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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时五分钟。”

    杨明甚至无法接受这件事,遑论应战。

    他满眼震惊,嘶声喊着:“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已经到时间了!现在已经超过九点了!”

    决斗阈外的老于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本安无咎死了,他以为自己至少可以获得他的生存分数,几乎是意外之喜。

    游戏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会发生逆转。

    “九点了……”杨明声嘶力竭,跪倒在地。眼前出现一双腿,那人继而蹲下来,突如其来地,一只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脸,与其对视。

    眼前是笑容优雅的安无咎,满嘴的血液令他看起来像个可怖的食人魔。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撇了撇嘴,“记得我之前讲的,关于恐怖片的技巧吗?”

    他力道极大,指尖掐住的皮肉都发白。

    “看在你捅了我一刀,让我变正常的份儿上,我再教你一个小小的技巧。”说完,安无咎凑到杨明的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诡计。”

    他笑了起来,笑够了又松开手,拍了拍杨明迷茫的脸,用颇为遗憾的口气说,“你这个脑子,不适合做反派。”

    “还是我来比较合适。”

    “还记得会客厅的石英钟吗?”安无咎兀自站了起来,双手在背后一背,颇为俏皮地转了个身,伸出手,做了个扭转的动作,小声开口。

    “今天早上,我把他调快了二十分钟。”

    “你不觉得……”安无咎抬了抬眉,脸上的笑容消失。

    “昨晚那个美好的夜晚特别短暂吗?蠢货。”

    短暂的成功和巨大的失败,将杨明的理智磨得粉碎,他呆愣在原地,听见沈惕的轻笑后又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焦急地伸出双手抓住沈惕的腿。

    这一次再也没有命令式的□□,而是苦苦哀求,“沈惕、沈惕……快,帮我杀了他们!求你了,帮我杀了他们!”

    沈惕那张英俊的面孔露出抱歉的表情,绅士中透着一丝可爱。

    “不好意思,一分钱一分货。”

    “音乐已经放完了,我们的合作就结束了哦。”

    他从呆滞的杨明手中抽离,一步步,站到了安无咎的一边。

    “你为什么要帮他……”杨明迟钝地跟随他的脚步望过去,喃喃发问。

    “为什么?”沈惕笑了笑,揽住了安无咎的肩,“这可是个好问题,你不说我都不好意思自己丢包袱。”

    他拍了拍手,“圣音,我要公开我的红线。”

    然后他又撞了撞安无咎的肩,“你也公开啊。”

    “这么快就要上彩蛋吗?顺序不太对吧。”看着杨明一副可怜虫的样子,安无咎又如同施舍好心一样,“好吧,反正时间不多了,那就公开吧。”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要求当众公开自己的线。

    圣音出现:“即将公开玩家红线。”

    转瞬之间,两人的周身出现许许多多红色的光点,如同萤火一般,在空气中流转,渐渐地,聚拢成两条细长的红线。

    一条发着光的红线,绕住沈惕的手腕,然后向另一端延伸,勾上安无咎的腕骨,一圈一圈,紧紧缠绕。

    另一条,则是相反的路径,圈住同样的人。

    沈惕笑着抬起自己的手腕,一如当初展示那副手铐一般。

    “看到了吗?我们是双向暗恋的关系哦。”

    杨明目光呆滞,他明白了。

    沈惕复制了安无咎换线的能力。

    方才老于的红黑线并不是安无咎换的,而是沈惕。

    这是他预谋已久的暗恋。

    杨明知道自己输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输得这样彻底和难堪。

    但这就是安无咎想要的。

    他不只是想要赢。

    而是彻底摧毁对手意志的赢法。

    猩红的决斗阈上方出现白色的应战倒计时。

    3——

    2——

    1。

    “玩家杨明未应战,本轮决斗直接判定玩家吴悠获胜。”

    “杨明血条数归零,死亡。”

