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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睁开眼下来自己走。
兰泽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他也只是将我抱得更紧,更加对我轻言细语说:“很快就到了。我听你的,玄璃也听话,别担心。”
我贴着兰泽,哪怕他身上如雪冰凉,但现在的自己却并不感到寒冷,反而让自己觉得,兰泽好温暖。
我不由为自己的想法扯出苦笑,真是自己疼糊涂了吗?怎么会觉得兰泽暖和呢?
皓月潭源头,阳光照耀下的山泉倾泻奔流,冲刷着早已棱角光滑的岩石。
我不知道走了多远,先是嗅到了山涧水气和泥土芳香,接着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
“玄璃,我们到了。”兰泽轻声对我说到。
紧接着我被兰泽小心放在了荫蔽的水中,水流轻柔地将自己囊入怀中,彻底没过自己脸颊时我便彻底放松下来,不管心脏的疼痛沉沉睡去。
云昱看着兰泽谨小慎微地步入潭渊,将玄璃小心放下,玄璃先是沉入水中又缓慢上浮。
紧接着云昱看兰泽俯身将自己额头贴在了玄璃额前,玄璃颞部的鳞片忽然浮现地越来越多,哪怕现在没有光照,岸上的云昱也能感觉到鳞片的光泽。
云昱见兰泽将玄璃松开,起身前兰泽还用自己的脸颊贴上了玄璃的侧脸,顿时让云昱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烦闷。
但云昱并未展露,他等兰泽从容上岸后,瞥了兰泽一眼:“你今日前来,到底是何目的?”
兰泽目光落在玄璃身上,淡然回复:“为了玄璃。迟迟不送送盟约来,看样子你是无所畏惧。”
云昱脸上出现不屑的神情,冷言热语地应答:“魔尊目标不是吾,你也不能将她带走。”
兰泽眉毛轻佻,冷峻的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他讥讽道:“看样子你还不明白魔尊为何将目标锁向玄璃。”
云昱听罢,将双手环在了胸前,对兰泽言笑不苟:“既然你这么了解,吾洗耳恭听。”
兰泽的目光始终在水中缓和的玄璃,思量一会儿,仅仅是嘱咐玄璃不可接触魔刀。
“为何?”
面对云昱的追问,兰泽眯起了眼,泛泛言之:“无可奉告。”
自魔尊催动魔刀为其续力,元玉山石窟内便是剑拔弩张。
玄尹与十一位弟子心无旁骛为阻止魔刀与魔尊强强联手,不遗余力。
景星显见信星彪列,星罗光华不磨莹。
阵势清辉不改,涓涓浅浅银河如练,光耀石窟。
星辰四面八方不留缝隙,全面笼盖魔刀邪能威力。
已压制过二次魔刀剧烈的众人,尽管是打起了万分精神也是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玄琰留意到紫薇北斗转移有所偏移,立刻与师父低语交流:“师父,魔刀已沉寂一刻。”
玄尹对玄琰所言心照不宣,他们已与魔刀抗阻将近一个时辰,此间众人尽锐出战心无旁骛。
现在魔刀已过一刻的安稳,不要说是他们,就连玄尹此时也感力倦神疲。
他有所纠结,因为在之前,也不是没有魔刀平息后猝然崛起,声势甚至比初次异常更为浩大猖獗。
以及此番魔尊现世,依照式微所言,魔尊在云锦宫挑衅,方才的异常势必为魔尊关联魔刀产生。
魔刀停歇,应该是意味着云锦宫冲突结束,至于结果……玄尹现在也不清楚,看起来像是魔尊败走,若是败走,魔尊是否会为恢复身躯而再使用魔刀?
