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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上的vz68冲锋枪,他躲在后桅楼里,不断的用点射收割着涌上来的郑家水手,敌人畏惧于猛烈的火力才止步不前。一伙郑家的水手接着在甲板上安装大炮,准备炮轰后桅楼。兰度又用冲锋枪逐一点名射杀,好不容易才制止了这个企图。
得救之后他连声感谢天主――魏斯?兰度从来不是个虔诚的教徒,在当佣兵的十几年里,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凶险的绝望境地。要是刘香的人马不来救援,自己陷在那艘船上,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不是最后被砍成几段,就是被迫跳海――多半也会被活活淹死。
“早知道就该早早的上马尼拉去混事了。”
魏斯?兰度 意大利裔美国人,35岁,作为志愿兵参加过波黑战争,先是替穆族后来又替克族打仗。没仗打之后和几个伙伴搞起了小规模的事军火走私。买卖刚有点起色在伊拉克就失了手,丢了大部分货物,最后还在本土遭到追缉。走投无路之下带着最后一点货色准备到泰国去卖给当地黑帮。
就在即将要抵达前的一天,在南中国海的海面上他们却突然遭到了一次奇怪的风暴――前一分钟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分钟忽然狂风大作,感觉船正在被一个漩涡吸住。兰度甚至隐约记得,远处的天空依然是蓝色的,并没有风暴云。随后他们就全体失去了记忆。
等到醒来得时候,船上的五个人只剩下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兰度企图继续驾船,却发现gps导航系统变成了一片空白,数据全部归0。所有的导航设备都失去了用处,连无线电中也是一片死寂的空白,除了电流的嘶嘶声之外。甚至连海事卫星电话也失去了信号。
余下的两个人用来六分仪测试,证明他们的已经偏离了原来航线五百海里以上。这个数据让他们大吃一惊――海图显示他们已经到了离东沙岛不远的地方。
这下让兰度等人慌了手脚,东沙岛是台湾军队的地盘,上面有海军陆战队,自己的船要是被临检,哪国的王法都不许私运武器的,这怎么混得过去?而且台湾对自己的祖国比自己对自己的祖国还要忠诚,被逮住了那是肯定要给移送回去了。几条联邦重罪外加多少多少年不得假释,自己的下半辈子就得穿橘红连衣裤过日子了。
赶紧启动发动机向外海而去,但是磁罗经和塔康导航系统完全紊乱了。罗经盘上指针慢悠悠的转着圈子,根本无法指出正北。兰度等人叫苦不迭,就在混乱之中,渔船驶到了一座荒岛上,而油也快用完了。
正是在这座荒岛上,兰度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奇怪或者可怕的事情。他用六分仪和海图测算了无数次,证明自己就是在东沙岛上。
但是这里不要说台湾的海军陆战队,压根就连曾经有一支军队驻守过的痕迹都没有――兰度到过很多荒岛,只要有人在岛屿上长期住过,必然会留下痕迹。要是一支军队驻扎过,留下的人工痕迹更多――最起码会留下钢筋水泥的蓄水池,营房哨所的屋基肯定也会保存着。但是这里只有一些当地渔民曾经到过的痕迹。
电子设备全部保持着沉默。而雷达屏幕上完全是一片空白――兰度知道,东沙岛这一带是去台湾航线,应该有许多的货船经过。但是雷达只显示了极少量似乎是渔船的小反射点。
这个问题谁都无法解释。兰度只能认为自己的六分仪测得不准确。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幸存的二个人决定弃船――渔船已经没有油了,而且上面装着一部分军火。他们先处理了同伴的尸体,然后收拾了船上的物件打开通海阀门,把船小心的沉了下去。位置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为得是以后能够轻易的捞起来――在他的设想里,几个月之后他就能回来。
途中遇到风浪,划艇翻沉,又被一伙奇怪的渔民救起来――这伙人破烂的渔船和奇形怪状的样貌让他以为自己是到了印度尼西亚的某个角落里,最后,他被稀里糊涂的送上了岸,又被拿着长矛,披着铠甲的人护送――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经过一连串的辗转,他终于被移交到一个看上去象是欧洲人神父摸样的人身边。神父用好几种语言询问他的来历,他总算听懂了一种――意大利语。
从安德斯神父那里,兰度知道了这是“主耶稣诞辰之后第1627年”。他惨叫了一声,当场晕倒。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澳门。兰度呆呆的看了街景之后还是承认了现实――一个枪口上混饭吃的人永远不会对环境认输。他立刻重新操起了忘记得差不多的意大利语来,凭借有限的一点历史知识,兰度知道这会说英语的人在葡萄牙人这里是不受欢迎的。
兰度靠着给安德斯神父跑腿打工慢慢的混出了点样子,他宣称自己是意大利帕尔马一个乡村贵族家的世家子弟,在巴尔干当过志愿兵――后者是真事,前者也并非完全吹牛:兰度的爷爷就是生在这个村子里,而且对本村的一个破落的贵族世家很有印象,经常和小兰度说起过这家人。兰度臆造的所谓帕尔马世家子弟就是用这家人做蓝本的。连纹章也是剽窃之后小修改了下。
唯一有点问题的是经常脱口而出的英语。兰度只好宣称自己当过英国人的俘虏,在英国待过好几年。至于一个意大利人怎么会当了英国人的俘虏,兰度只好继续胡编说自己为西班牙的天主教国王效过力――这在意大利人中是不乏其例的,在支援爱尔兰人的战役中被英国人抓了。
不过他在谈这个问题的时候坚决表示――自己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去打仗得,而不是仰慕国王陛下。他有一种明确的感觉:本地耶稣会的头目对葡萄牙人的利益的重视程度远远高于他们的西班牙国王。
但是一个现代人要在17世纪的澳门生活依然是困难重重,他几乎是一无所有,最可怕的是每个人都怀疑他的来历。
幸好兰度对历史问题稍有涉猎,他在波斯尼亚拿钱打仗的时候对宗教的狂热性有所体会。知道自己这会最好还是适当的表现出一点宗教狂热来,否则这伙教士恐怕很快就会因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而把他拿去做烧烤。
于是兰度每周必去教堂望弥撒――他小时候受过天主教洗礼,不过成年后就没去过教堂――还不时的去忏悔一番,星期五的斋戒也严格的执行起来了。当四十天的大斋降临到他身上的时候,兰度第一次体会到极度饥饿的感觉,从早到晚只吃一顿饭,还不能吃肉的日子不是现代人能够受得了的。差不多一个月他都觉得有气无力,只好每天以难闻的臭咸鱼和鸡蛋度日。
除了这要命的斋戒,17世纪的生活简直就像一场噩梦。到处都有讨厌的寄生虫,很难有机会洗澡――这里连他去过的北非的穷乡僻壤都不如,那里的很多小城市都有很好的蒸汽浴室可用。没有新鲜的食物,咸肉和咸鱼构成了伙食的主要部分。千里迢迢运来的红葡萄酒很少而且很贵,喝起来象醋。他有时也在中国人的馆子里吃饭――虽然口味和他在唐人街上吃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好歹大部分还是新鲜的蔬菜和肉食。
卫生状况让人恐惧,幸亏他见多识广,还能忍耐。最让人恐惧的是厕所,兰度去过一次之后决定自己宁可到郊区找个草丛解决也不上官邸里的厕所,而且他发现不论是中国人还是欧洲人,多数人没有手纸的概念。他不得不花自己赚来得钱买纸来解决问题――这里的纸张又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