    “不……”杨明甚至没有喊完最后的不甘,头顶的血条就变成冷冰冰的灰色,曾经自认胜券在握的他转瞬间成为一具尸体,重重地倒了下去。

    只扬起一身尘埃。

    安无咎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还不够刺激。

    他仿佛感觉不到任何情感,哪怕是敌人的死亡,也只能轻微地令他感受到一点点快乐。

    这快乐就像是隔着一片毛玻璃,一场雾,看不真切。

    远远不够。

    他转过脸,看向决斗阈外的老于,他脸上的表情倒是很有趣,一脸的震惊。

    老于低声道,“这一切果然都是你做的。”

    “对啊。”安无咎摊开双臂,玩世不恭地点了点头,“就是我。”

    他毫无认罪伏法的意思,甚至引以为豪。

    “那邪·教徒……”

    安无咎看向吴悠,“小鬼,这场戏你导的,你来说。”

    吴悠低声道:“根本没有什么邪·教徒。”

    “是那副《最后的晚餐》给我的灵感,还有什么比一个混迹其中的叛徒,更容易搅动人心的呢?”安无咎笑了出来,朝他向前一步,离开决斗阈,与老于面对面,说出一句令他浑身发寒的话。

    “还不明白吗?邪·教徒就是你和吴悠啊。”

    老于不敢相信,“什么?”

    原来自己脚腕上的痕迹,后背磨损的伤,都是有原因的。

    “你肯定很奇怪,吴悠怎么能做到进入你的房间,将你拖出来呢?如果你在房间里,他在门外,分明是连你的房门都无法打开啊。”

    没错,他直接命中了老于心中困惑的地方。

    安无咎耸耸肩,“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自己打开你的房门,也不需要。”

    老于仍旧皱着眉,不明白其中要义。

    “刚刚才说过,现在就忘啦?”安无咎用手把下半张脸的血抹开,“时间是我的工具啊。”

    “早上我把石英钟调快了。所以你们认为的9点,并不是真正的9点。但这不是我第一次改变时间。”

    安无咎歪了歪头,他沾了血的脸表情纯洁,呈现出一种微妙的、既天真又残忍的感觉。

    “进入地堡的第一天,我就把会客厅的石英钟调慢了五分钟。”

    就在他被上野和刘成伟欺辱之后。

    “所以钟上显示的晚上12点,也并非是12点,而是12点过5分。”

    “这五分钟,足够让你被催眠气体迷晕过去了。”

    原来……他打了一个时间差,让自己误以为还没到强制入眠的时间,所以被迫在室外入眠。

    安无咎耐心而轻柔地继续说着,如同专业的屠夫讲授自己如何解剖一头家畜那样细致。

    “我指使吴悠陪你夜聊,拖住你直到快到11点50分,然后让他装作不经意地告诉你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等你们穿过一段又一段的甬道,并肩走到休息室门廊,再站在门口互道几句晚安,催眠气体就差不多要控制你的大脑了。”

    他惟妙惟肖地发出咚的一声。

    “等你打开门,晕倒在地,吴悠把你拖到杨明的房门口,拉起你的手打开杨明的门。再将你们俩一一拖到决斗阈。”

    说到这里,安无咎露出庆幸的笑容,“你知道多巧吗?你们的决斗没有武器。”

    老于惊诧地望向吴悠的方向。

    一路伪装吴悠卸下包袱,轻声开口:“没错,所以我用你的手捂住了杨明的口鼻,闷死了他一条命,然后再把你们拖回去。”

    “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嗯。”吴悠说,“所以我先用你的手打开杨明的房门,然后把他拖进去,弄回到床上。这个时候我的能量条已经失去了一半,我就回到储藏室,吃面包喝水,使用药物,然后一直等,等到我的能量条逐渐恢复到可以承受另一次犯规,再出来,把你送回到你的床上。做完这些以后,我再补给物资。”

    “可是你哪来的这么多物资?”

