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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实在是不想动了,体力和精神双双达到了极限,只想躺下来睡他一个天翻地覆,而有些人已经这么做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些舞动着的彼岸花飘荡到了他们身旁。
许沛突然一个激灵,从地上一蹦而起,色厉内荏地喝道:“姓苏的你想干什么?”
他从那些彼岸花上面察觉到了极危险的气息,有种令人连碰触的不敢的不祥,好像碰了就会死一样。
众人不禁望向了苏伏。
苏伏侧转过身来:“寡人准你们走了吗?”
平淡的语气,却带着惊人的杀机。
说着话,向前踏了一步。奇妙的是,在他头顶上空的上霄宝殿突然间消失,出现在他脚下,他站在高台上俯瞰:“能活下来的带个话回去,寡人迟早取下鬼刹首级,挂在英灵园门口祭奠亡魂!”
他的声音不大,已逃出数里的鬼将却仍听得清清楚楚。
罗权回头叫骂:“好个乳臭未干的狂小子,连本大爷都不认识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给我们家元帅提鞋都不配,还敢说大话……”
叫骂声忽然被一段清亮悦耳的剑鸣声所掩盖,他的神情微怔。
剑鸣是剑身震动时与共鸣介子,譬如空气共同发生的共鸣音,正常来说不会持续太久。可是这段剑鸣却像某种乐器弹奏出来的乐曲,非但经久不息,还婉转悦耳;非但婉转悦耳,还高低起伏,意境非凡。
其独特的抑扬顿挫,既像悲壮的哀乐,又如凄清的挽歌;既似放声高歌,又仿佛低吟浅唱;既慷慨激昂动人心魄;又曲高和寡无人能应。毫无疑问的是,它在祭奠某些逝去的人。
如果不是一些值得尊敬的人,假定换了别人,它就不会存在。
只见一柄飞剑掠过去,像一股旋风,带动了轻缓飘荡的彼岸花,加速一样跟在飞剑身后。自剑身涌出道道剑风,拂过彼岸花,使其曳动转旋,瓣瓣轻扬,丝丝剑风徘徊来去,剑鸣由此而生。
“彼岸无风,我唱挽歌。”
苏伏神情平淡,声音却无端伤感,侵人肺腑。
“师傅……”诸葛小楼勉强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泪流不止。
……
彼岸花触到了第一个鬼将,那鬼将的情形就和老龙一样,从触点开始分解,变成一朵朵彼岸花,并且再也没有复原。
之所以会这样,还是与苏伏的位业有关。在魂感状下,鬼将是由无数种或悲或哀或苦的“负面情绪”组成的集合体。苏伏猜测那些情绪其实是一种烙印,犹如天道烙印,由来于鬼将进化时吞噬的鬼兵。
鬼兵诞生灵智,变成鬼将后,为何会有喜怒哀乐?原因就在这里。浊气是由生之力和死之力构成,死之力是人死之后产生的,假使生前怀有未解的恨,就会伴随着死之力,那样诞生的鬼兵,或多或少含有一些此人生前的恨。
而形成鬼兵需要大量的浊气,也就是大量的死之力,遑论鬼将呢?对苏伏来说,鬼将也是亡者的一种。再加上剑意十转,已初步拥有毁灭鬼将核心的力量。
“这是什么鬼?”罗权惊叫一声,满脸都是骇然之色。
在他惊叫的时候,彼岸花已盛如花海。几个丹霞门的长老刚从混乱的神智中清醒过来,想着自己迟早会获取滴血重生的不死能力,正兴奋当头,被那彼岸花一沾,意识就泯灭一空。
“你们先走!”那衡阳真人与云修对视一眼,突然转身冲向了彼岸花海,竟试图用血肉之躯挡下。
他眺望着数里外的晁雪松,面庞上不知是喜是悲。
“为我们报仇!”李三思一声暴喝,也不知是跟谁说,跟在衡阳真人身后一道冲了过去。
彼岸花无声无息穿过二人的身躯,并将之分解。
云修紧紧攥拳,片刻又松开:“一定!”
晁补之突然停下来,向云修笑了笑:“长老受累,我先走一步!”
他转身冲向花海,口中轻声喃喃:“子敬兄,我来陪你!”
然而三人的努力,却没能延缓死亡的脚步。
正统的鬼将就有十九个之多,加上三山岛便有三十三个,多是丹霞门的人。仅仅片刻功夫,鬼将就剩了四个,三山岛更是只幸存一个。
五个幸存者的实力都很强,但这不是主要因素,只因他们跑在前面而已。
“这哪里来的混蛋,太他娘的离谱了。”罗权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话音未落,突然由西转北,意图让其余鬼将给他做挡箭牌。
谁料他机关算尽太聪明,一直没有动静的飞剑突然跟着他转向,闪电般洞穿了他的脑袋。
意识泯灭之前,罗权喃喃说了句:“不就骂你两句,真他娘的记仇啊……”
史诗记载,挽歌历二年季冬十八日,大雪封天,绝龙谷周边百里荒地盛开彼岸花,经久未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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