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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睡了过去。
小蝴蝶啃着西瓜,嘴里说着“真甜!真甜!”,然后随口将瓜子吐进黑夜里。
“十六夜,唱首歌?”源清素边吃西瓜,边说。
“唱歌?”姬宫十六夜楞了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你让我唱歌?”
“怎么了?五音不全?”
“你知道我是谁吗?”姬宫十六夜问,“十二巫女排名第一,伊势神宫巫女,姬宫十六夜大人。”
“也是我朋友。”源清素咬了一口西瓜,汁水甘甜,“不是吗?”
“是吗?”
“当然啦!所以,作为朋友,唱歌给对方听,很正常。”
“怎么不让你的神林小姐唱?”姬宫十六夜瞅了眼神林御子,笑着对源清素说。
“我不唱。”神林御子直接说。
“你先唱,”源清素对姬宫十六夜说,“你唱了,到时候我就说‘十六夜唱那么难听都唱了,你不能不唱’。”
“去你的,你才唱得难听!”
“好不好听,唱了才知道,快来一首。”
姬宫十六夜放下西瓜,用毛巾擦了嘴,说:“我不会现在的歌曲,只听过歌舞伎。”
“嚯!”源清素一惊,“快让清少爷我见识见识。”
“去,给我把三味线拿上来。”姬宫十六夜吩咐道。
在绫子罚跪源清素的房间里,陈列着一把三味线。
“等着!”源清素放下西瓜,就要下楼。
“把手洗了。”神林御子说了一句,又把他叫了回来。
“没出息。”姬宫十六夜看他洗手,笑嘻嘻得奚落嘲讽。
“没出息就没出息。”源清素手从水里拿出来,也不擦,对着她脸上一弹。
“嗯——,讨厌!”姬宫十六夜发出不满的声音,她双手掩住脸,就像被记者拍到恋情的偶像。
“让你说。”源清素得意地哈哈笑着下楼去了。
他拿了三味线上来,姬宫十六夜接过,随意用象牙制成的拨子,拨弄两下琴弦。
“音色勉强过得去。”说着,她解开长发,将刘海一起撩了上去,换了一个古典的发型。
那张脸,娇嫩得好像刚剥开的洋葱。
重新整理好头发,插上发簪,姬宫十六夜眉目含笑地瞅了源清素一眼,突然变得百媚千娇起来。
“今宵空无眠,犹恨不阴天。不忍泪涟涟,明月照孤单。”
“纵处黑暗中,我心不游移。无奈君不解,徒为我痴迷。”
“昨日所见人,今日已不在。今日所见人,明日复不在。不管明日事,只恋今日人。”
姬宫十六夜轻声唱着,三味线的音色清幽而纯净,悠扬在海浪声中。
“好听!”等她唱完,源清素立马鼓掌。
神林御子和白子也轻轻拍掌,只有小蝴蝶还在吃西瓜。
“轮到你们了。”姬宫十六夜将三味线递给源清素。
源清素看向神林御子。
“我不唱。”神林御子像是第一次进卡拉OK。
“不行,不行不行,一人一首,给。”源清素将三味线递给她。
“我真的不会唱歌,只听过交响乐。”神林御子说。
“那你跳舞?”源清素问。
“我也不会跳舞。”
“有一种舞肯定会跳,”姬宫十六夜拍掌笑着说,“巫女的神乐舞!”
“那是向神祈祷的舞,怎么可以乱跳。”神林御子回应。
源清素换了一个嚣张的坐姿:“【高天原】头目在此,本神就是‘天之御中主神’是也。”
“你就是个猪仔,还主神,给我拿瓣西瓜!”白子命令道。
“白子大人,您请。”源清素递给她一块西瓜。
“哼~”白子还算满意地接过西瓜。
神林御子看着一人一式神,微微笑了一下。
“我不是怨妇,刚才也唱了空守闺房的怨妇曲,神乐舞是向神祈祷的舞,但又不是一定要向神祈祷才能跳。”姬宫十六夜说。
“天下第一神宫的巫女都这么说了,肯定错不了!”源清素附和道。
神林御子想了想,无奈说:“好吧。”
“我来伴奏。”姬宫十六夜又把三味线夺了回去。
“我还想让你一起跳呢。”源清素懊悔自己怎么不会弹跳神乐舞的伴奏。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姬宫十六夜得意地说。
神林御子用清水洗净了唇角和手,又用手帕擦干,动作不快不慢,赏心悦目。
她站在阳台上,海风吹拂,满头秀发随着衣裳飘飘鼓舞。
她缓缓抬起雪白的手臂,如生机勃勃的树苗,开始向上生长。
源清素看过无数次月亮,像银盘的满月,洁白似冰屑的寒月,新月宛如天鹅的羽毛。
这些都没今晚的月亮让他着迷,高悬在天空,发出青白的银色光辉,神女在月色下起舞。
神林御子跳完,源清素一边鼓掌,一边说:“娶了神林小姐,是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这样的舞蹈?”
“清、清素哥,人家、人家也会跳哦。”姬宫十六夜嘟着嘴,声音稚气,露出一副小孩子争宠的表情。
“那十六夜妹妹也跳一个?”源清素问。
姬宫十六夜将三味线丢给他,没好气又勾人地白了他一眼:“别想耍赖,轮到你了。”
“早知道第一个表演了,”源清素调整三味线的位置,“在你们两个后面,谁还好意思表演?”
说完,又嘀咕着:“唱什么好呢。”
“你不是喜欢听西班牙歌曲吗?”神林御子还记得,两人第一次三四郎池边,源清素就是在听西语歌。
“啊,”源清素竖起右手食指,“有了。”
他拨了两下琴弦。
“Tengo?una?idea?que?podrías?aceptar(我有个想法你应该会接受)”
“Siempre?que?creo?en?algo?tú?me?dirás(我总偏信你对我说的话)”
“Que?loco(是不是傻呢)”
“Pero?yo?cuanto?más?me?digas?que?no(但你越是跟我说不行)”
“Más?ganas?tengo?y?te?demuestro(我越想向你表示)”
“Que?no?Estoy?loco?estoy?loco(我没疯、我没傻)”
唱到这儿,源清素吹了一段口哨。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拿着鲜花,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等待心爱的女孩。
“这是西班牙语歌。”几人正听着起劲,源清素突然停下来。
“Denn?ich?halte?dich(我守护着你)”
“Bis?du?schlafen?kannst(直到你入睡)”
“Und?alles?hier?vergisst(直到你忘记了这里的一切)”
美妙到令人动容,一切虚无又缥缈,但又好像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这是德语。”源清素稍作停顿。
“Hélène(伊莲)”
刚唱了第一句,神林御子微微笑起来,跟着一起唱。
“Je?m'appelle?Hélène(我的名字叫伊莲)”源清素边拨弦,边唱,边看着她的眼睛。
“Je?suis?une?fille(我是一个女孩)”
“Comme?les?autres(象其他的女孩一样)“”
“都懂吧?法语。”源清素笑着说。
“刚擒住了几个妖!”
“又降住了几个魔!”
“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姬宫十六夜,你告诉我!”
“去去去!”姬宫十六夜笑着,没好气地推开凑过来的源清素,“你才是妖,你才是魔,是魑魅魍魉!”
“这是汉语。”源清素笑着坐回去,继续唱下去。
“La?voglia?......”
刚开口,“哎哟,撑死小蝴蝶我了。”
源清素停下来,众人看去。
小蝴蝶躺在船似的西瓜里,摸着气球般鼓起的小肚子,上身衣服都被挤到胸口。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