    “我给的。”钟益柔举了举手,“我们可是举全家之力,供这个小童工了。”

    难怪。

    当初车轮战的时候,老于就很奇怪,为什么吴悠进入决斗阈的时候能量条是满格。

    大家到了那个时候,因为没有及时进食喝水,能量条多多少少都有损耗,除非有大量补给过物资。

    他从未设想过,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会如此缜密地完成这样一场暗度陈仓。

    更想不到,表面上四面楚歌的安无咎,早在第一天,就背地里布局出精密的连环套。

    “刘成伟的尸体也是我搬过去的。”吴悠坦白,“无咎哥说,吓唬吓唬你们,让大家因为非自然的现象更加混乱。”

    人在封闭的环境中呆久了,思想会变得迟钝,猜疑心会越来越重。

    “原来如此。”老于听罢,脸上露出释怀的笑。

    他看向沈惕,“你也加入了他们,才换了我的线吗?”

    沈惕撇了撇嘴,“我可没有被某人邀请,可能是我不配吧。”

    “我本来不想换你的线,因为我根本没想过进入下一轮。”

    “但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的表情十分难得地严肃下来。

    “强行暗恋一个我想暗恋的人,还挺有趣的。”

    话尽于此,地堡忽然间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的壁画、壁龛中的圣经、铺满了地面的暗红色地毯,一切仿佛都临近崩塌。

    转瞬间,决斗室的红色光幕粉碎开来,化作许许多多的光粒,墙壁同样如此。

    四周围的一切化为混沌。

    身处混沌之中的他们,听见了圣音。

    “恭喜各位玩家在本轮游戏中存活。”

    “下面开始为各位结算生存价值分数。”

    “玩家老于,自身生存价值为3分,被迫换线后,红线连接上野但上野死亡,无法获得其分数,黑线连接安无咎但安无咎存活,无法获得其分数。老于得分总计3分。”

    “玩家吴悠,自身生存价值为5分,红线连接老于且老于存活,其生存价值为3分,黑线连接刘成伟且刘成伟死亡,其生存价值为2分。吴悠得分总计10分。”

    “玩家钟益柔,自身生存价值为7分,红线连接吴悠且吴悠存活,其生存价值为5分,黑线连接老于但老于存活,无法获得其分数。钟益柔得分总计12分。”

    “玩家沈惕,自身生存价值为1分,经主动换线后,红线连接安无咎且安无咎存活,其生存价值为4分,黑线连接上野大成且上野死亡,其生存分数为6。沈惕得分总计11分。”

    “玩家安无咎,自身生存价值为4分,经主动换线后,红线连接沈惕且沈惕存活,其生存价值为1分,黑线连接杨明且杨明死亡,其生存价值为8分。”

    “安无咎得分总计,13分。”

    周围的混沌逐渐化为一片清朗的纯白。

    圣音宣布了最终结果。

    “恭喜排名前四的玩家顺利通关,成为“红与黑的残杀”的幸存者。”

    “回到现实后,各位将获得本次游戏的奖励积分,以及各位的交易积分。同时,你们将拥有24小时自由时间。”

    “请遵守圣坛的规定,准时回到游戏舱。否则,我们将会对幸存者直接[抹杀]。”

    “请记住,幸存是暂时的,只有死亡才是永生。”

    话音刚落,纯白的四周变作全黑,安无咎感受到巨大的重力作用,狠狠地躺倒在地。

    后背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他睁开了眼。

    此刻他并不在什么地面,而是钟益柔口中的游戏舱里。

    这个狭小的游戏舱如同冷冻舱,他的脸上罩着呼吸机,手臂上插了许多输入管,大概是防止游戏过程中无法摄入食物,特意制作的营养补给系统。

    在游戏里,他已经换上了白色衬衣,但是此时此刻,他穿的却是初始化的黑色上衣。

    手腕的伤很严重,没有缝针。

    头发也还是长发。

    安无咎取下呼吸机,一一拔下这些管子,从游戏舱里出来。

    脚踩上地面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抬头看了看,面前是一扇巨大的、宽广无比的门。

    这是一间大到令他惊异的仓库。

    安无咎回头,心更沉了沉。

    在他的身后,是多到数不清的游戏舱,在地面,在二楼,甚至挂壁在墙上。

    里面通通躺着活生生的人。

    回过头,他朝大门走去,久违的光亮照得他睁不开眼,只能抬手挡住。

    迷茫之中,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无咎。”

    循声望去,他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强光刺眼的后遗症令他如今的视野变得奇妙,充斥着彩虹色的光圈。

    万分熟悉的,那双绿色瞳孔出现。

    “好久不见啊。”

    安无咎愣了愣。

    “……很久吗?”

