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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正月,秦沛然就要走,秦诗宁给他准备了行李,看云媚就在不远处等着,想了想自己和江书衍回去,把时间留给她俩。
大概十几分钟后,云媚怒气冲冲的回来。
秦诗宁再去门口看,看着她哥在外面张望。
“妹妹,你哄哄她,这些你抽空给她。”秦沛然拿出来一叠钱票,一个手表。
秦诗宁皱着眉收下:“怎么还吵架了,云媚性子单纯,你也是和她置什么气?”
秦沛然没说什么,把东西塞给,交代江书衍好好照顾她,然后就提着行李走了,等他上马车,马车走远了,秦诗宁又回去哄云媚。
她也不曾想到,这一别竟然是永别,十月份忽然有秦沛然的衣物和信件从潭州送过来,秦诗宁拿到信,两眼一黑,人仿佛在梦中一般,直接病倒在床上。
除了昏睡,醒来就忍不住的掉泪:“云卿,我没哥哥了。”
江云卿守着她,这种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显得单薄,握着她的手:“你快些好起来,你好起来,我去找大哥的尸骨,把他接回家。”
秦诗宁擦擦眼泪,把秦沛然的尸骨接过来,这条信念撑着她,倒是真的慢慢好起来了,人消瘦了一大圈。
九月份潭州打仗,江云卿带着家丁去潭州的时候,云媚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站在门口,她人的精神也不复以往,执拗的要跟着去。
一行人一直到年后三月份把秦沛然的尸骨接过来,办了场丧事,云媚再也没提过秦沛然,倒是秦诗宁去给他扫墓的时候,市场看到秦沛然的墓前有酒有花。
时间慢慢过去,秦诗宁也给试着给云媚说亲,只是她没兴趣,晃晃悠悠的大半辈子就过去了。
日子好不容易平稳了,只是刚过十来年,江云卿就病了,不管是大城市里的医院,还是找郎中,到最后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享年六十五。
这些年秦诗宁送走的人太多了,熟悉的,陌生的,有生病去世的,有死在战争里的,她以为自己早已经能坦然的面对生死了,可江云卿的去世,还是抽掉了半条筋骨。
云媚对此只是叹口气说:“他一走倒是好了,活着的人还得受罪。”
秦诗宁当时不理解她的意思,就连她的儿媳,徐岚都念叨:“她怎么能这么说话。”
只是后来的几年,秦诗宁有庆幸,江云卿早早的走了,不用再受苦,受羞辱……
只是她没守住江家,就连成婚时候的嫁衣,也被一把火烧个干净,她亲手烧的,不想让旁人沾污了。
时间一晃而过,她看着和她同辈的慢慢都走了,就连云媚,也走了,就是走的时候,还要留给乐崽那堆东西,云媚这辈子已经够苦了,她是不想让小曾孙女走这条道的,只是人力微小,阻挡不了命运。
她闭眼的那会,耳边是小辈围着她的呼喊,和细碎的哭声,只是此时,她都不在意了,恍惚之间,似乎看到那日站在树下穿着长衫的青年,抱着团雪和金子冲着她笑着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