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旅途怪事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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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表现出,一副一点不饿的样子走出屋外。
这时才发觉,停车场里己有三辆长途汽车。
而停车场的两头大铁门,被一把巨无霸的大锁锁住。
沿着大铁门的两边,四圈是围墙。
道平看到,围墙至少有三米高。
心想:"这围墙上面装排铁丝网,岂不是现成的监狱?记得以前不是里吃饭的呀?"
道平在这差不多两亩面积的地方,四圈绕了绕,除了这四间平屋外,旁边还有两间二楼,关着门。
食堂内还有小卖部,专卖蛋糕饼干之类的,也是出格的贵。
道平心想讨杯白开水,小卖部里的人用嘴朝一边努了努,说:
"要不买5元以上糕点,白开水免费。"
道平顺着嘴势一看,白开水五毛一杯。也不标明是多大的杯。
道平一惊:"一杯白开水要5角?这不成了梁山十字坡?十字坡来去还自由呢?怎么这种情况,没有人插手管的?"
又想:"若是当今社会按照这个样子,任由这种样子发展下去,这国家岂不要乱套?"
一想到梁山十字坡,道平马上联想到谋财害命,人肉馒头。不由得下意识地,右手按了按左胸,知道实实的还在,心中一安。
道平脑子这样想,肚子却不同意自己观点,咕咕,咕咕地拉起警报。
道平不知道这里是江西上饶还是婺源?
照刚才汽车的速度,恐怕到景德镇要下午6点也说不定。
他早上6点半吃的早饭,现在已快下午两点,将近8个钟头了,再饿四个钟头,还不要命?
这样想着,道平抬手看了看手表,啊哟!两点十分都过了,还以为两点不到的。
心想:"算了,算了,为省几块钱,难道不吃饭?再不吃怕要来不及"
这样一想,连忙快步来到前台。
点了一盘青菜,想了想,又点了一碗波菜蛋汤,竟是1块5,一碗饭,更是1块钱。
道平咬咬牙,付了钞票。
收钞票的那女的,倒是客气地说:
"同志,饭随便吃。"
等服务员递上青菜,汤和饭时,道平忍不住想发作。
一盘青菜倒是算了,只不过是冷的,和少了三分之一罢了。
而这波菜蛋汤,是道平五十岁的人生岁月,见到过的,最最对不起波菜,和蛋这两件食物东西。
说穿了,这是一碗漂着一叶波菜,和浮着一点点儿蛋花的汤。
如果说这样的汤,可以算波菜蛋汤的话,那么,一个鸡蛋,三两波菜,三十斤水烧开,放上二两可以至少盛上三十碗。
道平由于自己身上带着2千多元巨款,便强忍着不发作。
也不去管周边已有几个人在发作,甚至开始在相互推搡。
他只是埋头吃饭,撑开肚子,吃了三碗半热不冷的米饭。
并且,居然把青菜留下小半,那一叶波菜和蛋花儿不动,只喝了汤水。
道平咽下最后一口饭,见时间快到,就匆忙去小便后,直接去停车处。
回头看看那"欢迎光临,宾至如归"八个大字,心里不知是太堵还是太胀,只想给它各加上一个字:
"欢迎光临后,宾至如归天"。
等道平上车,汽车发动,正是下午两点四十分。
有一个乘客,实在忍无可忍,还在和这家饭店主人吵架。
汽车“叭叭,呜呜?呼!″地开出大铁门。
驾驶员信守承诺,过时不侯!
那乘客见状,连忙丢下十元钱,拼命追出来。
在车上所有乘客的遣责下,开车的那位,慢慢地踩上刹车,让那乘客尽力地追上,终于停住。
而那饭店主人,格守明码标价,诚信生意的原则,竟然骑着自行车追上,把零钱找给这乘客。
那乘客接过零钱,上气难接下气地上车后,几乎脱了力。
跌坐在车门口的踏脚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是敢怒敢言开不了口。
等气喘匀了,心跳平稳了,气也顺了,火也息了。
道平的心,却实在难以平静了。他
想了很多很多!
