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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之中,看着那冲上前来的黑衣人,轻拂飘飞的白色长袖,惑媚一笑,在黑衣人错愕之间,纤指轻轻一挑,指间的三片叶子同时飞出,正好射中了黑衣人的脖颈之上,一招毙命。
当轩辕擎沧领着那小鬼到来之时,前院已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黑衣人的尸身,屋内,不时地传来一名重伤女子那微弱而断断续续的声音:“恒儿,恒儿…”
那女子约莫三十来岁,虽已到中年,却仍风韵犹存,一身褐色的布衣,头上简单地梳了一个平常人家的发髻,却,掩饰不了她那质朴娴雅的高贵独特气质。
苏小小跪立在那名妇女身侧,不时地检查着她恰恰插在左胸前的剑伤,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柳眉紧蹙,只好转头看着那在痛苦中呻吟的妇女,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他没事,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轩辕擎沧破门而入的同时,小鬼也飞快地窜了进来,立刻扑在那妇女的身侧,捉住她那无力的手大声哭喊道:“娘,娘,恒儿在这儿,恒儿在这儿,你不要死,你不要扔下恒儿!”
苏小小识趣地放下妇女的手,起身走到轩辕擎沧身侧,对上他那流转着惊诧流光的淡紫色眼眸,心里的疑虑也多了一分,便轻轻拉起他的大手,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剑伤正中心脏,救不了!”
轩辕擎沧听着苏小小轻声道来的话,微微一愣,眸光重新落到那躺在地上的中年妇女的身上,紫眸中的诧异又多了几分,走到妇女身前,看着她那已添上了一抹岁月痕迹的熟悉的脸庞,低沉而不确定地唤道:“安妃娘娘?”
那在谆谆叮嘱小鬼的妇女听罢,眼中多了一抹同样的惊诧,艰难地转过头看向那走上前来的身影,对上他那一如旧日的紫眸,瞪大眼眸,嘴里不停地呢喃:“八王爷…八王爷…”
“恩!”轩辕擎沧蹲下身来,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妇女,眸光有了一丝确定的成分,落在她那夹杂着缕缕苍苍白发的霜鬓上,抬眸看了看扑在她身侧的男孩,低声淡淡地应道:“我会照顾他!”
妇女听罢,苍白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而欣慰的笑意,朝着轩辕擎沧致谢般轻轻地点点头,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艰难地伸手捉住轩辕擎沧那微微冰凉的大手,一阵咳嗽后,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来——
“快走…咳咳咳,快…快走,离开…离开帝都,他…他不是一个…不是一个好皇帝…他…不适合…当皇帝…来生…来生不要…不要当他的儿子…快走…”
苏小小立在轩辕擎沧身侧,听着妇女那艰难道来的话语,隐约中听懂,那个“他”指的便是当今天朝皇帝轩辕云焱,可,她并不懂为何这安妃娘娘会流落到这郊外农区,而轩辕云焱又为何不适合当皇帝?
思绪中,一段段当年的恩恩怨怨,似乎一并牵扯进来。
苏小小转头望向远方那帝都上方的天空,阴沉的灰黄中带着一丝迷茫,她似乎莞尔,这番回去,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一场带着多年前的恩恩怨怨、铺天盖地袭来的暴风雨。
“娘——”
随着那妇女的大手缓缓无力地落下,小鬼的一声大喊,拉回了苏小小那飘远的思绪。
她立刻惊醒过来,转头看向那已然缓缓闭上眼眸的妇女,看着她嘴角边缓缓勾起的那抹欣慰却带着一丝幽怨的笑意,心里的迷雾也渐渐凝聚起来。
轩辕擎沧轻轻地放下妇女的手,紫眸中流转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他没真正见过这位安妃娘娘,却,无意间在老嫲嫲的房中看见过,那栩栩如生的画面,正好勾勒出这女子慈爱温柔的一面,让他看到了他一直以来欠缺的母性光辉。
那一刻起,他便对眼前这个安妃娘娘有了深刻的印象。
安妃娘娘的事儿,是他自小在宫中听宫里的老嫲嫲道来的,这女子一声温柔娴雅,却因难产而死。
因此,当看到她的面容时,轩辕擎沧也有一瞬间的不确定,但,听着她的应答,他心里的疑虑散去了,这,确实是当年的安妃娘娘!
然而,这般道来,当年的“难产而死”的传言,纯粹是无中生有之说。
可,安妃娘娘为何出宫,又为何隐居在这农舍里,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思至此,轩辕擎沧昂首,看向农舍外的远方,心里暗暗了然,离开吗,从他应下娶了苏小小那一刻开始,他便没有退路了!
看来,当年发生的种种恩恩怨怨,也快要有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