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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就能过安生日子吗?也未必吧……靠,我跟你唠叨这些干什么,真是年纪大了。”
周谨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问道:“玲玲不想妈妈吗?”
“她走的时候,玲玲还不记事儿,连她脸都没记住。这样也好,省得要妈妈,不过我还是得抓紧给她找个妈,女孩儿还是得有妈,不然长大了就成假小子了。”
周谨行听到他又在那儿谈女人,就有些烦,敷衍道:“你会找着的。”
丁小伟给他按了一会儿,眼睛忍不住就划拉到周谨行的裤裆上了,“哎,你那个下去没有,不行你去趟厕所吧。”
周谨行神色不自在的把头撇到一边,没搭理他。
丁小伟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
他给周谨行按完了脚,俩人就躺下睡觉了。
可惜这回两人各有心事,都睡不着了。
自从上次刘秘书送了些玩具给玲玲后,丁小伟和她渐渐熟了起来。
丁小伟这人在公司人缘不错,性格不拘小节,爱开玩笑,跟谁都能说到一起去,再加上长得挺帅,公司无论是扫地的大妈还是前台的小姑娘,都挺喜欢和他说话的,刘秘书现在也跟他有说有笑的。
刘秘书虽然大小毛病不少,做人做事都不招人喜欢,但是丁小伟跟她相处了几天,发现她这人也不坏。
其实丁小伟在公司的资历比她早,她刚来的时候,丁小伟觉得她前凸后翘,还是个寡妇,就有意跟她套了套近乎,后来发现不是一路人,也就作罢了。现在两人稍微熟络了点儿,丁小伟就又有了那个心思。
也不是他愿意跟个中年老色狼一样这么着急,实在是一个带孩子的单身男人,日子过得太不容易了。自己身心寂寞就不说了,光是一个人担负着教育培养一个孩子的使命,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也希望一回家就能有人给他做俩菜炖锅汤,晚上身边有个说话取暖的人,玲玲再长大点儿,有个母亲的角色教育教育她青春期的知识。
单身的时候越久,想要个伴儿的欲//望就越强烈。尤其是周谨行出现后,把他已经忘却了很久的对类似妻子的角色的记忆唤醒了,只不过在家给他做饭,陪玲玲玩儿,晚上睡他旁边儿的人,不该是个男的。
于是在公司的时候,丁小伟对刘秘书就愈发的热情起来。
刘秘书有个特别小女孩儿的名字,叫莎莎。丁小伟就那么开玩笑似的开始叫她莎莎。
在办公室都公然这样叫了,再加上丁小伟那个得瑟劲儿,其他人又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出来他的意图,久而久之,刘秘书自己也察觉到了。
刘秘书的丈夫几年前车祸过世后,她就一直没再有固定的伴儿,露水情缘的有那么几回,可是考虑到背景,孩子等一系列问题后,最后也没一个靠谱的。
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不可能不寂寞,对于丁小伟的殷勤,她心里又窃喜,又有些厌烦。
一方面,证明自己还有魅力,总算一件让人痛快的事,何况丁小伟长得相当爷们儿,他们公司本来就小,一时都挑不出来一个比他帅的。可是另一方面,丁小伟就是长得是天仙,他也还是一个开车的。刘秘书想问题是相当现实的,她也没求找个多么大富大贵的,至少也得比她强一点儿吧。
刘秘书就跟很多大龄女青年一样,在“凑合一个过”和“未来也许会有更好的”这两个未知的风险中,陷入了两难。
她就一边儿跟丁小伟那么暧昧着,一边儿端着不进一步。
丁小伟呢,难得有了点儿女性的滋润,一时间意气风发起来,回到家就跟周谨行念叨,说今天又跟莎莎说什么了,一起吃午饭了之类的,不过最后都会说句“不过这事儿也不一定,人家还未必看得上我”之类的话给自己留条后路。
男人到了三十来岁,哪还有资格再天真,他也知道自己条件不好,有点配不上人家,这事只能自己努努力了。
周谨行每次都笑而不语,末了不咸不淡的说一句,“那你加油吧。”