还不等玄尹做出决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如玄尹心中顾虑:魔刀遽然轰动气势冲天,旁若千军万马驰骋星河,叱咤风云击楫中流。
星汉灿烂,北斗紫薇颇受冲击。
玄尹措置裕如,他右脚后转,再度运功,左脚又是踏前一步。
拂尘自玄尹右手双指一捋便扬向石窟顶端星云,持危扶颠,稳固阵法中心。
魔刀邪能引起的星位偏移,在玄尹及时干预下刃迎缕解。
魔刀已经感应到了远在元玉山之外,危如累卵的魔尊迫切需要吸纳自身力量,以保云坤躯体还能使用。
倏忽之间魔刀竟有干霄凌云气概,且听魔刀刀啸洞窟,殷红血液此回竟从刀柄滔滔流出。
血趟过锈迹斑驳的刀身,在它们接触泥土石砾的一刻,魔息狂飙,奔腾触裂。
浊波横流逞凶肆虐,血气与邪能一同源源不断地削弱眼前十二星座行使者意志。
在没有玲珑石的阻扰下,哪怕头顶星光璀璨刀身内外锁链钻心,元玉山心法扶持,众人也难免五感受困。
魔刀无人持,却是浩威现世,搅动洞窟内少有气流。
血腥飘散,魔刀一震艳光一闪,勾勒出嗜血的快意屠戮。
刀不留情,更不留声,似是引战,凛杀之气掠过,已是收走两名魂魄。
两名弟子一前一后,呼吸不在,意志不灭,身不倒地似是仍在抵抗着魔刀威胁。
其余十人无不愤慨压力徒增,玄琰当机立断,跃身挥剑谱写未完的阵法。
冷然剑光映照鲜血,玄尹眼未睁,仅凭玄琰刀声便知此刻需与其配合。
迅眼流光中,玄尹步法稳重有序,拂尘捋过掌心,左手双指与拂尘互相翻动,牵动劈刀星辉,与玄琰茕冥剑光合二为一交织出极端杀招,一同攻击魔刀。
就在魔刀即将遭受创伤一刻,魔刀再鸣,刀身内部锁链所封锁之心。
魔刀追思日月光华,引动了最不可能与自己所牵连的力量。
间不容瞬之际,魔刀刀身鲜血惊变,血红莲花自刀身血流窜出。
面对元玉山众人的斩杀极招,血红莲花立刻抵挡在魔刀前方,绽放出绝艳光泽。
血莲花瓣吞纳星流又将极端杀戮吐出,局势霎时变换,凭借血色红莲,魔刀扭转乾坤!
魔刀轰动石窟,血莲则在魔刀面前阻扰一切威胁,为魔刀冲破内部枷锁争取了最优外界环境。
玄尹众人第一次遭遇此况,稳妥之余亦在想方设法对抗突现的红莲。
此间魔刀踊跃的魔息与血莲之气共现出一股人世难见的傲气,玄尹骇怪,这样的红莲他记得也曾出现在玄璃身上。
第一回,是玄尹从师尊口中听闻玄璃出世前有血红光球护体,紧接着血红球体便转为红莲。
第二回便是玄璃与云昱交手中,危机一刻玄璃自身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莫名引发红莲护身,与此时魔刀展现的血腥之气的红莲一样,吸纳外界攻击。
魔息侵吐,杀戮浪潮再卷,纵使众人及时反应,也未免血溅石窟,将最后一点星云污染。
玄琰因奋力回杀,所受反伤亦是最重。
玄琰以剑身抵御魔息,茕冥护主青光若现,也是难以保全玄琰。
可恨,要是现在,玄璃在此——此前玄尹已是转告式微速请玄璃回山,便是怕魔尊败走引起魔刀凶猛。
玄尹与玄琰对视一秒,准备师徒二人再次联手出招,忽感风啸甬道,一道残雪凝聚的寒冷刀光翻涌而来。
狂刀劈风,杀进红莲嚣张阵中。
在狂刀威厉侵吞红莲嚣张气势后,三尺狂刀狠狠插入地面。
此刀刀刃皎如霜辉,横在魔刀与玄尹之间,屹然鹄立。
眼前刀锋利芒决绝,就在玄尹迟疑来者是敌是友时,玄琰便知晓来者是谁,待她惊呼姓名时刻,一道黑白相错的身影已随冷风入内,拔刀回旋身姿目标直指魔刀。
“麟霜!”