    沈惕揽住他的肩,笑得十分讨好。

    “帅哥,我现在无家可归,你可以收留收留我吗?”

    安无咎抬头,静静地看了他许久。

    他和自己不一样,身上所穿的服装没有任何变化,头发长度也没有变化。

    但沈惕的手上拿着那个在游戏里已经被安无咎劈裂的观音面罩,只是现在的面罩完好无损,像是从未发生过决斗一样。

    安无咎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个被杨明洞穿的伤口也没有了。

    果然游戏里发生的事并不会影响到现实生活。

    那么他手腕上的伤就只可能是现实中发生的,所以在初始化进入游戏的时候,才会直接带入到游戏世界中。

    “喂。”

    听见他的声音,安无咎才回过神,看见沈惕低着头,凑自己很近很近,鼻尖几乎就要碰上。

    “你为什么不理我?我都向你求助了。”

    看着此时此刻,游戏之外的沈惕,安无咎仿佛看见了一条小狗,还是会拼命摇尾巴装可怜的那种。

    这种奇妙的幻想令安无咎感到有趣,又陌生。

    “我不相信你无家可归。”他的语气单纯又直白,完全没有要顾及对方感受的意思,“你说的话没几句真话。”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沈惕又一次捂心口,一脸委屈,“我对你可是一片丹心啊。”

    是那种强行把暗恋箭头对准他的丹心吗?

    安无咎依旧不相信,自顾自地离开了游戏工厂。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陌生又熟悉,灰蒙蒙的、潮湿的空气,似有若无的化工品气息,抬起头就能看到虚假的蔚蓝色人造天空。

    工厂的地点似乎很偏僻,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地,散落着废弃的飞行器残骸,安无咎走在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公路上,沈惕就跟在他的身后。

    “你不检查一下你的积分?你是第一名,应该获得不少吧。”

    听他的话,安无咎也停下脚步,发现在现实中也能打开他的游戏面板。面板的最上方有一则消息,是上一轮游戏的结果推送。

    [圣坛:

    恭喜玩家安无咎获得“红与黑的残杀”第一名,您的奖励积分共20000圣币,已归入面板中。

    为您公布其他玩家成绩,第二名为玩家钟益柔,所获积分为15000圣币;第三名为玩家沈惕,所获积分为10000圣币;第四名为玩家吴悠,所获积分为5000圣币。]

    阶级与阶级之间的差距还真不小。

    紧接着,安无咎看见了自己的交易信息。

    [您签订的合约已生效,将为其他幸存者分放您承诺的积分。]

    耳边忽然出现温热的呼吸,安无咎一侧头,鼻尖擦过沈惕脸颊。

    他防备地退后一步。

    “你干什么?”

    沈惕却一本正经地反客为主,“你果然在骗人。当时你签合约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五万积分,可拟定合约的时候却不写明具体数字。”

    他手掌往右一滑,出现了一个安无咎可见的面板,上面是他从安无咎这里获得的交易积分,才1428.6

    “太黑了,死了三个淘汰一个,但还是按照七等分来算,真是太黑了。”

    对于这一点,安无咎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他抿了抿嘴唇,心中竟冒出一丝久违的雀跃。

    “我确实骗人了。”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大家都骗人了。”

    沈惕的面板冒出一个新的交易消息,是五千积分的进账。

    “你这又是什么?”

    沈惕歪了下头,“这当然是我骗人的奖励啊。”

    就在两人交谈时,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出现,安无咎一侧头,看见靠近游戏仓库那一头的公路上,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

    但这辆机车并没有笔直驶出这里,而是炫技似的来了个漂移,停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车上是个身形苗条,穿着紧身摩托车服的人。

    她跨步下来,摘下头上的摩托车头盔,甩了甩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

    “你们走得真慢啊。”

    钟益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竟然是会骑摩托车的。

    这反差令安无咎多少有点惊讶。

    钟益柔将头盔夹到胳膊下,来到安无咎身边,“你去哪儿?我捎你一程?”

