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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雾像一头小鹿一样瞪大眼睛警觉起来,暂时没有动身前去开门。雪鹰不安地乱叫着,扑棱着翅膀,在院子里那声音更加刺耳。
“谁啊!”幻雾喊了一声,除了曲三之外,还有谁回来找她们呢?
没有人回答,这就更可疑了。
幻雾索性把窗户都关死了,不去理会那敲门声。
“好像有什么声音,幻雾,你去让雪鹰停下来别叫了,让我仔细听听。”
雪鹰被幻雾摸了几下羽毛就乖乖消停了,然后她也听到了那声音,陌生又熟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
“哨声,小姐,是哨声啊!难道会是……”
“开门让他进来。”
幻雾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抬头一看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元居信嘴上的一圈胡子把她吓了一跳。
他什么也没说,径自走进了院子,幻雾赶忙把门关上,跟着元居信走进了屋。
此刻,珑玉几乎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元居信终于可以毫无阻碍地来探望她了。然而两人之间这似有若无的距离究竟是怎么回事?
“坐。”
元居信像听从命令的人偶一样坐下,眼睛看着珑玉清减的面庞。
“谢谢你来看我。”
这什么都还没说呢,她直接把最后一句给讲完了,几乎就是要送客的趋势,元居信忽的又站了起来,说道:“玉儿,你听我解释……”
“我知道,你在云清殿我耳边说的话,我就明白了。不过,你的确是打算带我去那些被妖族杀戮了的地方的,对吗?”
“是……只有离开通天城,我们才能……”
“那你此刻就不该来!”珑玉打断他说,“你要做的事情,不能有半分的差池,任何的感情用事,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最要紧的一项就是,你不能来看我。一旦让人知道你原来对我始终旧情难断,你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玉儿,我听说你去蓝家……我就忍不住想来看看你!如果不亲眼确认你安好,我夜不能寐,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现在,你想要的结果,已经不可能再有了。”
元居信大惊失色,问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我就算出了通天城,城主也会让人死死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更何况我还在通天城。你来的事情,只怕城主早就知道了。”
元居信无言以对,沉默了好半晌才说:“但无论如何,我也要尽力一试。”
“那你考虑过你的父母吗?协助我瞒天过海,若我不死,你也是卖国贼的从犯。伯父伯母能受得起这罪名?”
让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能压垮这屋里的所有人。元居信长叹一声说:“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对自己真正狠下心来。”
珑玉平静地说:“但是你以后必须得做到,元伯父自从去了先贤祠之后,恐怕就精神大不如前了吧?元家就得靠你了,你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说到底,你跟我都是一样的。即便你生性自由散漫,但也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我还是会尽力一试,我不得自由,也许你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