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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做错了,一样要被记过。
记满三个过,就要扣工钱――这是轻得,多多娘也被扣了几次。若是王四娘主家“赵老爷”名下的奴才,犯了过就惨得多了,不但要扣钱,少不得还得皮肉受苦:多多娘好几次都听见偏房里有竹板打肉和哭叫求饶的声音,时而还能看到几个脑筋不大活络的养蚕娘子下了工之后跪在院子里背“操作规程”。
“这赵老爷的饭还真不好吃呢。”多多娘每次看到这种事,就会觉得后脖一阵发凉,因而把各种规矩也记得特别的牢――她虽然不会挨板子罚跪,扣钱扣多,回家去不得要给人笑话死。
随着三眠过去,养蚕工作进入到"gao chao",多多娘和养蚕娘子们都瘦了一圈,失眠的眼睛上布满了红丝。虽然这里是执行二班轮流上班的制度,比家里养蚕要日夜熬着好一些,但是工作量却大了许多。
养蚕娘子们在班上除了不断的切叶、上叶之外,还要定时巡视。发现僵蚕或者病蚕立刻用蚕筷择去,放入专用的收集桶。
清理蚕沙的工作也很繁重――不过这里清理蚕沙要比家里养蚕方便的多,王四娘家的蚕箔底部都铺有一层非常细的丝网,清理的时候只要将丝网提起来,蚕沙就会自然漏下,倒入专用的蚕沙筐就好。
蚕沙和僵病蚕统一存放在专用的屋子里,晚上再一起倾倒到厕所背后的沼气池里,通过发酵处理来杀灭病毒和细菌。出售蚕沙作为肥料也是蚕农的一项收入,但是传统养蚕对蚕沙未经严格的隔离控制和无害化处理,成为蚕病的重要传播体。
养蚕娘子们虽然受着没日没夜的辛苦,动辄得咎,但是王四娘给得待遇也提高了,每天三顿饭米饭敞开吃,天天见荤腥。每天上工前还专门要开会“激励”,凡是工作出色,指标完成的好的,前三名按比例发给额外奖金。
王四娘和丽正两个人轮班监工巡视,自己的嗓子也哑了,眼睛也红了,大家在这激烈的理气氛中拼命的工作着――推广站养得蚕很多,但是用工却少得多,全靠工作效率来提升。
村子里,也一样是忙碌紧张的气氛。沈开宝全家连着十来岁的孙儿也在内都是几日几夜没有合眼。虽然有蚕病的阴影,也不得不倒了几张“蚕箪”,但是剩下的蚕还算争气。“四眠”以后的“宝宝”第一天就吃了七担叶,个个是生青滚壮的,吃起叶来一片“沙沙”声。眼见着自家的桑叶不够用,花光积蓄买来的桑叶也快用完了。沈开宝估量着要到上簇还得三十十担叶,靠自家的能力是完全打不够了。
沈开宝和儿子大庆三庆商量,再从哪里借钱来买叶。
“咱们把地都押给他了,再要开口,拿什么押?曹老爷是不肯的了。”大庆说。
“曹老爷那里借不出还是再求镇上的王掌柜吧?”三庆说
沈开宝愁眉苦脸的说:“往年倒是可以,今年王掌柜说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
“看来还是要求曹老爷……”三庆迷迷糊糊的说道,他委实是支撑不住了,一双眼皮像有几百斤重,只想合下来。
沈开宝不说话,他想了又想,除了一个曹老爷,他还真想不出眼下谁还有能力或者有可能借钱给他的。但是这曹老爷为人精明,没有切切实实的抵押的钱他是从来不肯借得。这三十担的叶,按照现在的行情,少说也得四钱一担。
大庆说:“要么先问叶行赊来用……”
这倒是个办法,但是叶行赊叶,不但价格高,利息更是高得离谱。一想到自己的蚕茧还没收下来,已经没了许多了,沈开宝的心都焦了。
这时外边稻场上忽然人声喧闹,原来多多娘的男人用船运了十担叶路过。于是父子的谈话打断,都出去看热闹。
沈开宝有点吃惊,多多娘家他知道的,桑地比自家少得多,虽然今年只养了二张“布子”,叶也是绝对不够吃的。前几天他还看得多多娘的公公为了没钱买桑叶愁眉苦脸。怎么今天一下就筹到钱了?
他赶紧叫住多多娘的男人,问叶是哪里来得?什么行情?
“这是多多娘从沈大家里赊出来得。”他大声说道,“他家的叶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