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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始就没什么擒贼先擒王的打算,而是要下死手!
邓志林依旧没有闪躲,只是转过身取下别在腰间的笏板平举至胸前,冷冷地瞥了王木匠一眼,弯腰行了个个躬礼:
“谨请北方众合先灵祝告万灵!”
话音刚落,三人的内心同时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充斥了。
“谨请北方众合先灵祝告万灵……
谨请北方众合先灵祝告万灵……
谨请北方众合先灵祝告万灵!”
刹那间,数不清的声音从四周响起,如同万人同呼在三人耳旁炸响。
但离奇的是环顾四周,竟寻不见说话的人!
是谁在说话?
陆良无法分清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混乱,很快就无法分辨说的是什么,只有极致的吵闹。
一个普通人能听过最响的声音是什么?
火车临近时的鸣笛声?节日里的锣鼓鞭炮声?暴雨天的响雷声?
然而这些声音加起来也没有他此刻所听及的万一……
当声音超过一定分贝的时候会导致耳聋,实际上也算是人体的一种防御机制,他试着捂住耳朵,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那些声音像是直接从脑子里传出来的。
这根本不是人能够承受的声音!
“啊……”
陆良头痛欲裂难受至极,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在一股脑地往脑袋上涌,额头鼓起的青筋不停跃动,跪倒在地忍不住呻吟出来。
当人失去视觉,听觉、触觉等其他感觉会比之前更加敏锐,因为五感可以相互代偿。
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感官也是可以互相侵占的。
他所有的感官几乎都被这种声音蛮横地占据了,大脑超出负荷,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粗暴地搅成了一团浆糊,身体失去控制,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
他看见邓云辉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他看见王木匠面目狰狞惨叫着从空中栽倒下来……
他看到那块仓促中甩出的木板带着一道血光从邓志林灰白的鬓角飞了过去……
他看见村民们气势汹汹地他们围了起来……
……
“让我想想……酸枣仁三钱,麦冬、远志各一钱,三碗水煎成半碗,睡前服用,这个方子怎么样?”
“嗯,此人气虚神弱,需得多备几副药。”
“咦!爹,他好像醒了!”
从颠簸中醒来,陆良只感觉头晕脑胀,稍一活动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兄台没事吧……”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杂草丛生的山间小道上。
说话的是一个蓄着胡子看着有几分文气的中年人,他穿着灰色的旧长褂,手里牵着一头骡子,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好奇地看着陆良。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嘶……”陆良刚试着回忆,脑子就像受到了刺激发出一阵强烈地刺痛。
男孩富有朝气的声音传来:“我爹是正心医馆的坐堂郎中,刚才你晕倒在路边,是我们救的你。”
“咳咳……”男人责怪地瞪了儿子一眼,随后将人扶起来,关切道:“多思伤神,你现在需要静养,咱们先回医馆再说。”
“郎中?那我是谁……我好像想起来了,我叫陆……嘶……”陆良晃了晃脑袋,被搀扶着坐上了骡子,虽然还是有些颠簸,但这个姿势比刚才趴在上面好多了。
“多谢你们救了我……”
“呵呵,陆兄不必客气,出门在外都有个不便的时候,在下姓陈名明,这是我儿陈机。”男人在前面牵着骡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