麟霜未曾理会玄琰等人,只是沉默迎战,她单手握刀,从容应付异样的红莲之能。
刀刃在血色红光中闪烁银光,麟霜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雄姿英发的自信。
麟霜沉若嵩岳,待她再度凌冽回身之际,狂刀离手,独自扫风卷沙而出,刀纵横回转一击便让红莲失色。
麟霜手一伸,狂刀便立刻回到她的手中,她顺势提刀翻转,操刀之手灵巧迅速,只见在轮刀片晌,便是激发封印之威威震八方。
狂刀分身四口,强招迸发,霸气横劲!让元玉山众人不得不临时防御,麟霜与魔刀相对时所产生的突如其来的冲击。
喧嚣混沌之后,魔刀对麟霜,胜负已分!
风沉沉,莹石微弱,二位毙命的元玉山弟子,在魔刀伏法后顷刻倒地,血撒脚下泥沙。
微光下,麟霜左手狂刀悄然没入风鞘,玄尹这时才定神关注麟霜样貌。
麟霜背对众人,傲骨嶙峋,上身衫袄下着长裤,映着莹石微光可见其身后有黑白纹样点缀。
玄琰上前一步,率先开口,并朝麟霜身后作揖:“麟霜……多谢你。”
麟霜这时才回神,她收回凝视魔刀的目光,转身面对在其身后打量自己许久的元玉山众人。
一双春江绿水的明眸,在昏暗的石窟内泛着诡异的绿光,让东陵也难免有所顾虑。
麟霜眼神扫过玄琰,不如上次近人情,漠然地回绝了玄琰:“不是为你。”
东陵右手摸上腰间剑鞘,随时警惕来者改变立场:“你就是一直藏匿在元玉山内,连我们的结界都毫无波澜的妖怪?”
玄尹留意到众人对麟霜并没有多少好感,便命四人先去了却牺牲两者的后事。
等待众人离开,玄尹命东陵和其余弟子留守石窟,便与玄琰一同请麟霜离开石窟。
哪知麟霜未应声,风一扫地,她便无影无踪。
玄尹玄琰面面相觑只得摇头,于是又让东陵等人与其他弟子轮换,众人一同离开魔刀各自回房进行疗伤。
玄尹与玄琰在折返兰庭阁途中遇上了等候多时的麟霜。
他们有些意外: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站在兰庭阁前?
麟霜还是一脸冷峻高傲,不过论起实力,她确实能这样蔑视周围一切。
玄尹收起自己的拂尘,向等在兰庭阁百步前的麟霜吐言:“不管如何,你今日有恩于元玉山……”
麟霜未有耐心等玄尹说完就冷漠地打断了玄尹言辞:“我不是来听你的赞叹感激。魔尊落败,魔刀确实会鼎立相助,你预料此况,所以想让玄璃协助。”
玄尹承认此事,又反问麟霜:“不错,难道有问题吗?”
他心想,麟霜果然对元玉山动静了然于心。
玄尹认为玄璃乃玲珑石所化,自然是应对魔刀魔尊首选。
不过方才的红莲,让玄尹也是颇为在意。
麟霜正颜厉色否定了玄尹的想法:“天真。你以为魔尊目标是他刻意落子人间的云昱,实际上魔尊的目标是玲珑石。”
“玄璃?魔刀不是受玲珑石克制吗?甚至玲珑石有可摧毁魔刀之能。”玄琰抢先提出了疑惑。
麟霜神色冷淡,她眼神回转,避开了眼前两人:“本该如此,但是现在出现的意外,连魔尊自己都始料未及。”
玄尹未追问麟霜所言意外,他为了确信元玉山中只有麟霜此强大妖族,向她提及了当初玄璃出世的情况:“当年我在林中劝诫师尊除掉玄璃时,我感受到的杀意是否由你传出?”
