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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设计,让曾经勇敢反抗神权但失败的玩家成为新的神权象征,恶心又无法逃离这样一个位置。
大祭司说着,笑容变得惨淡,“成为大祭司之后,游戏就重启,一切从头再来,我眼睁睁看着另一批玩家进入这里,走向错误的路,做出错误的选择,但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们闯关失败,游戏再次重启,一批又一批,这里面甚至没有出现一个能取代我,让我顺利离开的人。说实话,我已经快放弃了。”
在这里,一遍又一遍的游戏让他彻底看清这种宗教对人的控制,他就像真正的石像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屹立于此,成为一个不灭的象征。
而他那颗曾经认为自己能赢,能拯救众人的心,也在这一次次重启中被彻底浇灭。
“不过我等到了你,而且你成功了。”大祭司看向安无咎,“我终于被淘汰了。”
南杉问,“那新的祭司呢?”
“谁知道呢?”对方无所谓道,“一定会有其他倒霉的NPC顶上的吧。”
安无咎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人曾经也是凭一己之力阻止了盛大祭典,将这里的神权摧毁的人,此时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赤子之心。
“游戏结束了。”大祭司笑着说出这句话,而他们头顶的倒计时也停在最后一分钟。
安无咎忽然开口,“那这里的人呢?”
“人?”大祭司笑了笑,“游戏会重启的。你不会认为这不是一个游戏吧。”
安无咎没有说话。
“就算不是,没错,这就是以真实存在的历史改编的,这里就是特诺奇提特兰①,原型就是阿兹特克文明。”大祭司走向他,脸上是嘲讽的微笑,“那又怎么样?历史上的他们因为相信神的存在,献祭了无数活人,因为相信神是白皮肤,所以对侵略的西班牙人热情备至,最后被反杀。你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的玩家,你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历史?还是一个游戏里NPC们的未来?”
他嘲讽着安无咎,好像也嘲讽着曾经的自己。
“啊或许会吧,这里的人看到了白皮肤的你,或许也会恭迎未来降临的敌人,然后被全部剿杀吧。”
吴悠让他闭嘴,但对方并不打算停下来。
“你可以救一些人,但你改变不了游戏的结局,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结局。明白吗?”
这句话令安无咎猛地想起了父亲死前的话。
没有人能成为救世主。
大祭司说完最后的话,只留给他一个讥诮的笑,便消泯成一片蓝色粒子,飘散于风中。
“游戏结束。”
“恭喜各位成为幸存者,打出本轮游戏血月之祭的终极结局,好人阵营的全部玩家也将幸存。”
即便听了这样一番话,安无咎还是问,“狼人阵营的玩家呢?”
“狼人阵营的玩家全部死亡。”
安无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
“再次恭喜,现在将带各位进入积分结算界面。”
明明获得了胜利,但安无咎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刚刚那个死去的大祭司像是一道暗影,烙印在他的心上。
但想到很快可以见到沈惕,安无咎又能稍稍得以喘息。
如他所想,片刻后,他们身边的这无数面镜子砰的一声全部碎裂了,周遭的一切都粉碎成蓝色光点,最终消失殆尽。
他们和以往一样进入白色空间,安无咎身边的一团粒子渐渐组成一个人形,是沈惕。
这一幕令安无咎感到有些不真实,好像沈惕的确就只是一个虚拟人物一样,所以他愣了几秒。
直到沈惕牵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笑。
“发什么呆?”