    还没等安无咎开口,沈惕先横插进两人中间。

    “你稍他一程,我怎么办,跟在你们后头跑啊。”

    钟益柔大笑,“也不是不行啊!你腿这——么——长,跑起来应该比我们快很多吧。”

    安无咎也忍不住,轻声笑了笑,又瞥了一眼沈惕。对方可一点儿没有吃瘪的样子。

    沈惕把安无咎往自己这边一拽,“大美女还是自己回家吧。”

    虽说沈惕是个怪人,但安无咎想了想,如果自己乘顺风车走了,似乎对他来说不太公平。

    他往前望了望,这条路这么长。

    自己一个人走会不会遇到不好的事?

    “我还是跟他一起吧。”安无咎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看起来格外乖巧,把钟益柔看得一愣。

    “不会吧。”钟益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你们不会真的……那个了吧。”

    “那个?”安无咎还在迷茫之中,沈惕直接伸手送客,“快走吧妹妹,路上开车小心,见到电子狗记得躲哦。”

    钟益柔只好一脸担忧地跨步上车,戴上头盔。

    “那什么,别的我管不着,你们就……记得做好措施哈,安全第一。”

    安无咎不明白,“措施?”

    “哦对了。”钟益柔想到什么似的,打开自己的面板,点了几下,然后才发动摩托车。

    “我给你传送了我的地址,记得来找我给你治一下受伤的伤。”她转了个头,单手扶住把手,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对身后的两人挥了挥。

    “一会儿见!”

    安无咎打开面板的消息栏,果然有一条显示地址和地图的位置分享。

    在分享的下面,还有一个加好友的消息,是钟益柔。

    “别加她。”沈惕抢先说,“一看就不喜欢我们男的。”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但安无咎又有些好奇。

    他故意点了接受,然后问沈惕,“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沈惕强调道,“摩托车带给我的直觉。”

    这个理由毫无道理。

    安无咎自己朝前面走去,空旷公路两侧的黄沙荒地格外苍凉,像是一片核爆过后的无人区。

    他想到记忆中,许多人寻死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极端天气的时候,沙尘暴和龙卷风齐齐赶来替他们收尸,仿佛死得也很壮阔。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沈惕在游戏的最后说的话。

    “为什么你说,没想过活着通过上一关?”

    他的问题问完,一直玩世不恭的家伙突然间沉默了。

    安无咎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太直接,戳中了他的伤心事。他的心头很快涌起一股愧疚,于是脱口而出。

    “抱歉。”/“很简单啊,就是不想活了。”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被荒野的风吹散。

    安无咎停下脚步,看向他,一番思索之后,还是选择直白地提问。

    “为什么?”

    难道他参加这样残酷的厮杀游戏,就只是为了自杀吗?

    “没什么好抱歉的。”沈惕率先回应了安无咎的话。

    他的头发被风吹乱,嘴角挂着微笑,这张脸上平白多出些少年气。

    “他们都说,这个游戏很残酷,第一关可能就会死。于是我就来参加了,我想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

    说完他转过头,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望着安无咎,眼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感。

    “我的父亲是一个酗酒成性的家伙,他打我,打我妈妈,把我妈妈杀了,挖了肾脏去黑市换了1000块,买了一大堆的酒和药,在家里醉生梦死。醒来了就打我。”

    说着,他看见安无咎那双乌黑的眼里闪动出泪光。

    仿佛下一刻,这个在游戏里兵不血刃的家伙就要为他的悲惨经历而感动,那种多到要涌出来的同情心甚至会让他哭泣。

    沈惕忽然笑了出来,甚至笑得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够像吗?”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安无咎有些迷茫,“像什么?”

    “像真的啊。”沈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做出十分无所谓的表情,“不像的话我再说一种。”

    他很直接地告诉安无咎,他在骗人,刚刚说的每个字都是假话。

    不仅如此,沈惕还引以为傲,笑容张扬。

    “我可以给你编出一百套不重样的。”

    “还想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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