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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摸摸后脑勺：“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一人一猴谈笑间走进巷子深处，来到一个用竹子筑墙蓬草盖顶，四面透风的小屋。
“陈爷爷，您表演猴戏回来了？”
屋前正在收衣服的妙龄少女看见陈雨回来，热情的打招呼。
少女头上扎着一对麻花辫，白嫩的脸蛋不着粉尘，一双黑色眼珠灵动，穿着打满补丁的棉袄，手指间长有老茧。
“阿花，这是今日住宿的费用。”陈雨摸出一摞一分钱纸币，一共一块钱，递给少女。
少女推手道：“陈爷爷，这钱我不能收！”
屋内传出一道妇女声音：“夏花，陈爷爷给你的就收下。”
夏花皱着眉头：“妈，陈爷爷都给我们几十元了，我们做人不能太贪婪。”
妇女提着饭勺怒气冲冲的奔了出来，神速的夺走少女手上的纸币：“你救了陈爷爷一命，他自愿给三十元钱感恩。现在他住我们家，也是他提出的每天给一元住宿费。”
少女脸红道：“妈！我们家这么破烂，怎么好意思收陈爷爷住宿费的？”
“夏花，我们家是破了点，但狗都不嫌家穷。你还没嫁出去就想抛弃妈妈了是不是？”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雨在一旁感到无语，不就一块钱吗？值得吵得这么激烈吗？
他打断两个女人的争吵：“你们别伤了家庭和气，我一定会给住宿费的，谁都劝不了。”
妇女像是得到了圣旨一般：“听见没，陈老爷子非要给钱。”
夏花拗不过见钱眼开的妈妈，索性将陈雨搀扶进屋中安放在一张太师椅上。
那是她爷爷生前最喜欢的椅子，但她爷爷没能熬过这个寒冬，在冬至那天撒手人寰。
前几日，夏花在臭水沟中发现奄奄一息的陈爷爷。
她瞬间想起了过世的爷爷，于是不顾父母反对，强行将陈雨救回家中。
之后一只猴子找来，陈雨白天就出去表演猴戏，日落而归。
夏花的父母原本嫌弃陈雨，但看在一大笔感谢费以及每日住宿费上，夫妻俩冷淡的表情化开，露出喜色。
陈雨安详的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夕阳，听着回家的工人谈论趣事。
猴子在陈雨耳边小声说道：“陈余，你不会真成老爷爷了吧？快想办法结丹啊！”
陈雨回道：“你以为我不想结丹啊？我自己都没头绪《轮回结丹法》要我干些什么。”
不一会，桌上摆好一汤两素菜，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陈雨、夏花以及妇女坐在方桌的三边，各自身前摆好碗筷，桌上留着的空位和碗筷是留给夏花父亲的。
妇女皱眉道：“早到了厂房收工的时间，孩子他爸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去哪鬼混了吧？”
夏花乖巧的坐在桌前：“妈，说不定爸爸今天要加班，等等吧。”
“就等他十分钟，再不回来，我们先吃，避免饭菜凉了。”
等了十分钟，夏花爸爸还没有回来。
妇女拿起筷子：“死鬼死哪去了？我们吃！”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阵哭声。
夏花和妇女心中咯噔一声，推门出去。
只见夏花父亲所在厂房的工友们抬着一个用白布覆盖的担架，从白布的轮廓隐隐可见一个人形的模样。
夏花眼含热泪，奔了过去，掀开白布一看，一个沾满血迹全是灰的男人面色铁青，已然没了气息。
她顿时晕厥过去。
工友们抬着夏花父亲的尸体来到留着泪的妇女面前：“嫂子，哥他走了。”
霎时间，妇女的哭喊声响彻周遭巷子。
陈雨叹了声气，回头掩面。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送别父母尸体的时候，他从来就不愿面对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