久而久之丁小伟发现他对自己说的东西不感兴趣,也就少跟他提了。
丁小伟很快就迎来了一个机会。
公司组织聚餐,老板出钱,难得大方了一回,请他们去了一家海鲜火锅店。
因为老板的老婆也去了,刘秘书就坐得离老板很远,丁小伟趁机坐到了她旁边。
公司的同事都私下说他俩的事儿呢,这时候就有意开他们玩笑。
丁小伟也就趁机跟刘秘书多喝了几杯酒。他酒量其实一般,应付个普通场合还行,但是最后大家都喝高了,在包厢里肆无忌惮的乱吼乱叫,丁小伟为了在刘秘书面前撑面子,谁敬酒都来者不拒,后来喝得走路都晃悠了。
刘秘书还算清醒,就难得温柔地劝他少喝,其实是不愿意跟个唠唠叨叨的酒鬼坐一起。
丁小伟酒精上脑,什么情绪都往大了放,就觉得人家这是关心他,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周围人起哄就更厉害。
刘秘书这时候就真的烦了。
到了结束的时候,丁小伟就殷勤的要送刘秘书回家。男人一喝上酒,实在有些烦人,刘秘书当然不愿意他送。
丁小伟就坚持,说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一个人回家多危险啊,我该不放心了什么的。
这要换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说这么猥琐膈应人的话,可惜他喝多了。
刘秘书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说了句,“坐单车后边儿太冷了,我自己回去吧。”
这话直接把丁小伟说愣了。
他们是直接坐的出租车从公司过来的,他怎么会骑自行车,刘秘书不可能不知道。丁小伟现在就是喝得再高,也不可能听不出人家什么意思了。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把丁小伟一下子敲醒了。
刘秘书看着丁小伟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这话说难听了,可是又不能收回来,就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丁小伟还是够男人的,就道:“哦,也是,那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一个人晃晃悠悠回家的时候,丁小伟就品出那么点儿伤心的味道,伤心倒还是其次,其实主要是有些伤自尊。
他上大学的时候,一个人的魅力和价值是不用他有多少钱来衡量的,那时候他长得帅,打篮球又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暗恋他,他的前妻就是那时候追到手的。
可是现在呢,丁小伟自嘲的笑了笑。
到了家门口,丁小伟拿钥匙比划着锁眼,半天插不进去。
捣鼓了半天,门突然从里边儿开了,周谨行皱眉看着一身酒气的他。
丁小伟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含糊地说着,“小周啊,陪哥喝点儿酒。”
周谨行条件反射地抱住他的腰,免得俩人一起倒地上。他扶着丁小伟进了屋,把人放在了沙发上。
丁小伟进屋就开始嚷嚷,“我闺女呢,我闺女呢。”
周谨行给他倒了杯水,“别吵,玲玲睡觉呢。”
丁小伟在沙发上东倒西歪,“不行,我要跟玲玲玩一会儿……”
周谨行怕他吵着玲玲,就把人重新架了起来,弄进了卧室。
丁小伟躺在床上还吵吵着要自己的闺女,周谨行卡着他下巴往他嘴里倒水。
丁小伟呛得直咳嗽,这才不叫了。
周谨行不愿意跟一身酒臭的人睡一张床,就想去睡沙发,丁小伟不干,拿了瓶酒非要周谨行陪他喝。
周谨行没办法,只好陪他。
丁小伟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灌冰啤酒,就开始和周谨行念叨今天的事。
周谨行靠在床板上,安静地听着。
“喝呀。”丁小伟把手一举,就要去碰周谨行的啤酒。
周谨行连手都懒得抬,仰头灌了一口。
丁小伟把手里的啤酒干光了后,又开始满地划拉,“酒呢?酒呢?”
