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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秦鸿博“昨晚急诊送来一个”
李旋着急打断道“这个我们知道了直接说手术之后的事”
秦鸿博“手术之后那个患者突然发狂,要咬我们的护士,老师正好经过病房准备回家,冲过去护住同事,结果被精神病发作的患者咬破了动脉。”
“患者呢”
“在四楼抢救,”秦鸿博道,“咬了方医生之后他的生命体征急剧恶化,连着出现几次心跳暂停,我们内科的另一个主任负责手术,我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李旋和言芯对视一眼。
李旋眉头紧皱,拿起对讲机,让同事马上去四楼确认患者的情况,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把他带回异研所做专门的检验。
然后,他联系上海边值班的同事,心脏开始咚咚直跳。
同事接起电话,声音非常轻,中间像隔着厚厚的水波“旋哥,我现在在海底正要联系你,我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李旋沉声问“贝壳情况怎么样”
同事“贝壳死了”
李旋瞳孔猛地收缩,难以置信地微微张嘴,怔了好几秒。
“你说贝壳死了”
同事“对,我现在把画面共享给你们,贝壳居然已经死在海底祂的壳是张开的,里面的肉快被附近的鲨鱼吃光了,难怪这两天一直没有磁场波动”
李旋“”
一个不妙的猜想浮上心头。
和陆见川发生冲突、蠢蠢欲动想要上岸的生物,真的是“贝壳”吗他们异研所的基地就在近海,如果“贝壳”真的心思如此活络,不可能几十年来都安分呆在海底,从没被他们发现过。
还有昨晚被操控的患者、无法监测到的磁场波动、以及明显的传染属性
李旋倒吸一口冷气。
他语速飞快,道“把贝壳捞回去,确认祂到底是什么时候死亡的。我怀疑祂早就被寄生了,寄生物很可能拥有极高的智商,而且体型小,磁场波动也不明显,一直靠贝壳掩饰自己,昨晚找到机会后以人体为媒介上了岸”
同事听完,也意识到什么,跟着抽了口气。
“收到,”他说,“我现在叫人来打捞。”
李旋挂断电话,手脚冰凉,看向病房里的方行舟。
如果方行舟被危险品寄生
事态就远比遭遇医闹严重多了。
他皱起眉,让言芯把秦鸿博先带出去,把整个六层完全封锁起来,紧张地盯住方行舟。
方行舟眼球中一片漆黑,依然咬着陆见川,咬得非常用力,似乎只要刺破一丁点的皮肤,就能顺着伤口钻进梦寐以求的伊甸园。
李旋紧张道“陆先生,寄生物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你最好先撤离,我们把方医生带回异研所”
陆见川像是没听见,甚至把自己的手掌伸了过去。
“老婆,咬这里,比较软一点,”他说,“我手臂上全是骨头,小心牙。”
李旋“”
方行舟额头全是冷汗,身体抖得厉害,眼球有那么一瞬恢复了黑白,但又迅速被全黑笼罩。
人类的意识在拼命挣扎,试图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可再怎么意志坚定他毕竟只是人类。
牙齿越发用力,他似乎隐隐知道身体在做什么,却无法让自己停下,只能煎熬在这种痛苦里,从眼角缓缓滑下一滴带着血丝的眼泪。
陆见川看到他的泪水,心脏剧烈收缩,胸腔起伏,沉默了几秒。
房间里的温度开始降低。
犹如实质的浓烈杀意在此处蔓延,陆见川的瞳孔变成猩红色,来回扫视爱人的全身,最后将视线落在方行舟的头部。
透过人类的颅骨结构,他“看”到了一条正在蠕动的、长满了绒毛和瘤子的寄生虫。
他的口腔里分泌起唾液,几乎能想象出这条恶心的东西是多么营养丰富。
哪怕这里有一百条它的同类,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将它们碾碎、放进榨汁机里和水果一起榨成果汁,再喝进肚子里,用消化液把它们消化成一滩能量。
可它现在拥有一个人质。
全世界最值钱的人质。
陆见川微微眯起眼睛,肚子里的胎儿受到母体情绪的影响,在孕囊里愤怒不已,甚至从腹部探出了还未发育完全的细小触手,想要将试图伤害父亲的生物绞碎。
陆见川把胎儿的触手塞回去,低声开口“别急。”
他的瞳孔颜色变深,半边脸融化掉,长出了巨大的脑花。
脑花上的眼睛同时转向方行舟的额头,手术室的空气发生轻微扭曲,一道强大的力量注入方行舟头骨内,是绝对无法违抗的、犹如神明指令般的意志。
苦苦挣扎的人类意识立刻占据上风,纯黑的眼球一点点向黑白转变,咬手臂的力度松懈下来,陆见川感觉到温热的舌尖在轻舔他的皮肤,确认那里完好无损。
脑花消失,陆见川变回人类形态,用额头抵住爱人的额头,心疼得鼻尖发酸,把方行舟死死抱在怀里。
方行舟沙哑开口“给我喝点水。”
李旋大步从饮水机里倒来温水,陆见川扶着他,喂他喝了大半杯。
“怎么样”陆见川忧心忡忡,“舟舟,你脑子里有”
方行舟“我知道。”
趁着现在还清醒,他抬头看向李旋。
“我不确定能压制它多久,李警官,你带我和陆见川回异研所,再慢慢考虑怎么把它弄出来,在医院里待着太危险了,”他条理清晰地说,“我能感觉到它的目标是陆见川和孩子,小鹿一靠近我就会产生强烈的食欲,但千万不能让它进入陆见川体内。”
李旋“我们明白。”
方行舟看向眼睛通红、全是血丝的陆见川。
“哭成这样,”方行舟笑了,“至于么”
方行舟一说,陆见川再也忍不住,睫毛迅速变得湿润。
“我不应该从你身边离开的,”陆见川声音发哑。
方行舟捧住他的脸,轻轻摸了摸。
“寄生虫而已。”他说,“我做过很多场取寄生虫的手术,很简单,别怕。”
陆见川心脏阵阵抽痛,亲吻他的嘴唇,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声音轻而冰凉
“老婆,我会把它碾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