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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是羊村四组冼贵强村长的,这是一栋5层自建房,贺峰住5楼,慧姐也在五楼。
贺峰是住隔壁一个单元,与冼家不走同一部楼梯。
贺峰身体康复了,头和身体已经不再疼痛,不过走路依旧发飘,腿脚像踩在棉花团上。
今日初三,街上总算开市了,贺峰在主街吃了一碗云吞面。
街上一排排卷帘门上或喷或贴着无数巴掌大的小广告,蜘蛛网似的杂乱电线布满小巷天空,水果店、影碟摊、牛杂店、快餐店、米粉店的卷帘门都已经纷纷落闸锁闭,凸凹不平的青石板街道上显得无比冷清。
昔日的繁华和喧闹估计要到元宵节才会重现,届时各地的农民工会扛着蛇皮袋子,拎着塑胶桶,蜂拥挤入这座有着上千栋低矮楼房的羊村。
米尔城的历史有多悠久,羊村的历史就有多悠久。羊村除三横四纵的主街以外,剩下的都是只能容两三个人并肩而行的狭窄的巷道,上下班高峰时巷道经常“塞人”,对,就是“塞人”,不是塞车。
贺峰最喜欢趁着“塞人”的光景,借机走进巷道两侧店里落脚,避免被挤出一身臭汗。
羊村鱼龙混杂、各色人等一应俱全,上万的流动人口派出所也鞭长莫及,治安还是主要依靠村里的维稳力量---联防队。
队员大多数是本地的醒目仔,头戴黑色带兰杠的玻璃钢头盔,身着涤纶迷彩制服,脚踏黑色真皮军靴,武器则是黑橡胶拐子棍和钝头钢叉。
联防队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商户的治安费,以及给流动人口办理暂住证的收费。
各类摊贩构成了羊村混乱与繁华并存的商业业态,吃喝玩乐全部可以在村内解决。
夜晚霓虹灯映红了水洗的石板路,路边烧烤摊烟雾缭绕、肉香扑鼻。大排档里男人穿着人字拖、大裤头握着啤酒瓶嗦田螺。突突响的摩托车搭着客人在巷子里乱窜。
在理发店洗头理发,顾客可以半躺在油腻的黑色沙发上,闭着眼睛接受洗头,洗完头吹干后,还可以给捶捶肩膀和后背。
理发店的地面似乎只在收档后才清扫的,地面上总是堆积着白黄黑混杂且长短不一的头发。贺峰每次进去,都感觉自己进了屠宰场,小心翼翼地踩着水泥地上黑白黄头发,生怕打滑摔倒。
贺峰喜欢在店里看街道外那些靓丽的打工妹,但从来不敢过去搭讪。
羊村的楼,都是握手楼。这是贺峰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楼房!
将原来的稻田地和池塘回填三合土(沙子、水泥、炉灰)以后,一根根细长的松木桩被柴油喷枪将表皮烧烤碳化,然后用人力桩机予以锤击,将一根根松木桩按进地基。
地基表面都是水,不是黑色而是红色,这里的土壤是酸性红土,看着密密麻麻的木桩布满地基的场景,贺峰在闷热的天气里依旧感觉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说是握手楼是因为楼房本身间距也就四至五米,尚且家家寸土必争,户户挑出,只留下一点点工人支护水泥模板的距离,完全可以做到站在自家的窗口和对面的邻居握握手、递根烟。
楼房一栋挨着一栋,齐刷刷的大多数都是五层,个别村民资金短缺,暂时盖不到五层楼高,少盖一层也会计划日后加建的,地基还是按五层荷载予以处理加固。
贺峰有次问过自己的老板,村长的侄儿媳冼瑞华,一个身材苗条总是赤脚穿细高跟鞋的黑肤女子,自认为是靓女。
美女老板讲着生硬的白话,骄傲地告诉贺峰,村里统一规划,建房不许超过5层18米。