周谨行淡道:“别喝了,睡觉吧。”
丁小伟把头扭向他,可惜视线一片模糊,对了半天才对准了焦距,然后眼睛放在了他手里的酒瓶上。
丁小伟用手撑着地毯,就朝周谨行爬了过去。
“来,给我……”
周谨行皱着眉头,眼睁睁地看着丁小伟扑到了他身上。
周谨行后边就是床板,无路可退,他把手举高,耐着性子喝道:“别闹。”
丁小伟眼里就剩下酒了,他一抬腿就跨坐到了周谨行身上,去抢他手里的酒。
丁小伟的脸就在周谨行嘴边儿了,他能闻到丁小伟身上那股浓烈的酒味,还有怎么盖也盖不住的,温热的纯男性的气息。
周谨行觉得自己的毛孔都炸开了。
丁小伟的屁股蹭着周谨行的腿往前移,去够他的手,嘴里还嘟囔着,“赶紧……给我……”
周谨行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把大半瓶冰啤酒照着丁小伟的脑袋浇了下去。
“我靠!”丁小伟怒喊了一声,一把打开周谨行的手,揪着人的脖领子就往地上贯。
周谨行反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推,把他先按倒在了地上。
丁小伟一头一脸的啤酒,辣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开始手脚并用地推着周谨行,想把人反制过来。
周谨行用手臂死死地横压在他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俩人一上一下,暗暗较着劲儿,把地板撞得咣咣响。
丁小伟身子一抖,勉强睁开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中和周谨行对视。俩人目光相接,眼中闪烁着难解的光芒。
那种并不陌生的触觉,让两人身子都僵硬了。
周谨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戾,低头重重地堵住他的嘴唇。
丁小伟眼中一片茫然,只感觉到跟他以往尝试过的口勿,都大不一样。
周谨行的呼吸急促起来,接下来发生的事,够丁小伟酒醒之后悔上一万遍的。
也许和他分别太久,以至于一旦尝到了一点甜头,就不受控制地急速膨胀,丁小伟脑子里残存的记忆还提醒着他,可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原始冲动臣服。
昏暗的卧室里一时间只剩下浓重的喘息。
第二天丁小伟醒过来的时候,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他已经不记得俩人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似乎大概是喝酒喝多了,玩儿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昨晚他虽然喝了不少酒,可是他真后悔自己没再多喝他一大缸,否则他就不会把发生的所有事都记得他妈一清二楚了。
看着和他一样躺在他旁边的周谨行,丁小伟想哭。
他就知道,两年没找女人,果然是要出事儿的。这回可好,彻底完了,就因为被女人拒绝,一时伤心寂寞难耐,就跟一个男的大半个晚上,他在寂寞中变态了,他走上邪路了。
他抱着脑袋无声的嚎了半天,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突然插进了他耳朵里。
“醒了?”
丁小伟身子狠狠一抖,缓缓抬头看向了发声的人。
周谨行淡定地拿被子遮住自己的下//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丁小伟一张老脸青一阵紫一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谨行居然还笑了一下,“要来个早安吻吗?”
丁小伟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一时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脸跟他说话。
“你……我们昨晚……你是那个吗……”
周谨行笑道:“哪个?”
“同……同性//恋。”
周谨行把脸上的笑容换了下来,面无表情道:“怎么,你歧视同性//恋吗。”
“倒不是歧视……不是……”丁小伟眉头突然吊了起来,“你要是同性//恋,你他妈不早说。”
“我要是说了,你还让我住在这儿吗。”
丁小伟一时语塞,随即喝道:“那你也不能瞒着,我他妈……就这么跟你……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儿?我是有过老婆还有孩子的人……”
周谨行无声地看着他,他眼窝深陷,瞳孔呈淡淡地琥珀色,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眼中透出的是耀眼的金光,被这样一双眼睛认真注视的时候,让人身体都无法动弹。
丁小伟咽了口口水,“你看我干什么,你谎报军情,妈的,你要早说,我也不是那么缺德的人,最多就让你睡沙发,也不会把你赶出去,你说现在算怎么回事儿?”
周谨行开口道:“我不否认我对男人有感觉,但是我从来没对你有过非分之想,可是你却每天光着身子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昨天晚上也是你喝醉了,先趴到我身上的,如果这件事非得追究个责任,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丁小伟想着自己以前光着屁股在屋里乱晃的场景,悔得肠子都青了。昨天晚上他也确实是兽性大发,明明潜意识知道这是个男的,还跟人家滚一起了,说起来,这事儿确实不能全赖人家头上。
可是昨晚发生的事,让他想起来就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还怎么跟这个人相处。
丁小伟怔愣的看着床单,平时脑子灵光嘴又激灵的人,现在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周谨行突然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昨晚感觉好吗?”
