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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咱们……咱们……”
小厮说不下去了,埋下了头,心道自己为什么会接了这个差事,倒不如让自己去死。
“咱们什么?”乾冀的神情意味难明,似笑非笑,似怒未怒,神经微微眯起,背着手,审视着面前的小厮。
“咱们……咱们……”
“嗯?”
“咱们洞房见!”小厮眼一闭心一横,伸了脖子一声吼,连他也没想到,这一吼,竟差不多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乾冀愣了一愣,瞳孔竟然也忍不住收缩了一下。
“这个丫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发出一声轻笑,然后摇了摇头。
“子木,夫人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这样豁得开的?”
叫子木的小厮似乎有些缺氧,捂着胸口,一副深深受了伤的模样,“夫人是咱们府上的女主人,她让小的做什么小的就得做什么,她说……殿下这几日也为琐事所扰,她说我这样,可以逗殿下开心的……她还在顾府,给小的训练了好几遍的……”
乾冀哈哈大笑起来,周围来来往往布置庭院的下人看殿下这样开怀大笑,联想到刚刚子木在他面前惨不忍睹地搔首弄姿,一个个都不禁在心下生疑。殿下难道才离了夫人几日就……不正常了?
而这边,顾丹云则心想着乾冀见到子木后的神情,越想越觉得有趣,一不小心将头上顶着的茶杯弄翻了,茶水淋了一头。
老嬷嬷咳嗽一声,神情严肃地拍了拍手里的戒尺,“二皇妃,请专注些,大婚在即,到时可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
顾丹云讪讪一笑,赶忙重新站好。
有人欢喜自然也就有人愁了。
要说当初顾丹云在天玺成婚的消息传来时,涂子伯已经心受重创,那现在她又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成一次婚,无异于将他的伤口再次扯开,露出那血淋淋的血肉。
一年了,涂子伯已经十分努力地想要忘掉顾丹云了,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日比一日更将她刻进自己的骨子里一分。
他已经养成了酗酒的习惯,白日里文质彬彬风度翩翩,雅博斋的生意依旧蒸蒸日上,城中贵女也不少青睐于他,追捧着他,可又有谁知道,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分,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会抱着酒坛子又哭又笑,甚至在自己的身上割出一道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呢?
他将一切都隐藏得很好,将自己的伤自己的痛,全部都藏在黑暗中。他很多次都想要逃离,想要离开平京,可是他不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为了达奚毅,为了北澹。
为了北澹?涂子伯一声苦笑,他凭什么要为了北澹呢?因为他是个废人吗?
想到此处,涂子伯双目猩红,咬紧了牙齿,将手中的酒坛重重地往墙角摔过去了,发出一声剧烈的破裂声。
老管家赶忙在门口偷偷朝里看了一眼,他生怕公子又用锋利的碎片自残,可是他此时还坐在桌边,没有要动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