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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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够了,这贩子走得匆忙,我定是被杀了瘟猪。"
心中正自懊恼,迎面来了个卖墨镜的,硬拦着要老大买一副墨镜。
那卖眼镜的见老大一副乡下人打扮,明明卖5分钱一包的瓜子,这小子居然一角买了,心想是条大鱼。凑上前涎着脸来推销眼镜。
那老大正没好气,拿眼一瞪。小贩见还是个刺头,讨不了便宜,侧身就走。
老大见时间快到,小小的懊恼一扫而过,忙先去车站厕所小了一便,洗了洗手。又去候车室一边,写着开水字样的保温桶前,拉开拉链从包里拿出一只搪瓷茶杯,倒了半杯热水,开与不开,也不在意。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快步走到刚才问清爽的,卖茶叶蛋的摊位前,两块钞票买了6只茶叶蛋,准备车上好吃。心里想:"鸡蛋一块八九一斤,一斤至少8只9只,来这里卖卖茶叶蛋,会发财啦!"
老大把瓜子装进裤袋,左手抡着包并用左手食指勾着盛茶叶蛋的塑料袋,右手拿着茶杯夹着车票,检票上车。
一路的颠簸,与老大心情毫无损伤。沿途风景望望,瓜子嗑嗑。热水喝了,把瓜子壳,茶叶蛋壳放进茶杯。
心里想着:"这时间,爹爹姆妈肯定赤着脚在田畈里劳作,而我汽车坐坐,做人神仙一样。什么时候我出山了,一定要带他们,多来坐坐汽车到义乌。我一定要给娘买到靠窗口座位,给爹买一斤烧酒,二十只茶叶蛋,让爹好茶叶蛋过酒。"
又一想除非偷偷买好,否则娘定不肯。但就算偷偷买来,娘也定要骂他败家子。
老大一路兴奋,比起上次来义乌,兴奋程度仍不一样。上次爹大伯伯和路遥哥在,一路上虽也新鲜,但大人在总有点拘束。这次一个人,想睡就睡,想看就看,想吃什么买什么,想想都要笑。
两个多钟头的车程,很快过去。
到东阳时,十二点半都多了,走出出站口,老大在车站边的小吃部里,买了碗肉丝面,竟要5角。心想这一点点麦面,两碗也不够。等连汤喝光,心想再来一碗,想想要5角我有毛一斤猪肉好买了。算了!咬咬牙去寻义乌车。
本来想坐小三轮去的,一打听,竟然要1元5角。心里想:"我嵊县到东阳也只是1元1角5分,这东阳到义乌,路近得多得多,怎么会反要1元5角?又想杀瘟猪啊?"
这样一想,当即去售票窗口,买了5角一张的车票。仍然觉得这东阳义乌的东西,比老家要贵。
上车后,老大感觉东阳义乌与嵊县有所不同。只看到汽车开过时,马路两边的房屋的墙壁上,用大红油漆,漆着:
"若要富,先通路"
"时间就是金钱"
"落实联产承包责任制"等等标语。
看着这些标语,回想起老家"抓革命,促生产""抓纲治国?"等标语,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老大的大伯伯李道平,其实并不是急得非要拍电报叫老大立马赶来。他只是觉得这写信太麻烦,自己这两三天内,是想去外面走走。家里女儿在读高中,小儿子还只是初一,不想让他俩分心家事而耽误学业。家里只有老婆和大儿子可以担当。兄弟家的老大不偷,这几年接触下来,知道他为人沉稳,肯吃苦耐劳,而且言语不多。叫过来一边帮帮忙,一边调教调教,是块经商的好料子。所以想趁出去前把他叫来,有些事情要吩咐吩咐。
