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已满楼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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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峰约了两个结拜哥哥野餐,满心欢喜。第二天一早,一峰来寻老四。
不见不赌,知道这时间,嘟哥早放牛去了。
见老四在自家屋后,搭出来的猪栏间里饲猪草,就凑上前,邀请他,明天一块去吃野餐。
老四一开始说不去,后来一峰轻轻告诉他,给他吃叫化鸡时,老四忍不住两眼发光,嘴唇一张一闭的凭空搭起味道。
暑假以来,那次回来路上除外,一峰已带着他,先在祠堂背后小山上,吃过一次清水煮罗汉豆。
一峰只交待他从家里拿点盐出来就够,他自己早已东一家西一户地,偷摘了一薄铁皮罐头的半老的罗汉豆。
一罐头罗汉豆,一峰分三户人家摘得,目的当然是怕专摘一户,容易被主人家发觉。
这一手,一峰早懂。
剥好煮熟后,和老四躲在他们三兄弟结拜的小屋里,美美地吃了一顿。
自那次后,老四才清楚,罗汉豆在壳最胖,颜色最青翠草绿时煮着吃最有味。现在豆壳已青白中带着些许的黄了,吃是还可以吃的,但一旦豆売全部转乌转黑,那煮熟吃,己没味道了,只能晒干炒着吃了。
这些话从小峰口中得知,细细一想,竟是说不出的佩服。
后来又跟着一峰,和另外一个一峰的跟班,去大水坑村那边,在漫山遍野的青绿的桃树林中,煮了一罐头蚕豆糯米饭。
当然,能接受一峰分派,从家里偷点糯米之类的任务,是小伙伴们,都抢着要完成的一份光荣。
至于整天捏着跟不赌那把一样的,通身乌光锃亮的弹弓弹麻雀,一峰早已失去了兴趣,基本上都让比一峰小几岁的小子们玩了。
因为麻雀的羽毛,拔起来讨厌,肚子剖起来麻烦,煮起来又费时,几次半生不熟过后,一峰逐渐没了兴趣。
老四兴趣却被刚刚吊起,只要一峰吩咐,什么都会干,因为他肚里的馋虫已被养活。
只比一峰小一岁的他,在玩这方面,十足比一峰要小上五,六岁。
所以当一峰告诉他给他吃叫化鸡时,忍不住地问道:
"小峰,要我做什么?"
小峰笑了笑,叫老四附耳过去。
老四凑上前,一边听着一峰吩咐,一边不住点头,一脸的认真。
然后,两个人约定下午去柯泥鳅。
此时正是早稻马上要割时分。
而这时的李家岙村,与其他村一样,老百姓议论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纷。
都在谈论安徽凤阳,竟已分田到户,搞土地承包。
这天中饭后,李家岙大队正在祠堂大厅里,召开全体大队干部,和部分后备干部参加的,大队干部扩大会议。
会场上有二十多人,大家都在讨论当前形势。
江东公社驻李家岙大队的干部,姓黄,人称黄营长。
据说部队里当过营长,在李家岙大队,此刻他老大。
他摇晃着一颗圆圆几乎全秃的脑袋,先讲了一番:在什么什么的领导下,在当前形势一片大好的前提下,等等等等,的一通大道理。
然后就要不要展开?如何展开联产承包责任制?和要不要分田到户?请在座各位发扬民主,涌跃发言。云云。
作了会议的开场白。
于是,以大队书记李布法为首的一帮老头派;和刚从部队退伍回来,被上级任命为大队副书记的,年轻干部李一江为首的一帮少壮派,形成观点立场完全不同的两派。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在会议上,布法书记情绪激动,慷慨陈词,他说:
"继续坚定不移地走社会主义路,农村实行大集体,是共产主义社会的具体表现。是伟大领袖的既定方针。一千年不能変,一万年不能变。
我们坚决捍卫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革命路钱,我们要坚持不懈地将阶级斗争进行到底!??"
一番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讲演。赢得了与会的一班老头的热烈鼓掌,只差站起来振臂高呼口号了。
连黄营长也表示赞同,不住点头。
李一江是一峰堂哥,同是李布法的族侄。
面对长辈和老领导,一江不好意思据理力争,只是不轻不重地一句:
″靠嘴巴讲讲大道理没有用,老百姓吃勿饱是事实。"
后备干部,社员代表李一山,此刻二十三四年纪。
他可不管这一套,他早对这个叫法伯的老书记,一肚子不服。
当即站起来大声说:
"什么阶级斗争?饿着肚子搞阶级斗争吗?
闭着眼睛讲瞎话谁不会讲?
