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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朱温在灭了唐朝,建立后梁后,也曾想做个好皇帝。朱温一心求治,在法制、经济各方面推行一系列改革,渴望翦灭群雄,一统天下。
他命大臣删定唐朝律令格式,颁布了新法律,定名为《大梁新定格式律令》,并要求这部法典“传之无穷,守而勿失”,有点儿秦始皇确立皇帝制度的意思。
朱温制定的律法,也有不少可取之处。
中晚唐以来尾大不掉的难题之一是藩镇。朱温为了压制藩镇势力,从法制上加重了州县权职,规定藩镇与属官地位没有高卑之分,一律在刺史、县令之下,不许他们再擅作威福。这可以说是“依法治国”,也是宋代加强中央集权制度的雏形。
朱温重法都是动真格的,史书称其“严察用法,无纤毫假货”。
寇彦卿是朱温的心腹爱将,跟随他多年,战功卓着。朱温曾说寇彦卿就是老天为他朱温生的。
有一次寇彦卿上朝,路过天津桥(洛阳一座古桥,始建于隋),一名行动迟缓的老人不经意地阻挡在他面前。寇彦卿性子急,立刻命令随从将老人推下桥,摔死了。此事发生后,执法官崔沂上书弹劾寇彦卿,要追究其罪责。
寇彦卿大怒,宣称要雇人杀崔沂:“有得崔沂首者,赏钱万缗。”
朱温没有丝毫偏袒,他知道此事后,严厉地警告寇彦卿:“如果崔沂有毫发之伤,我就杀了你全家。”后梁大臣知道此事后无不肃然,谁也不敢再轻易违反法律。
在朱温这里,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干,拍马屁也有风险。
有一年,河南一带洪水泛滥成灾,朱温的侄子朱友谅在地方为官,不但谎报灾情,还派人给朱温献上代表祥瑞的“瑞麦”(一株多穗或异株同穗之麦),这是在吹嘘自己的政绩,也是在奉迎主子。
朱温早就知道洪灾的事情,对朱友谅这种报喜不报忧的做法大为不满,骂道:“丰年为上瑞。今宋州大水,安用此为!”
朱友谅没有讨得朱温欢心,反而因此被罢免了官职。
朱温早期善于用人,手下出了不少勤政爱民的官员,他们在各地恢复生产,缓解了唐末以来战乱不止、民不聊生的乱局。
张全义在洛阳为官,当地因兵革不息、盗贼四起,七八年间满目疮痍,白骨蔽地,荆棘弥望,居民不满百户。张全义到任后,召集流民重新耕作,几年后“京畿无闲田,编户五六万”。
成汭治理荆州。当时荆州经战乱之后,百姓颠沛流离,仅剩“居民一十七家”,成汭在当地恢复通商、教民务农,到他去世前荆州又有万户人家。
因此史学家吕思勉说:“在唐五代之际,梁太祖确是能定乱和恤民的。”朱温能成为五代第一个皇帝,可以说是有些真本事的。
梁太祖听说中书令张全义在府内修造避暑花园一座,名曰“会节园”。朱温便下令召张全义入宫来见,朱温一见张全义便说:“张大人你好雅兴啊!”
张全义伏地说道:“臣年老愚昧难解陛下圣意,请万岁明示。”
朱温道:“前方将士浴血拼杀,爱卿却斥资修造会节园挥霍无度,是真的吗?
张全义闻言吓得魂不附体,但又脸色一变笑道:“陛下所言不假,不过为臣所建会节园乃是为圣上开心解趣所造;圣上不往御用,为臣岂敢玩乐其中。”
“哦?”朱温听后问道:“果真是为朕所造?”
张全义道:“确是为陛下所建,只是尚未寻得美姬,故未敢邀陛下圣览。”
朱温大笑道:“爱卿真乃朕竑股之臣,传旨起驾,朕要亲往会节园一游。”朱温遂起驾出宫,张全义吓得冷汗倒流。
朱温来到会节园,观其园景别致非凡,亭台楼阁、枕山引水、泉石轩榭、花木禽鱼点缀得幽雅神韵,青林斜影,绿水浮纹。正是:
亭台溪流映古松,
青石小径意幽浓。
碧草点落黄鹂鸟,
群花绽放满园红。
翠园艳色春尚早,
惟见异境独不同。
忘却三军枕戈月,
只愿醉卧冥冥中。
张全义家世濮州,曾从黄巢为盗,充任伪齐吏部尚书。黄巢败死,张全义与同党李罕之分据河阳。李罕之贪暴,尝向张全义需索,张全义积不能平,潜袭李罕之。李罕之奔晋,乞得晋师围攻张全义。张全义大困,忙向汴梁求救。朱温遣将往援,击退李罕之,晋军亦引去【这是前事。后来张全义、李罕之皆归朱温】。张全义得封河南尹,感温厚恩始终尽力。张全义乞请朱温改名,朱温赐名宗奭,屡给优赏。张全义素性勤俭,教民耕稼,自己亦得积资巨万。
会节园枕山引水,备极雅致,朱温到他家避暑,张全义自然格外巴结,殷勤侍奉。
朱温一住数日,食欲大开,色欲复炽。默想全义家眷多半姿色可人,乐得仗着皇帝威风,召她几个进来陪伴寂寥。第一次召入全义爱妾两人,迫她同寝,第二次改召全义女儿,第三次轮到全义子妇,妇女们惮他淫威不敢抗命,只好横陈玉体,由他玷污。
一日朱温召见全义信口言道:“朕的御驾来府,爱卿为何不唤正室来见?”
张全义心中一惊,心想这皇帝要见自己的夫人如何是好?赶忙说道:“启禀万岁,臣之糟糠已有五旬,人老珠黄恐惊圣驾。”
“放肆!汝敢抗旨不遵?!”朱温怒道。
“臣万万不敢!”张全义道:“臣谨尊圣命,请万岁稍候片刻。”
张全义走出会节园满脸愁闷,心中不知如何是好?胡思乱想之际已到夫人储氏的卧房。储氏见张全义满面愁容便问道:“老爷何事忧愁?”
张全义立即屈膝跪倒说道:“当今万岁驾幸会节园,要夫人往内阁侍寝。”
“啊!”储氏骂道:“你这老不死的,非要建什么会节园,如今要让我失掉这一世的清白……”
张全义哀叹道:“夫人,你就顾全大局吧。夫人若是不去,这抗旨不遵的罪名可要株连满门呀。”
储氏哭泣片刻,无奈只得浓妆艳抹强作笑脸去会节园侍寝。张全义无力地坐在青石之上唉声叹气。正是:
枉费金银失妻妾,
会节园内难保节。
逞得富贵多无益,
才知今日自作孽。
张全义正在发呆,忽见其子张继祚冲冲提刀而来。张全义问道:“我儿提刀来此做甚?”
张继祚怒道:“方才听说朱温逼母侍寝,天子既无人伦之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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