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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60年的正月初三,赵匡胤带着部队向北进发,晚上,大军驻扎在距离开封四十里的“陈桥驿”(当时的陈桥驿位于黄河南岸).此时,慕容延钊的军队已经渡过黄河北上,因而不在兵变现场,同时又有黄河的阻挡,无法成为兵变的阻力,拥立赵匡胤成为皇帝的计划到了可以正式实施的时候了。
当晚,军士屯聚于驿门之外,忽然高怀德对众人道:“今主上新立,更兼年幼,我等出力,谁人知之?不如立点检为天子,然后北征。诸公以为何如?”都卫李处耘道:“此事不宜预传,可与匡义议之。”匡义道:“吾兄素以忠义为心,恐其不从,如之奈何?”正言间,忽赵普来到,众人以欲立之事告之。赵普道:“吾来正是与诸公商议此事。方今主少国疑,点检令名素着,中外归心,一入汴粱,天下定矣。”
第二天早晨,军营呼声一片,赵光义叫醒赵匡胤,赵匡胤未穿戴好便披衣出去,看到一干将校们手握刀剑高声叫道:“诸军无主,愿奉点检为天子!”众将士不待赵匡胤说话,便拿出一件象征皇帝登基用的黄袍披在他的身上,接着跪下高呼“万岁”,“声闻数十里”。兵变的帷幕正式拉开,赵匡胤装出一副被迫的样子说:“你们自贪富贵,立我为天子,能从我命则可,不然,我不能为若主矣。”拥立者们一齐表示“惟命是听”。赵匡胤就当众宣布:“少帝及太后,我皆北面事之,公卿大臣,皆我比肩之人也,汝等毋得辄加凌暴。近世帝王,初入京城,皆纵兵大掠,擅劫府库,汝等毋得复然,事定,当厚赏汝。不然,当族诛汝。”就是说入城之后,不能烧杀抢掠,否则诛灭全族。
众皆喏喏连声。匡胤号令已定,遂整队而回【与郭威如出一辙】。
唐朝时,政府规定只有皇帝可以穿黄色的袍服,老百姓不能穿黄色衣物,否则违法。可见黄袍已经成为帝王的专用物品,民间要是敢用,属于僭越,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在当时的社会,黄色物料产量最少,也最为罕见,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赵匡胤的部下决定拥立主帅,事发突然,怎么刚刚商量好了,黄袍就出现了,军营之中,怎么还随身携带黄袍这种违规物品?要现场制作,物料从哪里来呢?不可能那么快、那么容易,就赶制出一件黄袍,这是军营,不是在城里。
没错,这是赵导事先安排的,在开封城制作了一件黄袍,等到大军出证时,秘密带在身边,表演开始了,由将领们拿出来,盖在身上,象征老赵已经成为天子。
还有,契丹人南下了,赵匡胤没有北上,反而把部队调到了京城,那契丹人打进来了怎么办呢?无所谓!因为根本就没有敌情,这是赵匡胤编造出来的。
宋朝的史书说契丹人不战自退了,简直莫名其妙,打都不打,干嘛要撤退?因为他们要给皇帝圆谎呢。
辽国的史书对此只字不提,没有发生的事情,人家有什么好提的,何必无中生有?
十年前,后周的开国皇帝郭威就是这个套路,先谎称契丹入侵,再趁机发动兵变。
十年后,赵匡胤尽心模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使用同样的手段篡夺了柴家天下。郭威要是泉下有知,肯定得吐出好几口老血。
陈桥驿在陈桥和封丘之间。赵匡胤兵变时,陈桥守门官闭门防守,不放赵匡胤军通过。赵匡胤只得转道封丘,封丘守门官马上开门放行。赵匡胤即帝位后,晋升陈桥守门官的官职,称赞他忠于职守;斥责封丘守门官临危失职,将他斩首【他是皇帝,想杀谁就杀谁,反正都有理】。
殿前都指挥石守信,都虞侯王审琦,已接赵匡义密报,具知大略。他两人与赵匡胤兄弟,素来莫逆,有心推戴匡胤。便暗中传令禁军,放匡胤全军入城,禁军乐得攀龙附凤,不生异言。匡胤等安安稳稳地趋入大梁。
及匡胤入城,已是正月五日上午。时早朝未散,太后闻陈桥兵变,大惊不迭,退入宫中。范质对王溥道:“举奏遣将,而致反乱,吾辈之罪也。”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韩通自禁中而出,急来与范质议道:“彼军初入,民心未定,吾当统领亲兵禁军以敌之。二公快请太后懿旨,布告天下,必有忠义勤王者响应,则叛逆之徒一鼓可擒矣。”范质依言入宫见太后请旨。韩通归至府中,召集守御禁军、亲随将校,以备对敌。
却说赵匡胤出发前就把母亲杜氏和老婆王氏安置在定力院,吃斋念佛。韩通全城搜捕赵氏一族。定力院主持听到这个消息,将杜氏、王氏等藏匿在阁楼上。不一会,兵士涌入寺院,问主持见没见到赵氏一族的人。主持双手合十:出家人不问俗事,阿弥陀佛。兵士们爬到阁楼上,见梁柱上布满灰尘蛛网,信了主持的话,从寺院撤军。
王氏躲在阁楼上的夹层里,浑身筛糠一样。杜氏却笃定沉着,闻报惊喜道:“我儿素有大志,今果然如此!”正是:
七岁君王寡妇儿,
黄袍着处是相欺。
兵权有急归帷幄,
哪见辽兵犯帝畿?