这是什么世道?这种事,到底由国家的地方政府,哪个部门管的?
道平想:"公安局下面的派出所肯定管得着,因为饭菜的价格高的离谱。
商业局下面的物价局肯定管得到。
允许营业的工商局,更加毫无疑问,做生意首先得合法。
道路上面的交通局应该也管得着。还有治安管理的联防队,万一店里有些不必公安力量出动的小治安,联防队管合适。
店里若有不准吃的野生货,或者有窝藏走私木材,鞋子之类的,想从浙江到江西,反之亦然的贩卖,在这里落脚,中转?这检查站肯定有权力来检查。等等。
道平绞尽脑汁地想,觉得肯定有漏掉的部门。忽然想到:"还有土管局,这家饭店加停车场的,占了那么大的一块地,土地局管不着有道理吗?
不交税有可能,但地方税务所肯放过吗?
卫生局一定关系不大,可你敢保证不来插手?
恐怕还有忘记的。"
道平还在想:
"那个饭店主人,要把这些部门全部疏通协调,搞好关系。
对!还有那些长途车站,甚至汽车驾驶员。
都要有好处,否则,象刚才那乘客的事,绝对故意。
这些肯定预先料到了,然后针对性解决的。
还有那紧锁的大铁门,大白天为什么要关?
还用那么大的一把锁。这不是明摆着打伏击吗?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你一个小老百姓,不怕人家告状吗?"
道平越想越认为自己分折正确:
"这饭店主人这样有持无恐,很显然,早已把这些部门都摆平了,搞定了。
否则,能把,敢把一碗波菜蛋汤,加上十斤开水半两盐,分作十几碗的卖?而价格照样奇高?"
道平接着想:"这主人太不容易了。
这样一来,这主人真的十分悲催,甚至可怜。"
道平判定:"他只不过是这些部门的一只猎犬,在为这些部门狩猎。
或者说,他只不过是这个大家庭的家长,底下有一群吃不饱,长不大的侏儒要他供养。"
想到这里,道平不竟为那个不知名,不相识的饭店主人感到悲哀!
作为猎犬,无论他如何拼命狩猎,得到的永远只是一小块骨头。
若有朝一日狩猎不动了,迟早不是被卖就是被杀。
而作为家长,底下有这么一群侏儒在,个个贪婪成性,永不满足。
相互勾心斗角,你拉我扯互穿小鞋。迟早要被他们喝光血,吃光肉,啃光骨头。"
可是骗不完的人头啊!"
道平想到这一节,心底下一阵恐慌。
又想,若他是那个饭店主人,又该怎样?除了做猎犬和家长外,还有別的选择吗?
一时间,若有所思,若有所悟。似乎领会到了什么。
就这样,道平心中翻涌的思绪,伴随着汽车的摇摆颠簸,久久难以平静。
下半途的汽车,却是出奇的顺当,道平开始认为,这跟驾驶员素质有关系。后来一想:
"上午这个驾驶员,车开得那么慢的目的,还不是与这饭店主人协商好,先让乘客们饥饿难奈,才能使乘客乖乖掏出钱来买饭菜吃。"
想通这节,道平觉得太抬举了后来这个驾驶员。对自己竟把忚想得素质高这想法,不禁觉得好笑。
到景德镇,已是下午17点48分。
道平因早已想通停车场遭遇一事,心中已毫无怨气。
因为他相信,这么明目张胆的做生意,上面绝对不可能不管的,凭党中英的英明,要不了多久,一定会解决。
所以他任由一同下车的乘客,群情激愤地在七嘴八舌骂人不出一声。
只是心中不肖:
"为什么刚才饭店里没有人敢吵?为什么刚才车上又不出声?到点了,却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可自己又为什么不站出来?"
道平自己将了自己一军。不由得哑然一笑。当即也不多说,挎着随身带着的小包,去寻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