安无咎摇头。
除了沈惕,好人阵营的老于、安德鲁和周亦珏也都活着回归到结算空间,安无咎心中除了庆幸,也为离开的松浦守梨和藤堂樱感到惋惜。
这样的赛制令他们不得不自相残杀,谁都没有错,安无咎也没有立场去放弃游戏,因为他背后还有那样多的队友。
还有杨策。
安无咎不知应该如何对杨尔慈说出这些经过,也无法预料杨尔慈听到父亲已经死在圣坛,会不会崩溃。
但他相信就算他们没有匹配到一起,杨尔慈也一定活着。
还有钟益柔。想到她们可能会孤身在圣坛里求生,安无咎就感到很不舒服。
希望她们都能平安。
圣坛为他们分配积分。
“本轮游戏的奖励池一共有十二万积分,幸存到最后的四名玩家:安无咎、吴悠、诺亚以及南杉,可以获得两万积分,而在游戏中死亡过的同阵营玩家,你们四位将获得一万积分。”
分配完毕后,圣音又道。
“各位幸存者们,圣坛的大门即将打开,现在系统将登出你们的游戏账号,希望各位在现实世界顺利愉快。”
安无咎皱了皱眉。
还没来得及将他的疑惑说出,身体便突然间感受到飞速下坠,最终狠狠一落。
他睁开双眼,自己已经回到了游戏舱中。
被呼吸罩压迫着,安无咎感觉自己的呼吸声格外的重,他这一次在副本里自残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只有最初手腕的伤痕仍旧残留。
昏沉中,安无咎忽然很想知道,究竟自己是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明明他就是个生活在无菌环境中的实验品,是完美主义者精心雕刻的产物。
他们应该是不会容许自己有任何瑕疵的。
舱门打开,安无咎就看到了沈惕,见面的瞬间,他注意到沈惕皱着的眉头。
“你也觉得很奇怪。”安无咎说。
沈惕点头,“嗯。”
安无咎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这一次都没提回到现实的时间限制呢。”
他侧过头,看到了周亦珏笑着的一双狐狸眼。
“没准儿圣坛这个破游戏结束了。”周亦珏看似轻松道。
“这么高兴啊。”沈惕毫无怜悯地拿话刺他,“要是真结束了,你这辈子可能都是寡妇了。”
安无咎连忙拽了一下他的手臂,可沈惕却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不对,这种情况应该是叫寡妇还是鳏夫啊……”
安无咎拿胳膊肘拐了拐沈惕,小声提醒,“不要说了。”
周亦珏挑了挑眉,看似无所谓,但从沈惕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轻飘飘来了句,“小心咒到自己身上啊。”
沈惕扯了扯嘴角。
果然是个坏胚。
“我不会当鳏夫的。”他对安无咎说,“我老婆这么强。”
安无咎不客气地抬手捏住他的脸,“你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词。”
“不记得了。”沈惕笑了笑,看见正朝他们走来的南杉与吴悠,抬手打了个招呼,又低下头,搂住安无咎的腰,迫使他贴上自己。
“我被献祭了,你是不是很伤心啊?”
“你觉得呢?”
沈惕打量着安无咎的脸,“看起来是有点伤心的。”
安无咎懒得和他计较,也没有埋怨。
但沈惕没有继续开玩笑,反倒是主动道了歉,以一种示弱的姿态,很诚恳也很可爱,“对不起,我这次自己做了这么冒险的决定,你肯定很担心,压力也很大。但是说出来就会犯规,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安无咎摇了摇头,“没关系。”他抬手,摸了摸沈惕的脸颊,“活下来就好。”
南杉笑眯眯地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两手笼着,“无咎真的很担心你哦,你被献祭之后的那一夜他都没有离开你。”
安无咎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
南杉继续说:“他还哭了。”
安无咎一脸疑惑。
他什么时候哭了??
沈惕感动坏了,一把把安无咎搂进怀里,“真的吗?”
“你想得美,道士骗你呢!你死的时候无咎哥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吴悠脸色极差,试图扒拉开沈惕,但他纹丝不动。
沈惕盯住南杉。
南杉一直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些,然后又干笑了两声。
“听说人最伤心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沈惕听罢瘪了瘪嘴,“你下次要哭给我看。”
安无咎满脸不解。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我哭不出来。”
沈惕笑了笑,“我会有办法让你哭的。”
一向慢吞吞的南杉突然很敏捷地捂住了吴悠的耳朵。
“少儿不宜,非礼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