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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对,你说的都对。”周春禾露齿一笑,极度赞同。
江绿扎进厨房,脸烫得像家家户户烤的焰火。
趁着江绿炒鸡蛋的间隙,周春禾帮着二爷把屋里的火也烧起来了。
王家坝村祖传的习俗,年三十这一天晚上,吃了年夜饭就要升起火堆来,俗称旺火,顾名思义,烧得越旺越好。
二爷家里没有火盆,周春禾干脆就在堂屋的泥地上烧了起来。大块大块的晒得干干的木头遇到一星半点的火花,不到一刻钟,那旺火通红,火焰蹿得老高,二爷这个简陋的屋子霎时间敞亮了起来,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亮了二爷的脸,连着身子也都暖和了起来。
“这不是挺好的么,非得搞得大过年家里冷冰冰的。”周春禾说道,酒已经倒上,花生米已经装了盘,爷俩喝得不亦乐乎。
二爷家的厨房就在堂屋的后面,隔着半堵墙,什么都听得见,江绿听见周春禾要和二爷划拳,却接连输了两把给二爷,二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是第三把,周春禾就赢了,二爷爽爽快快喝了酒。
江绿小心翼翼炒着这两个鸡蛋,不敢多放盐,也不敢放少盐,这是二爷最珍贵的年夜饭,她不能搞砸了。
等她端着一盘炒鸡蛋到桌上的时候,脸上略有歉意,“炒老了些,有些焦了。”
“不碍事,二爷就爱吃老的。”周春禾替二爷说道。
“正是,二爷虽说牙齿只剩下三四个,但是鸡蛋还真就喜欢吃老的。”二爷高兴道。
借着旺火,江绿看到二爷脱了外面的棉衣,里面是一件毛衣,可是已经不成样子,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胸口和袖子处,都有散线的迹象,被二爷自己给打了死结,好歹是止住了继续恶化。
桌上那一盘花生米,二爷颤颤巍巍夹起来一个,好半天才能咽下去,干瘪的嘴唇咀嚼的样子,让江绿想起了自己的姥爷。别过头,不忍看了。
“二爷,今天过年了,我也敬您一个。”江绿端起周春禾的酒碗,敬二爷。
二爷端碗的手越发的颤抖,“这酒二爷得喝。”
一碗下肚,二爷丝毫没含糊,周春禾看得喉结滚动,眼睛红红的。
他看了眼自己的媳妇,眼里满是赞许。
“你们喝,我去烤火。”江绿就说道。
旺火越烧越大,屋子里也越来越暖和,江绿坐着小板凳,有些犯困,早知道就该把毛线带过来织才是。尽管只是那一口酒,江绿的脸也红了起来,她用手摸着,烫烫的。
“二爷,你屋里那缝纫机还在吗?”周春禾想起来这茬,赶忙问道。
“啥?”二爷听得不大清楚。
“缝纫机,还在吗?”周春禾加大了声音。
正打瞌睡的江绿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在柴房搁着呢,你要就拿走。”二爷大手一挥。
“那我明儿个来抬。”
“你自己决定就行,哪天都行,拉去了还省事了,碍手碍脚的。”
周春禾又陪着二爷吃了几杯酒,炒鸡蛋吃光了,周春禾几乎没怎么动,倒是花生米他吃了不少,眼看夜就要深了。
“你们等着,我取个东西来。”二爷突然说道。
“取啥啊?”周春禾扶他起来。
“就来。”二爷进了里屋。
“二爷干啥呢?”江绿也问道。
“说是拿个东西,神神秘秘的,这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