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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丁灵和裴俊已成未婚夫妻,但生活对他们来说似乎没有想像中的不同,丁灵依然每天去画室画画,下课后就窝回自己的房间,除了每周裴家父母偶尔来串门,他们一起演下戏外,基本上两人不怎么打照面。
晴熙并没有像丁灵其她朋友那般抱怨,反而更接近她,她也经常会来裴俊的别墅玩,尽管裴俊依然不喜欢晴熙,但对丁灵来说,孤独和迷恋就像是发动机,很容易催生感情的发酵,晴熙是她在这里唯一能说点话的朋友。
她们经常会跑到外面画画,有时候会深入山中寻找寒兰。
寒兰多生长在陡坡上,枝叶茂密的阔叶林下,它不喜光、根基浅,这种兰花就像晴熙,似天生注定不能在一个地方深深扎根,她在随时等待着有人把她带走。
寒兰尤以细叶出名,它叶姿幽雅潇洒,碧绿清秀。一般的寒兰花有杂色脉纹与斑点,但晴熙尤喜洁净无暇的素花,那花的萼片与捧瓣都较较于其它兰花细,可属清秀可爱的典范。
她是在她们第三次结伴出游的时候找到它的,途中,丁灵说:“晴熙,我们回家吧!那寒兰,去买一盆不就好了!那不需要花很多钱,为什么非要这么艰难的去找呢?这么的大的山,我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她说:“那意义完全不同,我还记得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那时候妈妈带我来过,他们吵架,很凶,砸掉了所有的电器和碗,似要把他们曾经有过的所有美好都一笔勾销掉,他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打了她一把掌,虽然他很后悔,并多次试图来挽回这一过失,但所有的恩情早已在彼此的岁月里消耗的精光,那一巴掌打掉了她们唯一的感情牵绊,对他深深的失望使她开始变得义无返顾,然后她带着她离家出走,带她去看他们一起发现的寒兰,那时她亦对他还有留恋,只是彼此积累的不满最终导致了那一次性的爆发,有如地球毁灭。
她说:“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记忆中就是在这条路上,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的杂草,旁边的树木也没有现在这么高大。妈妈说,寒兰是所有国兰中最显君子之气的文人花,它的美源于自然而却高于自然,虽然那时候我不甚懂得,但却爱屋及乌。”
于是,她们又继续前进,在那陡坡杂草从生的地方翻找,终于她欢呼雀跃,高声的叫喊,丁灵,快来啊!快来啊!我找到它了,我终于找到它了。
因为花根扎入泥土不深,她很容易就把它从泥土中移了出来,她像孩子般把那花捧到她面前,然后让她闻那花香。
她说:“在国兰的的大家庭族中,我独爱寒兰,那花即使干瘪,但余香却尚存,寒兰的香味轻盈、飘渺,它开在冬季,在万物凋零的大环境下,极力张扬着它那曼妙的身姿,不经意间把它那幽幽缈缈的香味洒落,在寒冷的冬季里,让人隐约感觉到春的气息、春的希望。”
晴熙笑着抬起头,看着丁灵,她说:“丁灵,我总有一天会展翅高飞,飞到很远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哀伤,没有世俗的偏见,那里,有阳光,有风、有清清的溪水,还有一大片的寒兰花。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上你,因为那个梦太孤独,所以我需要一个伴。”
“晴熙,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我们终将是要结婚、生子的,谁都逃脱不了,这是既定的命运,也是我们作为一个女人的责任和义务。”
“可带着这种责任和义务的女人,又有多少是幸福的呢?真的有幸福吗?真的会有人如你想的一般了解你的思想吗?不会!丁灵,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最爱的永远是自己,其次才是身边的其他人,你会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挫败感,这就是生活的真相,因为你永远无法替别人决定任何事情,也永远无法了解别人的任何想法。就像你和我。”
“也许我们是不同的,一开始我便这么觉着。”丁灵对晴熙说,“我觉得我能用自己的真诚和真心换取另一个人的真心,我相信我能做到。”
丁灵,我真希望有一天我能祝福你,而不是真的把你带到我的梦里。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即使到现在,我依然是不知道!有时候觉得结婚、生子也挺好,有时候亦觉得我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我终将是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生命于我,有一个坚定和执着的过程,这个过程孤独而寒冷,只有自己和那属于自己的梦,当我们还有梦的时候。晴熙,我记得他跟我说过,当你有另一半的时候,你便会拥有他的梦想,那样,你的生命才不至于有缺憾。而现在,我们都还只是个缺憾的个体,我亦不愿看着你一辈子带着这种缺憾过活。”
晴熙看着丁灵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