李道平越来越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社会,这个国家,一定要发生天翻地复的大变化。至于怎么变,他心里没有半点数。说更是说不上来的,只是凭着直觉。他感到整个社会,尤其是义乌一带,正有种巨大的能量要释放出来。大家都好像在一只非常非常大的气球里面,所有人觉得有种透不过气来的那种压抑。又有点象在夏天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的天气中,但又并不全象。夏天沉闷的天气,有种一定会下雨的必然。但现在这个社会现象,却不是这个一定的必然。它就象是在这个大气球里,而这个气球内部越来越往外胀开,并不停地在滚动。怕就怕这个滚动的充满巨大能量的气球,不知道滚向何处?如果滚入大海,那任凭大气球如何涌动翻滚,都被大海的广茂化于无形;如果滚落万丈深渊,那所有人都将灰飞烟灭。道平就是这种感觉。但他更愿意相信,这个大气球,一定会被一股力量解救,一定会平安释放,象正在脬化的鸡蛋,在特定的气温条件下,小鸡一定会成功地破壳而出。
等老大不偷到李道平家里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李一道平对侄儿的到来,还是有点惊喜,想不到会这么快。
大妈翠花知道老大中午只吃了一碗面,心疼地叫路遥,去廿三里镇上买来15只大大的肉包子,一定要老大吃。老大头三只飞快吃了,等再吃两只,实在饱了,笑着道:
"大妈,我吃不下了。"
大妈也笑了。叫儿子路遥和丈夫各吃了两只,留下6只要给小的两个吃。在道平的坚持下,她自己才吃了一只。又拿来一只,先递给丈夫,丈夫不要,就硬让路遥吃下。
吃过肉包子干活。大妈叫路遥教老大,如何拣小东西。
路遥只比老大长一岁的,再说早已熟了。两个人关系很好,老大老早就知道要怎么做。当下把每样小东西各各理出,按成色好坏各自分放。该洗的洗,该捆的捆,该堆的堆,该装箱的装箱。一切做得斤斤有条,有条不紊。
等小兄弟俩把堆放在屋里的几担货物全部理清,登记好品名,规格,数量。老大连成色也注好,用练习本做成表格形式,全部注好标明,递给大伯伯过目。
道平接过一翻看,心中暗暗惊喜,不由心里赞叹:"这小子,天生是块生意料。"但与面上,只是点了点头,以示表杨。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儿子路远早已回家,因老爹严厉,责令过他和姐姐,到家作业不做好,不准进堆放着货物的屋里玩。此刻作业已完成,就过来缠着老大哥哥玩。老大与他做着鬼脸,悄悄告诉路远,说大哥哥包里有小弟想要的东西,你自己去房间里寻。路
远听说,连忙跑上楼去,到哥哥和老大哥哥的房间,找到那只长拉链包,拉开拉链,翻出一把白里带黑的,又似乌焦的弹弓。当下高兴地跳了起来,心里直怪自己:"怎不早点做好作业?现在天色已暗,去哪里再弹麻雀?但新货既已上手,无论如何今晚定要开张。"
这样想着,当下身上偷偷藏好弹弓,盘算着先去弹一弹隔壁再隔几壁的王老头家,那只见人要叫的大黄狗。
老大知道路远13岁,他和老三把弟一峰同岁,比自己老四还大一岁。但同样13岁读初一的,一峰小峰,甚至12岁的老四,早已不玩弹弓之类的了。已有点大人派头。而这个小弟弟,13岁的人,长得也不比一峰矮,却还要闹着玩弹弓,这倒是想不通。
自己早在两年前,就许诺过,要把三哥哥的弹弓拿来送给他。这两年来,虽大伯伯年年到李家岙。但大伯伯威严,实是不敢托他带来。因此这弹弓,老大是精心保管了两年。多次精修细烤过。它是山里有些年头的老檀香树做成的。檀香树又硬又轫又香,是做弹弓的上等材料。
这把弹弓是老三最最心爱之物。老三本想送给老四,老四从不喜欢玩这个。想给他把弟小峰,小峰自己有,不稀罕。那天老大第一次来义乌,没有想到这个。到廿三里后,告诉了他,并说下次一定带来。害得这个小弟弟,上半年,学校教学生如何写信时,曾写了封信给他,信中特别提起过。这次过来,当然早已放在包里了。
吃夜饭时,笑梅才下楼吃饭。笑梅叫老大称老大哥的,而老大则叫笑梅为小妹。
于是大家吃过饭。道平还在喝酒。路远拉着大哥哥,说是一块去外面玩玩。老大知其心意,当下看看大伯伯。
道平说声早点回来,我有事要跟你们俩说。
老大点头答应。知道这个你们俩,肯定是指路遥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