麟霜坦然承认:“是,也是我让你的师尊误会玄璃是半妖,将其收留。”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以你的能为,玲珑石演化成形,你直接将她带在身旁不是更好?她与你同族,何苦让她在元玉山隐姓埋名十年?”玄尹眉间一皱,直言不讳地表达了心中的不满与不解。
玄琰听到麟霜坦白也是对她的行为感到狐疑,她想到云昱来到元玉山时玄璃突然功法倍增,就像是有高人指点,此“人”现在已明了就是麟霜——既然她们同族,为何还要强行玄璃在元玉山生活?
“因为我一开始也和你们所想一样,误认为魔尊、不,魔刀的目标是云昱。目标若是云昱,玲珑石确实应该与云昱待在一起。顺便,你元玉山所留的,有关斩杀魔尊云坤的记载有误。”麟霜边说边合了一下双眼,最后一句话时她眼色转变,让玄尹玄琰都感觉到,她对元玉山所言的记载含恨。
玄尹当然难以置信,他不假思索地反驳麟霜:“怎会有误,我的师尊离散人界时,寿有五百九十二年。他是我进入元玉山后,人界唯一历经三界之乱,并参与书写历史后还活着的人族,若非他的记载我也不会找寻到完整的预言。”
麟霜瞪了一眼玄尹,冷言热语道:“那你来解释,既然你的祖辈们写道:焚寂紫火将魔尊云坤灰飞烟灭。既然都灰飞烟灭了,云坤何来重现云龙国之日?五百六十年前,暮雪以一己之力斩断魔界与魔刀联系!岂料奸诈云坤夺取魔刀强取玲珑石,开始了他自以为掌握住魔刀的征途。妖界人界民不聊生,尸体满江,江河腐臭;你们是在五百三十一年前,合力围剿云坤,使用了焚寂紫火不假,但云坤没因此灰飞烟灭也是事实真相。”
麟霜说到这时,骤然停顿。
玄尹与玄琰只觉眼前的麟霜振扬武怒,接下来,又听麟霜一字一顿道:“因为取云坤性命,将其头颅砍下的,是我。”
玄尹错愕一刹,便义正言辞地与麟霜辩驳:“不,元玉山不会欺瞒世人!”
麟霜听罢,笑之以鼻,她干笑两声,声音刺耳却是锥击着自己的内心:“哈哈哈哈,不愧是元玉山一脉相承的诳骗愚弄。人界妖界沆瀣一气,不但要抹去你的所作所为,就连元玉山人族亲眼目睹我斩首云坤,也会被篡改成尔等宵小将云坤灰飞烟灭。”
就在麟霜宣泄心中愤恨之际,玄琰还在回想刚才麟霜所说,那位一己之力斩断魔界与魔刀关联的暮雪,她转头小声问道:“师父,麟霜所言的暮雪,是谁?”
这个问题让玄尹有些为难,因为他,压根没有听闻过麟霜方才所言一事,更不曾听闻暮雪这个名字。
玄尹与世人所知晓的历史是:妖族倾力将魔尊斩杀后,元玉山先辈们与妖族联合封印了魔界。最后元玉山的先辈们将篡夺魔刀与玲珑石的云坤,利用焚寂紫火让成为新魔尊的云坤灰飞烟灭。
而眼下,云坤回归人界,玄尹也是哑口无言。
若真如师尊以及先辈的记载,灰飞烟灭之人,魔界既然被封印,又怎可如何能重塑肉体还保留记忆再成今日魔尊?