丁小伟吓了一跳,跟看怪物似的那么看着他。
周谨行露出一个异常蛊惑人心的笑容,“男人是欲//望支配的动物,只要你感觉好,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又有什么关系。何况你已经离婚了,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丁小伟底气不足的喝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我不喜欢男的。”
周谨行突然抓着他的下巴,贴上了他的嘴唇。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周谨行已经放开了他,
丁小伟的脸刷得红了。
周谨行翻身下了床,冲他笑道:“丁哥,昨晚我感觉挺好的。”说完潇洒地走出了卧室。
丁小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恨不得烧高香拜佛希望能去上班,这样他就不用尴尬地跟周谨行大眼瞪小眼。
可惜今天是星期六。
他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周谨行居然蹲在地上教玲玲怎么洗自己的小袜子。
丁小伟被这无比和谐温馨的画面震傻了。
他一直觉得周谨行给他的感觉挺矛盾的。
一方面,周谨行这人话不多,情绪波动更是几乎没有,跟他开玩笑也经常就一笑带过,常常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又神秘又挺爷们儿的,可另一方面,周谨行太有居家气息了,自从他来了之后,家里的家务活儿他全包揽了,通常男的就算会做,可能也拉不下脸来做,可是周谨行就做得特别理所当然,而且连扫个地擦个桌子什么的,都透着一股专注的优雅,他跟玲玲玩儿的时候,丁小伟就觉得玲玲的亲生母亲都做不到这么有耐心。
要是周谨行是个女的,他简直就是完美妻子的代表。
丁小伟咳了一声。
一大一小都抬起脸来看他。
玲玲赶紧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兔袜子举起来,笑着给他看。
丁小伟赶紧夸着,“哟,玲玲这么厉害,会自己洗袜子了。”
小女孩笑得别提多甜了。
丁小伟有些不自在的蹲下来,冲周谨行说,“你以前是不是带过孩子呀。”
周谨行摇摇头,“可能吧,不记得了。”
丁小伟有些失望。他其实到现在都还有些不太相信周谨行真的失忆了,可是他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试探,周谨行从来没露出过破绽。又一次他故意拉着他聊天聊到了早上四点,想看他那时候说话会不会说漏嘴,结果却还是滴水不漏,丁小伟都怀疑是自己多心了。
丁小伟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要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是那个呢?”
周谨行慢慢把头扭向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你说得对,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是喜欢男……”
丁小伟赶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用嘴型说着,“玲玲听得到。”
周谨行耸了耸肩,含笑看着他。
丁小伟正要收回手,突然感觉到掌心处有什么东西轻轻舔过,那种感觉,好像直接搔进了人心里。
丁小伟触电一般收回了手,瞪大眼睛看着周谨行。
周谨行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眼中波光流转,极度惑人。
丁小伟觉得热气一下子从脚底蹿了上来,他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玲玲吓了一跳,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丁小伟结巴道:“洗完了去做作业。”他又指着周谨行道:“你给我进来。”
周谨起身跟他进了卧室。
丁小伟一关上门就低声吼道:“你干什么刚刚,玲玲还在那儿呢。”
周谨行无辜的看了他一眼,“我不会让她看到的。”
“那也不……呸!这不是重点,我告诉你,虽然昨晚吧,我们……那个,发生了些不太成熟的事,但是不代表,你懂吧,不代表我是那个。”
周谨行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看着他,“哪个?”
“我不是同性//恋!”
周谨行扬着嘴角笑了一下,“可是你昨晚不也挺配合的。”
丁小伟脸都憋青了,“我他妈那是喝醉了,我要是清醒的,我就把你顺窗户撇出去。”
周谨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低声道:“丁哥,你还是瞧不起我吧。”
“呃?别他妈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我瞧不起你了,我就是跟你说,昨天的事过去了,咱们都忘了吧。我一会儿出去给你买个床垫,你呢,就委屈一下,以后睡地上吧。
周谨行深深看了丁小伟一眼,“丁哥,你真能忘得了吗?”
丁小伟眉毛吊了起来,心里上来一股火,口不择言道:“那么腻歪的事儿谁他妈想记着。”
说完他就有点儿后悔。
丁小伟一直觉得这世上有两种人心理比较脆弱,一个是少数群体,一个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刚好这个小周两样都占全了。
他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就怕人家受不了刺激。
果然,周谨行的脸渐渐沉了下去。
丁小伟收不回自己说的话,只能尴尬地看着他。
周谨行点点了头,“那随便你吧。”说完砰的摔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