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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采油12队当站长的这些日子里,白新芳继续在石油学校读书,期间,我们经常书信来往,每次去信,我都鼓励她好好学习。偶尔,我还到长庆桥镇子与她见个面。她家在宁夏,回家路过环县时,还特意来看我,给我捎点油炸麻花什么的,见了我很热情。那时候电话虽然不是很方便,有时候她到校外了,还拿公用电话和我通通电话,当然也隔三差二地给我来个信。后来,可能是临近考试吧,她的信少了,电话也少了,我也忙于工作,把这事没有放在心上。
有一天,我办事去了长庆桥,想到许久没见她了,想叫她出来吃个饭。刚到了长庆桥街道上,就遇见了朴思明。他正开车送石油学校的子弟生去上学,那车本来已经越过了我,瞧见我时,赶紧刹住了,然后伸出头,挥手叫我。我走到车跟前,寒暄了几句之后,他就直戳戳地说道:“你那个同学好像有了男朋友。”
我一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吧?”
他说:“唉,有些事情没法给你说,我几次看见,她和一个小伙走着哩。”
我与白新芳的来往,只有朴思明,凭我和他的交情,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我站在街道边,脑子里像飞进了成千上万的蜜蜂,一时不知说什么了。朴思明见我在那里发呆,就冲我微笑地挥了挥手,走了。我感到心慌意乱,真想立马去学校里问个究竟,但是,因为我在学校里得罪了几个老师,害怕进去遭人指指点点。再说,如果白新芳真的有了新男友,无异于给我戴了顶绿帽子,进去更是丢人。
考虑再三,我觉得这事还是需要冷静一下,先回单位把。如果白新芳心里如果有我,在放假之前,她会主动联系我的。如果没有我,我现在进去和她说什么,也是徒劳的。于是,我就回到了单位,一边耐心等待白新芳的来信或来电,一边继续在那里上班。
受白新芳的影响,我在表面装得像一回事,但心里像失掉了魂儿,有时候看见那磕头牛似的抽油机,像一把把血兹兹的刀子,朝我的心里一戳一戳的,我尽量警告自己别把这糟糕的心情带到工作中,但有时候就不能控制自己。
我们这个计量站女人多,请假的人就多。原因五花八门,结了婚,怀孕了的人请假;没结婚的,例假来了肚子疼的,也请假。我这个人在管理比较严,有一次是星期日,其他人休假,站上只有一个女的在值班。由于我每天都例行到站上查看。那天我到了站上后,发现站上门锁着,我等了一会儿,值班的人才回来。我心里本来就窝着火,一看到值班的人吊儿郎当的走来,不由得火冒三丈,问她死到那里去了?站上连个人都没有?有没有组织纪律?不想干了就滚!
值班人是个年轻姑娘,冷不丁被我骂,顿时将手里的桶子一扔,就放声大哭了起来,说站上只有她一个人,取样的时间又是定死的,还要看井,还要填资料,她一个人要干这干那,哪有时间守在站里呢?
事实上,人家说的很有道理,一个人值班干事,确实有些紧张。而这个都是我安排的。我忽略了自己的问题,还骂了人家,惹得她这般痛哭。面对她的痛哭,我倒没有办法了,看着她,感觉她的眼泪似乎带出我的伤心,想到白新芳找了新的男朋友,我也想哭。也想把自己这思念、失落和痛苦的心情用眼泪发泄出来。但是,我不能。作为男人,心里再大的痛要学会往肚子里咽,并且要有包容的能力。为此,我一改口气说道:“哭啥呢?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算我说错了行不行?”
她立马止了声,自言自语地透起了委屈,听她的意思,好像好久都没休息了。我就主动说道:“从明天起,给你准三天假,回家休息。不扣工资,你的班我找人给你顶。”
姑娘算流泪的,听我这样说,愣了愣,又微微发笑了,主动和我说起了话。看着她,我又想起了白新芳,那种针扎似的感觉又冲撞而来。为了转移对白新芳的感情,派遣内心的折磨,我也乘机和她聊了起来。我想,全站这么多的女孩,不会没有人代替不了白新芳。
但是,每当我静下来的时候,对白新芳的思念又悠悠而起,我发现,要找到白新芳那样的、见了面让我有种心跳的女人,很难。所以,尽管白新芳现在移情别恋,但从内心深处,我还是对她报了一点希望,我希望能收到她的来信,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回到我的身边来。
当然,白新芳不主动给我电话,我是无法与她联系的。因为她是学生,那时候没有手机,最快捷的联系方式就是镇子上的公用电话,但是她不打,我就没辙儿。我当然给她写了信,可我写了两份信之后,再没写。我知道如果一个人连续向自己心仪的人说“我爱你”,对方没反应,那等于白说。有人说,两个人在热恋时,谁先说“我爱你”,那谁就先完蛋。想想我与白新芳从认识到热恋的过程,最先表现出“我爱你”的就是我,按照这个说法,我知道我在她心目中,已经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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