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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已待了六七年,再待下去,也难有长进,他有自己的封地,我倒愿意他先亲自打理一下自己的封地,通些庶务。”
天天守着那些经史子集,也亏他看得下去。
这一点,桓裕极佩服长子桓度。
郑绥明白桓裕是在规划儿子的前程,这种事上,她很少会插手,打开书函的手只顿了一下,“你决定就好。”
说完,便认真看起了书信。
桓裕也忙地凑过来。
他也极惦记两个儿子。
书信的内容,除了寻常问安及家事回禀,额外提到两件事,一件是阿诤的婚事,九娘郑芊已托中人向王家提亲,求的是尚书左仆射王钦之女。
另一件,是高洽来建康后,亲自向圣上求亲,为幼子求娶郑家长房三娘,即五兄郑纬幼女郑诸。
谢幼兰在生完诸娘后,又得了两个儿子。
这一辈郑家女郎极为稀少,只有四兄家的询娘、三兄家的诗娘,以及最小的诸娘。
诸娘年方十一,尚未许亲,往日养在深闺,兄嫂宠逾珍宝。
哪会轻易许亲。
更不用说,高洽出身羯胡,与郑家门不当,不户对,简直是臆想天开。
圣上袁纲直接拒绝,“门高非匹。”
并且为高洽推荐了中书舍人葛顶之女,“葛家六娘,素有贤名在外,堪作儿妇。”
后面,高洽幼子倒是真娶了葛六娘。
只是他为子求娶郑家女之事,到底传了出来,一时在建康城中的士大夫间沦为笑柄,常受时人嘲讽。
对于前一桩事,郑绥有些无力,她知道九娘如今眼光高、心气高,但没想到高到这个地步,九娘若是为欢郎求娶王家女,她倒能理解。
毕竟欢郎,是九娘和太子袁循的嫡子,
但诤郎则不然,在世人眼中,他有前朝萧氏子的嫌疑,哪怕他真是九娘和袁循的儿子,也是奸生子,身份不正。
所以他的婚事,一直没法定下来。
门第高的看不上他,门第低的,她们又怕委屈了诤郎。
除非将来欢郎继承帝位,到那时节,尘埃落定,诤郎身为胞兄,才算真正通过滔天权势,摆脱如今尴尬身份。
“我看你们家九娘,如今也是个有主意的,诤郎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桓裕轻嗤一声,郑绥顿觉脸上火辣辣的,横了桓裕一眼,“这不还没定下来嘛。”
桓裕只为给郑绥提个醒,为避免起争执,倒没再多说这事,相比于这种小事,他更关注,朝廷以及郑纬对高洽的态度。
看到儿子信中提及,高洽是反复之人,又有狼顾之相,朝廷为什么在接受其投降后,不把人处决,或发配他方,而是安置在建康城。
桓裕对儿子多了几分欣赏。
看人的眼光,竟能和他一致。
这件事的处置上,无论圣上袁纲,还是郑纬,都有些迂腐过头了,要讲信义,也该对信义之人讲,对于反复无常的小人,就没必要遵守约定。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桓裕想了想,还是得给郑纬提个醒,高洽这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