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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连理,最后又因为她与暮涯的关系而影响了魔尊……
我才第一次感觉到,情这一字,原来可以拥有这么不可思议的执念;
而来自暮雪的我,作为暮雪的血肉残留人世,最后演化成形变成暮雪的模样,哪怕什么也不记得,可在知晓这些事后,心里都难免出现自己是暮雪替身的错觉。
可我就是我,不管我来自谁,我如今也是拥有自己想法的独立生命。
然而好比面对兰泽的心迹,在第一反应是诧异与害羞后,我反因暮雪与自己的羁绊变得格外冷静。
想想,自己与兰泽不过几面之缘,在心境中第一次见面时,他虽说不同云昱那样咄咄逼人,倒也不是愿意与自己交好的态度,直到……自己落水后。
是因为当时,他就发现我是玲珑石了?所以才会……
我咬了咬嘴唇,告诫自己大可不必揣摩,毕竟眼前的兰泽还没有作答。
我原以为兰泽会默默点头,可他只是看着我,静静地听完我的话后,他的眼中闪过了些许失落。
终于,他有所动作。
兰泽微微低首,朝我迈出一小步。
他本打算再前行一步,却始终没有将右脚落在前方,反而回落在刚刚站着的位置上。
他缓缓开口,一句话载着风拂过我的耳鳍:“因为你是玄璃。”
兰泽月白色的眼底写满了诚挚,他有所停顿似乎是在思考如何表述,最后凝望着我,毫无保留地表露出他的想法:“与你初见时,我便开始留意你。哪怕玄璃的真身是玲珑石,玄璃与暮雪有关联,这些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他说到这里时,又抬起了头,重新平视前方。
让我意外的是,兰泽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朦胧的红晕。
他默默地将一只手微微握拳抬至了他的腰际,紧紧贴着他的大氅,目光落在我的眼中便已是胜过千言万语。
随后,他攒紧了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比方才更加坚定地对我说:“我对玄璃的心意如诗所言: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兰泽的表白让我感到莫名的紧张和沉重,这话说完后他也稍有释怀,仿佛这些话已经在他心里徘徊很久。
我看着兰泽眼中的自己,倒不如他一半率真勇敢。
我对兰泽有朋友之间喜爱之情,也有对有兰泽这样尊重自己的同族而感到珍重。
但我……可我对兰泽,现在唯独没有诗赋中的那种情感,没有他对我的这种情意。
纠结万分,实属痛苦,往日对男女之情的豁达在这一刻都是纸上谈兵。
真正遇上这种状况时,我压根没有应对玄琰东陵的玩笑时的轻松,反而感觉到无形的书简压在头顶。
倘若可以选,我现在宁可顶八斤书简罚站,也不要应对这种,压根不知道怎么说话的窘迫场面。
“兰泽,我……我谢谢你的心意,然后……我……”
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后,我就彻底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
拒绝吗?我想起以前玄琰被东陵表露心迹的时候,自己还傻乎乎地在旁边拍手叫好,结果玄琰直接拿剑鞘砸向东陵,凶狠地吼道:“滚,打不赢我还想谈喜欢?”
我瞄了一眼兰泽,这……玄琰的做法,用在我这里,不太合适吧?
就在我十分为难,思索要如何开口时,兰泽反而已经收敛了脸上的红晕,他嘴角微微上翘轻声对我说:“玄璃倒也不必烦恼,我只是将自己的心意表达罢了。与人族一样,妖族中不乏被拒绝心意的妖族;若互相倾慕是这么容易的事,怎会有那么多幽怨之词?”
我留意到兰泽上翘的嘴角透着淡淡的伤感,心里不是滋味的我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在魔尊的心境中见到了魔尊意志混淆,恰好证明了魔刀小看了暮涯对暮雪的爱,以至五百六十年前魔尊与暮雪对峙时,暮涯的意志闪现一瞬,才让暮雪有机会被斩杀魔尊。”
兰泽将话题转移,回到了最初的探讨上,我见他如此倒也暗自松了口气,思绪也跟上了兰泽。
“可我在魔尊的记忆力,暮涯应是刚过百年就与当时的魔尊达成了某种协议。魔尊,不,准确来说是魔刀十分中意暮涯。看他们的讨论,应该没过多久暮涯就离开了鱼龙族,追随了魔尊。”
说到这儿时,我抬起头来,向之前一样看着兰泽,大方地对上了兰泽的视线。
“暮雪与暮涯出生定下婚约,然后再相伴百年才演化人貌。可很快暮涯就离开了暮雪,至少也需要好几百年才可让妖族成长到成年人族的样貌?”
兰泽不否认我的说法,他点了点头,认同地说出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暮雪与暮涯为何会有如此深的羁绊,我也想不明白。满打满算他们有两百年的感情,看他们出生的时间是六百二十年前,中间相隔四百多年……魔刀肯定也会想办法消除暮涯对暮雪的爱;时至今日,他却仍然不能做到,哪怕你并非暮雪,你遇到威胁时,暮涯对暮雪的爱依然会因你显露。”
“说不准魔刀也没有注意到,暮涯也反向影响了它的意志?”
我的拇指在颞部的鳞片上摸索着,不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兰泽对此想法有些兴趣,他微微侧头,笑问我何出此言。
“你说成为魔尊的暮涯是有史以来最强的魔尊;暮涯本身要是没独特之处,魔尊怎么会留意一个刚修炼成形的鱼龙族。话说回来,兰泽你还没告诉我,鱼龙族为了力量不断亲近繁衍是为什么?”
我刚说完,兰泽便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犄角,嘴边挂上了苦笑:“为了它。“
“它?”
我十分不解地将目光顺着兰泽的指尖移动,满眼疑惑地打量起这对雪白的分叉犄角。为何是为了这对犄角?这对犄角莫非有什么独到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