却说韩通搜捕赵氏一族未果,忽遇禁军教头王彦升,对韩通朗声呼道:“韩侍卫快去接驾,新天子到了!”
韩通大怒道:“天子自在禁中,何物叛徒,敢思篡窃!汝等贪图富贵,去顺助逆,更属可恨!速即回头,免致夷族!”
彦升不待说毕,已是怒不可遏,便即拔刀相向。韩通手无寸铁【为何不带兵器?】,怎能与敌?没奈何回身急奔。彦升紧紧追捕,韩通跑入家门,未及阖户,已被彦升闯入。王彦升手下又有数十名骑兵一拥进去,韩通赤手空拳无从趋避,竟被王彦升手起刀落砍翻地上,又一刀枭了他的首级。
王彦升已杀韩通,索性闯将进去,将其妻妾、次子全部杀死,惟长子天禄逃脱,奔入辽邦而去。戎马一生、战功无数、从不存个人野心的后周大将,能征而善战,憨直而性刚的一代无败之将,就这样死于非命。有诗为证:
忠于王事见韩通,
世宗亲臣有几同?
欲御逆谋志未遂,
阶前冤血至今红。
匡胤入城后,命将士一律归营,自己退居公署。
不到半日,由军校罗彦瓌等,将范质、王溥等人,拥入署门。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兵变,宰相范质在愤怒之中,紧紧抓住次相王溥的手,指甲几乎将王溥掐出血来,范质不顾生命危险,大声质问赵匡胤;匡胤流涕与语道:“我受世宗厚恩,被六军胁迫至此,惭负天地,奈何奈何!”
见此情景,罗彦瓌厉声道:“我辈无主,今日愿奉点检为天子,如有人不肯从命,请试我剑!”说至此,即拔剑出鞘,露刃相向。
此时被吓得面如土色的二号宰相王溥,随即跪拜起了赵匡胤,而范质则“颇诮让太祖,且不肯拜。”
赵匡胤倒也不杀范质,导令入座,与商即位事宜。掌书记赵普在旁,便提出法尧禅舜四字作为证据,范质等只好相从。遂请匡胤诣崇元殿行受禅礼。一面宣召百官,待至日晡,始见百官齐集。仓猝中未得禅诏,偏翰林学士陶谷早已预备,从袖中取出一纸,充作禅位诏书。制曰:
天生庶民,树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禅位,三王乘时而革命,其极一也。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天命有归。咨尔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点检赵匡胤,禀上圣之资,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于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纳簏,东征西怨,厥绩懋焉!天地鬼神,享于有德,讴歌讼狱,归于至仁。应天顺人,法尧禅舜,如释重负,予其作宾。呜呼钦哉,只畏天命。
读诏已毕,宣徽使引匡胤就庭,北面听受,宰相掖升崇元殿,服衮冕,即皇帝位,群臣朝贺。改周显德七年为建隆元年。后人有诗叹曰:
弄楯牵车挽鼓催,
不知门外倒戈回。
荒坟断陇才三尺,
犹认房陵平伏来。
由于赵匡胤在后周任归德军节度使的藩镇治所在宋州(今河南商丘),遂以宋为国号,奉周恭帝为郑王,封弟光义为殿前都虞侯,封赵普为枢密直学士。立太庙,追其祖考为帝,尊母杜氏为皇太后。所有内外官吏,均加官进爵有差。追赠韩通为中书令,并且按照礼节厚葬了韩通。并拟加王彦升罪状,经百官代为乞恩,方得宥免。【擅杀一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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