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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场战争在林木苏醒的那一刻,确实就算结束了。
因为双方的战力已经不在一个次元,
如果正常情况下林木连一群普通人都对付不了,那他也活不到今天。
所以,此刻坐在龙背上,知晓林木厉害的桐人便忍不住无奈出声:“你一个人能解决的吧,为什么非抓上我啊。”
林木站在一旁,微微耸肩:“在这个心意为王的世界,你这意志超越系统的家伙可是有大用的。”
“……”桐人一时有些无言。
他看着身周掠过的风景,眼底闪过复杂情绪。
……
……
以最小限度的动作来发挥最高效率的剑。
骑士长贝尔库利,从皇帝贝库达那种与至今为止所见过的流派都不同的剑技上产生这样的感觉。
首先是他的脚几乎没动。躲避己方的攻击时,只在地面微微滑行。
另外,在攻击时也几乎没有准备动作。右手轻握住的剑,会突然流畅地从最短距离飞过来。
也就是说,几乎无法预测他的动作。皇帝绝算不上快速与强力的五次攻击,身经百战的贝尔库利都完全无法反击。
但是,光靠这五次就够了。
从庞大的战斗经验当中,已经掌握贝库达技巧与呼吸的贝尔库利,在第六次攻击时展开了初次的反击。
贝尔库利抢在贝库达的上段斩之前同样使出了上段斩。
蓝白色火花点缀了剧烈的金属碰撞声。
两把剑在空中交错。从现在开始就是比拼力量了。
没有受到太大的抵抗,敌人的剑就往下沉去。高大的贝库达像是承受不住压力般弯下膝盖。
——机会来了! 贝尔库利把凝聚的心念灌注到爱剑里。熟悉的钢铁剑身开始带着银色磷光。把贝库达的黑剑一点一点往下压的时穿剑,剑尖碰到敌人肩膀并且陷入铠甲表面——
瞬间,贝库达的剑发出奇怪的光辉。
蓝紫色磷光像是生物一样蠢动,缠上了时穿剑。同一时间,原本强力放射的白银光芒就萎缩并且消失。
——这是什么?
不对……
说起来,我到底想……做什么……
左肩感觉到冻僵般的寒气,贝尔库利瞬时瞪大双眼。他拉开双方的距离,深深吸了口气,把一瞬间快要失去的意识恢复过来。
——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竟然会在战斗当中恍神……?
愕然如此自问之后,就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而摇了摇头。
简直就像连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究竟是谁都忘记了一样,意识被一片强制的空白所侵蚀。
“你这家伙……从剑上直接吸取了我的心念吗?”贝尔库利以低沉的**声这么问着。
而得到的回答却只有淡淡无声的微笑。
贝尔库利咂了一下舌头,往左肩一瞥。以擦伤来说有点太深了。
“哼……皇帝陛下,你倒是很会给我找乐子嘛。没办法挥剑互击吗,这场战斗还真是麻烦。” 咧嘴回报以笑容的贝尔库利充满自信地说完后,贝库达反而收起笑容并且呢喃:
“……唔。说起来,真的都没试过呢。”
接下来右手的长剑随便往前刺出。但那完全是在攻击范围之外。
剑刃不可能砍伤对方——
蓝黑色黏液般的光线从停在空中的剑尖直接往前伸。
……竟然从远处也能攻击。
这样的思考闪过脑袋的瞬间,光线也触碰到贝尔库利的胸口。
仿佛蜡烛的火焰熄灭一般,意识瞬间离他而去。
骑士长只能呆立在现场,眺望着轻快地往自己靠近的长剑,偷偷地潜入左臂下方。
剑随便地往上一弹。
沉重又湿濡的声音响起,贝尔库利粗壮的整条手臂就这样被砍了下来。
重心不稳而脚步踉跄的贝尔库利,踩到自己滚落到地面的左臂。
脚上传过来的真实触感抢在痛觉之前唤回了他的意识。
“呜……!”