“暮雪,为师也不知。”玄尹怔然,话音落后,也是让双方都陷入了肃穆寂然。
史籍中所描绘的辉煌,人界自是人族荣耀,宣告后世人族是渺小又坚强;妖界必然歌颂妖族伟绩,赞誉后代妖族强大又正义;唯有麟霜的暮雪只被她亲手斩杀的魔界所铭记。
麟霜想到此,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也许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她此时保持足够的冷静。
她怨这些虚伪的人族,她恨那些装腔作势的妖族,如果不是暮雪,魔尊怎会如此惨败?
登临天山荣光无上的暮雪,也曾被万妖敬仰的暮雪,化作微尘后却连一个姓名也不配在两界史书出现。
你这是何苦,而我又是何苦。
麟霜感觉到舌尖清甜的血液,散落口腔,她重新整理思绪,决心不再与这些人族谈及自己的暮雪。
她不顾虑涌进喉咙的血液,绕开二人,走进石路边的树林,跃至树上:“云坤明明人头落地,还能复苏,并且魔刀未在手还是能与魔刀意志相连你知道是为何?”
玄尹与玄琰紧随其后,还不等玄尹回答,就见麟霜身影晃动,敏捷地向森林深处的树梢跳跃。
二人追逐中麟霜早已不知藏匿何处,瞬间了无影踪。
身在林中的玄尹玄琰见状,不自主地将手搭在了各自的武器上,严阵以待。
未见其妖但闻其声,麟霜话音又在林间游荡:“因为玲珑石。”
玄琰伸手示意自己的师父莫要作声,这回她想换做自己来询问麟霜。
玄琰心中犹念应对魔界时,麟霜为自己接下的一招;玄琰见麟霜刚才字字真切情绪激动,让她竟有些怜悯麟霜。
麟霜谈及暮雪这个名字时,让玄琰印象十分深刻;她见麟霜满目苍凉,就好像是,麟霜在谈论自己已故的爱人。
“麟霜,今日你出手相助平息魔刀,玄琰感怀在心。既然如此,我们与你针对目标一致,能否恳请你说清楚:魔尊对玲珑石的意外究竟是什么?”
玄琰话落,林间也是只听见了此起彼落的蝉声聒噪。
暖风在树叶小跑,叶落泥土时,麟霜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只确认玲珑石依然可压制魔刀与,但魔刀也可利用玲珑石帮衬自己,不要让玄璃接触魔刀。”
“为何?”玄琰急忙问到。
麟霜声起,风转林间,乍然间竟让蝉鸣失色:“因为云坤曾来元玉山找我,给我开出了令我心动的条件,只要帮他做成一件事就好。”
“你拒绝了?”玄琰追问寂寥山间中躲藏的麟霜。
麟霜沉默良久,掠过三位耳边的只有斜风阵阵。
麟霜暗中闭眼,随即蝉鸣再起,她不再作答,毅然地朝更茂密的树林走去。
眼看麟霜一直不语蝉鸣再现,玄琰只能摇头作罢,她叹了口气回头对上自己师父:“师父,我不认为麟霜有谎言,她的神情不像。”
玄尹明白玄琰所说的是什么,他暂未答复,而是拿起了拂尘,摇摆间玄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师尊。
他手里的拂尘传承百年,修修补补,凝聚数代掌门心血希望。
元玉山对于目前的玄尹而言,依然是不可质疑的信仰。
就算玄尹也答不上来灰飞烟灭的人怎么能再现,他对先辈所记历史或有疑惑,但内心也是不允许他去怀疑。
玄尹手持拂尘,没有侧身,而是径自向林外走去,留言与玄琰:“等我们与云坤交手时,也许就知哪句才是历史的真相。”
或许本就没有什么真相。
各自的历史,都会留下最辉煌有利于统治者的传说,好比那句预言一样。
人们只传:“金目者,为天下主,唯唯听命。”
却不见:“若当乱世,金目黯然,日居月诸,光华旦兮,三界争辉,弘于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