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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吧，”陈县令悠哉悠哉的端起手旁的茶抿了一口，眼中藏着阴冷如毒蛇般的算计。
“一个月后，便能还你自由了，”师爷笑着劝。
卖过身的，哪怕一个月后还了自由，家中子弟，依旧三代以内不得入科考！
赵老三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突，恨不得把手上的纸撕碎，却还要强撑起笑意。
“我虽是一家之主，却也当不得主，我得回家与我大儿子商量，”赵老三说。
陈县令根本不把赵老三放在眼前，挥挥手：“去吧，一天内给我答复，否则本官默认你选一。”
赵老三勉强的笑笑，拿着那张让他自卖自身的文书离开。
师爷道：“大人，万一他们家有人知道，哪怕只是当了一个月奴隶，也是三代内不许参与科考，赵秀才要被除去功名，怎么办？”
要他说，现在就让赵老三画押更保险。
自大的陈县令挥了挥手：“不过就是一家祖坟冒青烟的乡下人罢了。”
“是。”
师爷点头。
陈县令想要夺种水稻的功劳，却顾忌着赵程流的秀才身份。
所以陈县令与其师爷想了一个法子。
先将赵程流身上功名去了，到时候，一个普通的农户，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明天早上，他若没来，就找人……懂？”
黑了心肝的陈县令根本没打算真的给赵老三他们一天时间！
陈县令很清楚，水稻增产的法子会给他带来什么。
陈县令本以为人到了中年，这辈子无望升迁，就这样了，上天却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有了水稻增产的功劳，他还能去上京为官！
天大的诱惑摆放在他面前，陈县令哪里还记得底线？
不把这天大的馅饼抓在手里才是傻！
* * *
赵老三赶着马车，四肢都是冰冷的。
他脑子里“嗡嗡嗡”的乱哄哄的吵个不停。
他很清楚，是水稻育苗法惹来的大祸！
明明……水稻育苗法促进了水稻茁壮成长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能增加朝廷与百姓们的粮食收入啊！
可……
于他们一个只出了秀才功名的小家而言，却是一个天大的灾难。
赵老三的马车停在私塾外。
赵程金与赵程岁早站在私塾院子里候着了，见到赵老三的马车，两人如笼中雀鸟归林、如搁置潜滩归海的鱼般开心的跳起来。
“赵爹。”
兄弟二人齐声唤。
赵老三脸色煞白，点点头，催促：“快些上马车。”
“赵爹？”
赵程金与赵程岁也发现了赵老三的不对劲儿。
“赵爹，我们家的水稻是不是长得特别好？今年收了三百余斤？”赵程金觉得赵老三是开心得傻了。
赵老三点头，等到两个孩子踏上马车，他扬了扬马鞭催促着马儿快些离开。
马车内，兄弟二人还没坐好，马车突然动了，二人险些摔了个四脚朝天，都是一脸懵的急忙坐下。
可很快，兄弟二人就开心的讨论起他们家想出增加水稻产量的法子。
“那可是我小妹！”
“难道不是我小妹吗？！”
“我们小妹就是厉害，竟让她想到了水稻增产之法！”
“哈哈哈……”
马车内，洋溢着欢欣雀跃，马车外，赶马车的赵老三却陷入无边的死寂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