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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尖顶的汽笛未被大火烧毁，依然精准地报时，时间算来已经是深夜了。城里终于平静了一些，珑玉缩在角落里，还是无动于衷，就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狐娆，原来你在这里。”
狐娆？想不到还有人用这名字称呼她，她转过眼珠看了一看，竟然是妖狐。
“你给王爷找来的炎玉动过手脚吧？否则为什么召唤出来的魂兽根本不听号令？王爷……死在大火中的，连尸骨都找不到！”
妖狐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激动过，她寻常对王爷也是恭恭敬敬，并不觉得有多么亲热，此刻她的神情跟珑玉差不太多，心碎得已经麻木了。
“我没有动手脚。所有炎玉召唤出来的魂兽，都不会听从号令。不止炎玉，所有魂兽之玉都是这样。”
“为什么！这不是你能做到的！”
“当然……这是我同白虎神兽的交易。没有言灵契约，他就不必为魂兽受制于人的事情而听命于仙族。我用这个，换他放我一条生路。”
“原来你……你竟然没有告诉王爷，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珑玉无力地冷笑：“谁让他心存歹念呢？明知犯禁之事还一意孤行。他骗我说妖王参与其中，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他我跟白虎有约在先，很公平。”
妖狐点头，笑道：“是啊，公平交易，王爷经常这么说。可是你只是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妖族的事指手画脚？王爷到底是不是歹念，你又怎么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没兴趣知道。你没了丈夫，我失去了妹妹，到最后，鱼死网破，我们谁都没占到便宜，你又何必跑到这里来指责我？”
妖狐冷笑：“你错了，你失去了妹妹，再活不过来，可王爷虽然死了，我却能继承他的遗志。那些炎玉我会混在货物里运回我的家乡。”
珑玉咳嗽了两声，实际上是想笑的：“货物？没有了我的商队，你运送什么货物？再者，追月城的商铺都是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吗？你在追月城有谁知道？所有店里的伙计都只见过我，最要紧的，店铺的房契在我的手里。”
“哈哈哈！有意思……我一直以为我跟你是在合作，没想到你早已有所打算。”
“我说过，要为王爷留一条后路。”
“魂兽逃逸之后的炎玉只剩一星半点儿的灵气了，你就算运走，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只需要那一星半点的灵气来发光发热就可以了！众多不再封印朱雀魂兽的炎玉聚集在一起，就能带来光明，而受到言灵束缚的魂兽还能为我所用……这就是王爷的心愿，可惜他看不到了！”
珑玉这时稍有些震动，反问：“那他为什么要背着妖王做这些呢？”
“因为妖王不相信他会拱手让出魂兽，寻求光明是假，篡权夺位是真，一片赤诚就这样被糟践了！王爷死得冤枉！”
珑玉长叹一声，现在也无可挽回了。这一次，她终究是做得太过分，不顾一切只想放珑瑗自由。
“你运走炎玉，就是不想妖王知道剩下的炎玉有何功用，无非就是想报复他，让他永无得见光明的一天。那你也应该把我交给他，为王爷报仇。”
“我自然会这么做，追月城损毁过半，心爱的女人坠楼，他已经濒临崩溃，你就好好承受他的怒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