再次全力往后跳来拉开距离。
左肩伤口上落下的血在显白的岩石上画出深红弧形。
“……嘿。” 骑士长贝尔库利·辛赛西斯·汪即使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九死一生的状况,却依然露出了粗豪的笑容。
他把视线从缓缓往这边靠近的皇帝贝库达身上,移到横躺在战场一隅的黄金骑士爱丽丝·辛赛西斯·萨提身上。
——小姑娘啊。
我没办法满足你打从内心冀求的事物吧。也就是所谓的亲情。因为我连自己的双亲都记不得了。
但是,只有这一点我相当清楚。 父母亲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死。
“你这种家伙……永远不会了解吧!” 贝尔库利大叫并朝着地面踢去。
在没有任何的策略下,最古老的骑士只是把自己的一切灌注在剑上然后笔直冲向这名所谓的——皇帝。
唯有拼命挥动斩击。
意识变得模糊。
因为受伤的痛楚而觉醒。
已经不知道重复几次这样的过程了。
皇帝贝库达宛如故意要延长战局般不给自己致命伤,但贝尔库利知道从无数伤口流出的血液,也就是天命的量已经差不多快到界限了。
但他还是挤出在超过两百年的时间里磨练出来的精神力,不考虑也不惧怕任何事情,脑里只是持续执行着唯一一项工作。
也就是计数。
正确来说是测量着时间。
拥有察知时刻这种特技的贝尔库利,正使用这样的超感觉,在脑袋里拼命数着时刻。
就连思考因为皇帝的剑而变得混浊当中,贝尔库利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累积着数字
贝尔库利一边一秒一秒正确数着时间,一边反复进行鲁直的攻击。有时甚至还会丢出挑衅的发言。
“……看来……你的剑技倒是不怎么样嘛……皇帝陛下。”
“砍中这么多剑还不能打倒我……只能算二流,不对,应该算三流的剑士吧。”
“看招,我要继续攻击喽!”
伴随喊叫声从正面砍了过去。
——第五百次。
剑触碰到在皇帝周围扩散的蓝紫色光芒。
心念遭受吸食,思考忽然中断。 回过神来时,已经一只脚跪在地上,左脸颊新增的伤势滴落鲜血到地面后发出了声响。
快要到了。再撑一会儿吧……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贝尔库利重新转身面向背后的皇帝。
至今为止从未表露过任何感情的贝库达,这时脸上稍微浮现出厌恶的表情。
贝尔库利因为刚才的攻击而飞溅出来的一滴血,似乎沾到了他雪白的脸颊。
用指尖把染红处擦掉后,贝库达便呢喃: “……有点腻了。”
他踩着贝尔库利造成的血滩往前踏出一步。
“你的灵魂太沉重也太浓厚了。味道会整个黏在舌头上。而且还相当单调。一心只想着要杀掉我。”
皇帝一边以平板的声音这么说着,一边又往前走了一步。
“消失吧。”无声举起的黑剑,上面缠着黏液般的光芒。
贝尔库利的表情完全没有改变,只是轻咬住牙根。
——再一下就可以了。再三十秒。
“嘿……别……别这么说嘛。我还没……玩够呢。” 身形不稳的贝尔库利朝没有任何人的空间踏出数步。然后无力地举起右手的剑。
“哪里……你……你跑到哪去了。哦,那里吗……?”
两眼浮现空迷茫的骑士长挥舞着剑。
剑尖做无用功般敲打到地面,结果身体因此剧烈地摇晃。
再次挥出没有一丝风声的攻击。即使拖着一只脚,依然持续地动着。
因为大量失血而丧失视力,连思考都陷入朦胧状态——看起来就是这种模样
半闭状态的灰蓝色眼睛,却仿佛在捕捉着什么。
——五百八十九。 ——五百、九十。
“……找到了”
贝尔库利虚弱地呢喃,一边左右摇晃,一边对完全无人的空间挥动时穿剑。
这应该是不折不扣的最后一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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