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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在相府时,我与她并无交情。”卿凤舞不齿,不屑地笑了笑:“如今又何来叙旧一说?”
“大少夫人还说了,如果大小姐不肯去,便让我转告您一句话。”青禾顿了顿,抬起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旧账新仇,总归要清算。”
“呵!这话可真是……”卿凤舞漫不经心地跳下秋千,戏谑道:“猪鼻子里装大蒜——装象(相)给谁看呢?”
青禾伸手拦住她去处:“大少夫人已等候多时了,请大小姐随我走。”
“不必你说,我自然会去。”卿凤舞将发鬓间的红梅取下,在手心把玩着:“她既已将新仇旧恨一并算好了,我又哪有不去清账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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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阁楼,推开门,穿梭在庭院里的风雪不迭地涌来,屋子里晕红的帐幔和乳黄的璎珞珠帘便飘飘然起着舞。花梨木雕云纹的床榻边搁置着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
“姐姐,你来了。”
卿九思娇好的面庞倒映在铜镜中,像被风吹皱的湖面似的,不安分地荡漾着。
“我今日若不来,恐怕下一回咱们这笔帐就多得你算不清了。”卿凤舞倚着朱门而立,双臂交叉环在胸前。
“一定是青禾说什么胡话了。”她起身,笑靥如春花烂漫,:“我请姐姐来,不过是想要一句话而已。”
“我这个人生来性子急,肠子直,只怕是说不出你想听的话来。”
“姐姐你且听听我要问什么。”
“既是如此,你问便是。”
“打小起,只要我想用的、吃的、穿的,你不争也不抢,二话不说让给我。”卿九思说着说着,神情就变了,她冷冷地笑道:“我与你同生在卿家,为何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偏偏作弄得像是你的施舍?”
“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施舍什么给你的。”卿凤舞将被风撩乱的碎发捋至耳后,又扶了扶流苏步摇:“只不过从始至终,我不与你争抢而已。”
“不争?不抢?”她隐忍的眸光十分幽黑,黑不见底:“那为何这一回你还不肯放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日齐王府的花轿,你既然让给我来坐,为何还屡次在齐城的身上动心思?”
“…………”卿凤舞听罢,不以为然地看着卿九思,心想就齐城的德行,何至于要她动心思。
“你约他在醉翁楼私会,他给你送腊梅,我都知道。”卿九思两眼流露凶光,如芒刺般穿透而来:“可你当真以为他喜欢你吗?不,你只是他心里的一个影子罢了!”
顺着,她拿起妆台上的画轴,走到卿凤舞面前,徐徐地铺展开——
只见画中人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一身翠绿的裙子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有一种说不出的空灵轻逸,又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卿凤舞有些惊愕,这画中的女子与卿九思颇有三分神似,但…与自己……更有八九分相像。
“你看到了吗?”卿九思凄然地苦笑道:“她叫夏秋,她才是住在齐城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更不会是你卿凤舞,所以你为何不放手,就当作一件首饰、一身衣裳,像你以前那样洒脱地给我?!”
“你想多了。”卿凤舞别过脸,不愿直面那个长了张与自己极似的脸的人:“我从未想和你争齐城,他不配,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