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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而几个小将的目光却是集中在萧奕身上,目露崇敬,打算看世子爷的意思见机行事。世子爷敢抗旨,他们就敢跟随!
紧跟着,镇南王也站起身来,面色阴晴不定。
他当然不愿意宝贝金孙去王都做质子,却也担心这一向横冲直撞、不知道“委婉”这两个字怎么写的逆子一发起疯来,会胡言乱语以致惹恼皇帝!
“陈大人……”镇南王赔笑着对着陈仁泰抱拳道,他心里同样不满,却只能暂时忍气吞声,想着反正皇帝的圣旨里写的是“不日”,此事应该还能拖上几日,就打算先含混一二,过了今天这关再说。
可是他的话被萧奕不客气地打断了:“来人,还不替本世子送客!”
萧奕站在原处,毫不避讳地与陈仁泰直视,笑吟吟地下令,仿佛他不是在抗旨,不过是嬉笑日常罢了。
镇南王眉头一蹙,“逆子”两个字差点又要脱口而出,却见于修凡和常怀熙几个小将已经站了出来,齐声抱拳领命道:“是,世子爷!”
他们的世子爷果然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杀得敌军屁股尿流的世子爷!
区区一道圣旨就想带走他们南疆的继承人去王都为质,皇帝也太轻看世子爷和他们南疆军了!
话落之后,那几个小将已经一起朝陈仁泰逼近,他们性格各异,但是此刻每个人的眸中都闪烁着同样嗜血的冷芒。
陈仁泰一点也不敢小觑这几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心里起伏不定,衡量着利弊……还没等他理清混乱的思绪,常怀熙、阎习峻等已经强势地出手,近乎是胁迫地将人给送出了行素楼。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几乎是弹指间,陈仁泰和几位天使就被强行带出去了。
其他宾客这才回过神,眼神复杂地面面相觑。
而镇南王则是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萧奕,他还是那么从容,笑容满面,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对着众宾客招呼道:“大家都快坐下,继续喝酒!”
众将领再一次互相看了看,神色各异。
谁都知道如今军中有大半权利在世子爷的手里,尤其跟随萧奕打过仗的将士,知道得更多,知道关于南凉,还有百越……这些将士对这位有老镇南王风范的世子爷是又敬又畏。
对他们而言,南疆与王都千里之遥,大裕如何,皇帝如何,其实并无切身利害。
他们只要南疆安稳、强盛就好!
他们只要跟随世子爷就好!
几个小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说笑着坐下。
“真是扫兴,大家继续喝酒划拳!”于修凡皱了皱鼻子道,“咦?我的酒杯怎么空了?!谁偷喝了我的酒?”
“还不是你刚才自己喝的!”立刻有人取笑道,“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
“我看小凡子不是记性差,是酒量差!”
紧跟着就是一阵哄笑声,于修凡不服气地跟某人拼起酒来……
仿佛“抗旨”一事从未发生过。
混在人群后方的平阳侯表情很是微妙,他知道镇南王府在南疆军中积威甚重,可是直到今日,方才知晓原来镇南王府早已经是子强父弱,世子爷萧奕在南疆和南疆军中的声势在短短数年中就已经是根深蒂固了……或者,这其中还有安逸侯官语白的功劳?!
平阳侯越想越是心惊,可如今也只得跟随其他的宾客一起又坐了下来,只是接下来的酒宴,他早已经食不知味。
那些将士们接着喝酒划拳,气氛又变得热闹喧哗,至于萧奕则是亲自把南宫玥和小宝宝送出了行素楼。
萧奕心里恨不得直接抛下内外院的宾客和妻儿一起回碧霄堂去,却也心知阿玥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俯首看了看自己怀中始终睡得安详的小婴儿,叹息道:“阿玥,这臭小子真是个心大的,刚才那么吵闹了一番,居然还睡得跟死猪似的。”也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别人惦记着拐去了王都!
有当爹的会说自己的儿子是死猪吗?南宫玥无语地眉头抽动了一下,不过,被他刚才那一声“臭小子”的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某件事来,瞪了萧奕一眼。都怪他!