大集体,大集体,一年到头做下来,差不多人家,还不是照样年年倒挂户?要吃预支粮?象我们一家,就算爹有点工资,也不怕黄营长在,待会去告诉我爹。
我家就是有名的倒挂户,预支粮吃到现在了。
就现在这时节,家里早断粮了。只能吃地窑里的蕃薯或蕃薯丝饭,玉米糊。
不象有些人家,挣的工分还没有我家多,吃倒是有得吃,吃得油光满脸的?"
一峰三哥李一山在发言时,黄营长早在主席台上与旁边的布法轻轻地咬耳朵,知道对面这个一脸强悍的小伙子,是公社干部李布钢三儿子,叫李一山。
就打起精神仔细地听,听着听着,到后来,这一山竟说到有些人吃得油光满脸的,自己刚刚从布法家里,吃着猪耳朵喝了酒,吃了饭。
布法也是秃了顶,两个一样的满脸红光,而自己??
当即重重地敲打着桌子,半真半假地批评一山:
"嗳!嗳嗳!!一山,三狒狲(大人称呼小孩呢称),注意态度,严肃点!好好好!后生哥有个性。来,下一个。"
李一山还想再说几句,被他大哥李一原,在一旁一拉,让他坐下,不要多说话。
接下来的发言,大多数,尤其是那些年青的后备干部,都坚决要求上级,让李家岙村实行联产承包,最好马上分田到户。
最终会议结果是,先联产承包试试,至于分田到户嘛,再等等。
一峰和老四并不关注社会形势。
不过一峰知道,家里已连着几天在吃蕃著丝饭,新稻好割前,年年都这样。
所以一峰并不在意。
至于妈扳着手指头在算日子,新稻谷还要几天好割?
家里还有几升米?
可以吃几天?等等。
一峰对此毫不知情,更不关心。
一峰妈从来不会让儿子去借米,还米。大多数是叫姐一针去还。
常常说男小人不能去借米,还米,这些事情只能让女人做的。
经常叮嘱他姐,平斗借来,要满斗还人家。所以家里有没有米了,也从不会对他提起。
常常告诫一峰,小官人要做大事情,不好让小事情缠身。
而相反,常告诫一峰的姐妹,不要去管大事,那是大男人的事。
女人家管牢一日三餐,穿着干净,才是正经。
一峰反正变着花样有野餐好吃,活得十分快活,并不觉着苦!
那天,祠堂那边正在开会。
这边一峰带着老四,去王家庄田畈的早稻田里抲泥鳅。
早稻马上好收割,此时去抲泥鳅,只能是稻田边,要放水的小渠道上抲。
一峰先让老四断住上丘田的水进入这边,开掉这丘田缺口,放干水。
从放水的田缺口这边,沿着田边小渠,一些些地,慢慢的用双手往脚下扒田烂泥。要不了几下,准保有泥鳅,翻着白白的肚皮。
这时用手轻轻一抄,十拿九稳,手到擒来。
有时扒着扒着,碰上黄鳝,那就要眼疾手快,拿中指一扣,不管扣到黄鳝哪个部位,都应迅速把它勾进竹箩子里,每当这样抲泥鳅时,一般都拖带着竹箩子,放在最趁手的位置,以防黄鳝一个滑溜掉,转手再柯就费手脚,当然,逃去的也有。
一峰老四,从上丘的田往下抲,这样柯了五,六丘田,已有十来斤泥鳅黄鳝。
一峰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起来,先去水坑里,连竹箩沉水里,把田烂泥漂了。
大致地分开在两竹箩里,与老四各自拎着回家。
一峰拎着竹箩,兴冲冲地回家,还未到家后门口,早大声地叫着:″
″妈!妈!我很多很多泥鳅柯回来了!″
语气中充满欢快和骄傲,心里想这么多泥鳅黄鳝柯回家,妈肯定会高兴,按平常惯例,今晚一个活轮蛋的奖励肯定有。
心中一高兴,就有点得意地叫喊着进了家门。
一进屋,感觉气氛不对,家里只有妈和姐姐一针两人。
只见娘亲搭拉着脸坐在圆桌边的破椅子上,一声勿响,对小儿子夸张的叫声置若罔闻。
姐姐一针坐在圆桌另一边,正低着头在哭泣。
破旧的圆桌上除了一只量米的空升箩外别无它物。
一峰见了,已明白了几分,兴高采列的他顿时不敢再出声,呆立着不知所措。
一针见兄弟回家,如获救兵,当即抽泣着小声求她妈:“
妈,我已经三遍去借过了,这次,这次就让小弟去借!?“
她娘低低地叹了口气:“哎!也难怪你一个大姑娘家!可你弟弟小峰男小人啊,苦不是你爹爹要归来吃饭,今夜就算再吃蕃薯也随意。这日子往后……“
一峰听了,已知道家里无米了,又知爹爹要回家,连忙对娘说:
”妈,米让我去借,姐姐他一个大姑娘是难堪的!″
边说边放下竹箩对着姐姐一针说:″
姐姐,米我去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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