握手楼每户距离太近,以至于这家讲话,邻居会听得清清楚楚,因此相邻各家的窗子都是错开的,每户窗子上都安装防盗栅栏,听得见、看不到、过不去。房顶没有瓦,为了晾晒衣物都是平屋顶。
羊村治安不好,联防队员们大多是轻功提纵、奔跑腾挪的武术高手。
羊村本就是武术之乡,舞狮舞龙要的就是马步扎实。本土男人绝大多数不是那种膀阔腰圆,而是“筋骨清奇、讲话中气十足”的内家高手。一身迷彩制服穿在身上,大多数都是身形空荡荡的。
羊村的治安联防很有特点,总是在各家各户闭门以后,用链子锁住各户一楼的铁门,告诫商家不许开卷帘门,从屋顶开始逐一排查工作。
听闻,小偷一般在凌晨3~4点人们进入梦乡以后,会攀着铁栅栏,手里拿着伸缩钢管或长竹竿,一头是钩子,一头缠着老鼠胶,从铁栅栏或防盗网上面的破洞,将杆子悄悄顺进屋子盗取财物。
米尔城的气温很奇怪,冬季气候也变化无常。可能前天还穿毛衣,今天暖流来了,三天后就要穿衬衫和大短裤。明天寒流又来了,三天后又得换上毛衣毛裤。
贺峰屋里没有空调和电扇,浑身黏糊糊的,冲几次凉都不管用,炎热的空气好像蒸笼,感觉躺在竹席上的自己就像是一团年糕。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钟头后,总算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前睡状态。朦胧中,感觉眼前有光,好像有什么东西触碰到自己,
不会是老鼠吧!
贺峰缓缓地半睁开双眼,借着一点朦胧的月光,看向窗口。
铁栅栏上挂着一个人影,嘴里叼着袖珍手电,那光就是从手电里发出的。
一支竹竿,挂着裤子和腰带,缓缓地拖向窗口。
有贼,贺峰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起,开口大骂一声,从地上捡起塑胶拖鞋,砸向黑影。
塑胶拖鞋砸到铁栅栏上,啪的一声,又弹回地面。
黑影一哆嗦,但紧接着快速地扯回竹竿。
末了,居然向贺峰轻声道了一声“打扰噻,莫怪!”。
然后毛贼施施然扭身攀着另一侧的防盗网,消失在房屋缝隙里。
贺峰呆坐在床头,张大了嘴巴,瞪着失神的双眼,望向没有窗帘的铁条防盗栅栏,真真正正地、毫无任何脾气地彻底无语了。
第二天,贺峰吃过早餐后,9点多,量好尺寸,准备下楼到附近的五金店买密孔防盗网。
路过一楼门外小巷子,好巧不巧的,居然遇到村主任的大儿媳,带着一对儿女,拎着菜篮子,从外面返回。
村主任的大儿媳今年30多岁,名字贺峰不晓得,平日里听人唤她慧姐。据说慧姐的老公郝钢在泰国,平时里基本看不到,春节也没见回来,偶尔慧姐会去泰国探亲。
有一次,贺峰去买东西时,听见几个骑摩托车的飞仔吹水,说郝钢是在泰国做进出口生意的,做得很大。
和慧姐打过招呼,问过春节好以后,说起了昨晚被盗的事儿。
“阿峰,丢了啥?”
贺峰吃了一惊,既往慧姐对贺峰从来都是爱搭不理的,今天突然主动关心起来,让贺峰心里多少有点不适应。
慧姐是本省外地滨海人,中等身高,风姿绰约,普通话讲得不算太好,一般人也完全可以听懂,声音很好听,没有本地人那么铿锵刺耳。
贺峰入住半年多,慧姐几乎和他几乎不打招呼,有时候即使走个头碰头,她也是目不斜视,不理自己,贺峰每次都觉得尴尬。
贺峰听楼下的邻居说过,有时候,慧姐回乡下,还会顺便带一些自家种的水果,例如杨桃、小米香蕉、龙眼、荔枝,一栋楼从下到上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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