萧奕有些莫名其妙,无辜地看着南宫玥。
南宫玥从他手里接过了襁褓,看了看小家伙可爱的睡颜,心里一片柔软甜蜜,抬眼看向萧奕道:“阿奕,我们一起给小宝宝取个名字吧!”
她的笑容甜美灿烂,让他也不由跟着笑了,颔首道:“好!”他们俩一起给他们的孩子取名字!
萧奕依依不舍地把南宫玥一直送到了仪门处,然后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南宫玥压抑着回头的冲动,带着小家伙又回了花厅的席宴。
虽说南宫玥离开前让她们用膳,可正主不在,谁又会真得用呢,全都放下筷子等着呢,直到她回来。
众人起身恭迎,待南宫玥在主位坐下后,酒宴随着一阵悠扬的乐声又照常地继续进行,气氛欢快热烈,直到襁褓里那个睡醒的小家伙嚎啕大哭起来,众人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百合几个很快就判断小家伙是“弄脏”了自己的尿布,利落地抱着孩子暂时退下了……
厅内静了一静后,不少女宾便有心戚戚焉地说笑开了,各种“孩子经”朗朗上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了自家养孩子的各种趣事和要领,南宫玥立刻被挑起了兴趣,洗耳恭听,不时附和。
那些夫人见世子妃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也就不吝赐教地努力多说一些……酒宴更加和乐融融,一直到未时左右,这个双满月酒宴才算热热闹闹地结束了。
等送走了宾客后,已经是未时过半,萧奕虽然迫不及待地想回碧霄堂,却被镇南王派人叫到了外书房。
萧奕当然知道镇南王来叫他是为了什么,心里有些不耐,但还是去了。
一进书房,一个小小的青瓷杯子就直接朝萧奕当头砸了过来……
自己这位父王一生气就知道丢东西的习惯怕是改不了了……萧奕一边心里幽幽叹息,一边灵活地一个闪身,便轻松地躲开了那个杯子。
下一瞬,杯子就砸在了后面的青石板地面上,“啪”的一声,无数碎瓷片随着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萧奕早就到了一两丈外,无论是袍子还是靴子都没沾湿一点。
外书房里,镇南王早就把一干伺候的下人给遣开了,屋子里只有父子二人。
虽然早知道这个逆子不会乖乖站在那里任自己打骂,但是看着眼前这一幕,镇南王还是觉得心头好似被浇了一桶油似的,心火烧得更旺了。
“逆子!”镇南王霍地站起身来,愤怒的大步从书案后走了出来,瞪着萧奕骂道,“你是不是想给王府惹祸?!”
陈仁泰怎么说也是皇帝派来传圣旨的人,这逆子如此对待天使,一旦陈仁泰写道折子送去给皇帝上奏镇南王府抗旨不遵,藐视皇上,那么镇南王府的滔天大祸可就要降临了!
镇南王的态度咄咄逼人,可是萧奕却还是漫不经心,走到了窗边径自坐下,然后抬眼看着镇南王,不答反问道:“那父王的意思是父王打算接旨?”
萧奕的眼神笑吟吟地,却透着一丝讽刺,镇南王若是想接下这道圣旨,就让他自己去王都为质好了。
想把自家的臭小子送出去,那可没门!
镇南王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瞪着萧奕。
这逆子说得什么话?自己怎么能接旨!
他可舍不得他的宝贝孙子送出去当质子……真要送质子,还不如让这个逆子去,免得留在南疆总来气自己,迟早把自己气得短命几年!
镇南王没好气地想着,心里劝自己:正事要紧,别傻得被这逆子给绕进去了!
镇南王深吸一口气,还算冷静地说道:“圣旨里既然没提日期,此事可以从长计议。”
谁想,这逆子完全不配合,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说道:
“父王既然不打算‘接旨’,就不用理会陈仁泰,此事自有儿子解决。”萧奕甩了甩手。
“你到底又想做什么?!”镇南王逼问道,又被气得额头一阵青筋浮动,不是他脾气不好,是这逆子实在是太气人。
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长子也好,次子也罢,一个个全是来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