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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你这个老滑头。魏斯想,这是要我从头交待吧。不交待是不行的。他闭上眼睛,从鲭鱼号在南中国海上遭遇的奇怪风暴开始说起。他一口气直往下说,其间只有一个中国人端来一杯水让他喝了几口。直到最后说到受李丝雅的雇佣,通过耶稣会的关系来到临高,只是略去了曾经随同阿拉贡内斯船长进攻临高的那一段。坐在长桌后边的中国人一直忙于记录,可李丝雅这个名字一出现,就引发了一场交头接耳的讨论。
“你说你受雇于李丝雅,你认识她吗?”提问的是江山。
“这个女人在澳门很有名气。她通过耶稣会找到我,拿六百个西班牙比索雇佣我来打听你们的军事情报,然后再把这些情报转手卖给荷兰东印度公司,价钱翻上十倍。”魏斯耸了耸肩膀:“她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咧。”
“李丝雅到底是干什么的?是刘香、郑芝龙还是西班牙人的部下?”某人很关心这个问题。
“都不是,她是个掮客,油水大的时候也会自己动手干一票。两年前她撮合过西班牙人和中国海盗刘联合起来进攻你们,结果损失惨重。所以不管荷兰人是否开出高价,她对你们始终有着浓厚的兴趣。”
“你认得李华梅么?”
“不认识。”
“她是杭州号的船长。这艘船时而会在澳门停泊。”
“哦,你说得是那个经常客串海盗的女船长。”
“她的确是一位船长。”
“我知道这个人,但是不认识。她不是经常出现在澳门。”
“她和李丝雅有什么关系?”
“我不清楚。”兰度摇头,“李丝雅是个很注意保持自身神秘感的女人。她甚至很少在澳门的街道上露面。”
“谈谈你船上的朋友们吧,”穿蓝灰色军服的胖子打断了关于李丝雅的话头:“他们一共有几个人,都在哪儿?”
“我想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魏斯感到不耐烦了,疲劳、紧张、焦躁以及表面上必须装出来的若无其事,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两个菲律宾船员,风暴过后就不见了,我推测他们俩是被风浪从甲板上卷进了海底。还有大副保罗,那个倒霉的德国佬,在驾驶台上撞破脑袋去见了上帝。最后是与我登上同一艘小艇的朋友――”
“这个人是谁?”
“一个自称叫黑尔的***人――也许是美国人。谁知道!反正他说英语,又长着***人的面孔。他是保罗临时找来的帮忙的,看样子应该是个干过这行买卖的人。”
“这是谁?”
有人把一张照片递到了他的手里。这是一个赤裸男人尸体照片,胸膛上有十字形的缝合线。
“这是保罗。”兰度嘟哝了一声,“可怜的德国佬。”
“你说得那个一起上小艇的人,此人还活着吗,他现在在哪里?”
魏斯咕哝着:“不,你们不要问我他现在哪里。自从我们的救生艇被海浪掀翻,本地的土著们把我捞上来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如果要打听他的下落,还是去问尊敬的波塞冬吧。”
“你似乎不怎么关心你的朋友。”
“我相信你们比我更关心他。”魏斯咧开嘴笑了,这样的谈话比刚才要有意思:“我更关心自己,所以我找上门来了。我想我带来的消息和我的船应该不止六百个银比索。”
倒可以值六发30式左轮手枪子弹。午木这样想着。他觉得把这个危险分子直接处决似乎是个比较妥当的办法。但他还是用比较温和的口气说:“魏斯先生,你夹带在服装和香烟中间的那几支手枪,显然不像毒气弹那样具有可以登上报纸头条的轰动性。至于那点少得可怜的子弹还不够我们打上一个小时的靶。这几支步枪和机枪,恐怕供应给一支很小的游击队也未必够用。但是任何政府都可以据此没收你的船和货物。因此你的船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在场的人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他。兰度知道,该打出自己的王牌了。否则很快这王牌就会变得一钱不值。
但是一旦打出去,自己就只能彻底的听从命运或者是这伙中国人的最后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