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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汝舟不得不遵命,慢慢躺下身子,乖乖地睡在床榻上。
身下的绣榻十分软,方一睡下,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要陷下去似的,翁汝舟苍白着脸,疼痛感无时无刻不在刺激她,让她的眉目染上几分倦怠和虚弱。
她目视虚空,神情恍惚,极力忽视伤口处的痛感,问道:“陛下,臣躺在这儿能做什么?”
等着这伤口继续发烂发臭?
虽然,这软榻睡得确实舒服……
卫予卿不搭理她,长臂一伸,从壁侧嵌有的沉香木小匣中掏出一瓶药酒,还有一盏小瓷瓶,修长的指尖一夹瓶口,便将它们扔到床榻上,碰出“哐当”的脆响。
他利落道:“朕给你上药。”
上药?
卫予卿给她上药?
她怎么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翁汝舟眼睫轻颤,极力睁开眼,望向卫予卿的目光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卫予卿自小在锦绣里长大,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伺候人的活计哪里会干,不让她伤情加重就已经算不错了。
好半晌,她才微微张口,艰难道:“你……?”
似乎察觉到她目光中的怀疑,倚在车壁上的男人微微蹙眉,继而乜她一眼,“怎么?有问题?”
翁汝舟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看书喇
卫予卿早已料到她心中所想,低下眉目,漫不经心地拔开药酒瓶塞,一股浓烈呛人的药香便顷刻弥漫在轿舆内。
翁汝舟被呛得别过了头,又被他摁住肩膀,喝道:“别动。”
他的掌心落在翁汝舟的肩头,滚烫炙热,带着薄茧,质感冰冷的宽袖擦过她的脸颊,隐隐约约带来他的气息。
翁汝舟顿时就不敢动了,只能保持着当前的姿势僵硬着身子,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见她安分了,卫予卿这才满意。
黑影俯下,一股冰冷的液体倒在伤口周边,顿时激起翁汝舟的鸡皮疙瘩,她闭了闭眼,鸦睫微微颤了一颤。
几瞬烧灼般的疼痛过后,痛感渐渐平缓,翁汝舟总算喘过气来,可还没等她睁开眼,腰间却忽然一松。
翁汝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扑腾起来,即使扯痛了伤口却还要挣扎着往车壁那头缩起身子。
这般折腾之下,她的脸色愈发惨白,连血色都几乎褪尽,倚靠在车壁上的身子就如一团发颤瘦弱的小动物,连细细的声线都是虚弱的,
“陛下,一定要脱衣吗?”
外边的天渐渐黑了,轿舆内有些昏暗,卫予卿抬手摸上打火石,将蜡烛点上。
烛光摇曳,轿舆内顿时亮了起来,刺眼的光让翁汝舟不自觉地往更里侧去躲。
晕黄的光浅浅摇曳在卫予卿深瞳眼底,他的指尖正捏着腰封,维持着抬手的姿势,冷静道:“谁脱你的衣服?”
翁汝舟试探地睁开一只眼睛觑他,只见卫予卿没好气地将她的腰封搭在桌几上,睨了她一眼:“解开腰带,血液循环。”
翁汝舟愣了一愣,继而有些窘迫,“是臣误会了,对不住陛下。”
卫予卿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
他到底是脑子被驴踢了,干嘛要管这麻烦事,还被人误会成衣冠禽兽!
被误会的“衣冠禽兽”屈指叩了叩榻沿,拧眉道:“翁汝舟,你到底过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