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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是死是活,是饿是饱,不管是汉人还是蒙古人都会分的很清楚。
这件事情到了最后更加的让人啼笑皆非,很多蒙古穷苦牧民听说这边的消息后,拖家带口的从草原上赶过来,就是想要在这屯田田庄捞取个屯田户的位置。
在草原上,给那些权贵那颜做工,甚至连农奴都不如,生死没有自己地权利,温饱更是不用想了,既然关内有这样地大善人,为什么不来投奔。
永平府缺人力,西面的顺天府差不多被忠心于京师地兵马完全截断,而永平府东边则是本地兵马的防区。
河间府那边也需要大批的人力,长途的迁徙也不现实,这蒙古牧民和汉人生活习惯不同,牧民能不能种地,这实在是不好说。
但缺人也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张坤把这些蒙古牧民打散了分到汉民之中,但这样却也有个好处,本来在永平府这边设立屯田田庄主要的屯田户都是卫所和军队中的人员,即便是打散了,彼此也能互通声气。
本来外面就有大敌,可还要分出力量来防备内部,把这些蒙古牧民打散分入各个田庄,反倒是有个分化稀释的作用,这些人反倒是更好管了。
要说张坤能迅速的爬到这个位置上,的确是有他过人的地方,这些蒙古牧民的投奔,尽管是给田庄补充了人力,是大好事,可张坤却感觉这其中应该有更大的好处在,为这个,他特意给河北总兵张江写了一封信,委托自己的上司转交给大帅。
济南城的中秋节比起往年来要热闹许多,最起码中秋节这天吃的团圆饭要比往日人多,因为几位长辈都要见面,所以女眷另外有一个席面。男丁们则是在正堂上酒宴,这宴席上有几张陌生的面孔。
木云瑶的父亲木恭镐,再就是木云瑶的兄长木慈安,颜参政和刘福来都是坐在席上。这算是纯粹的家宴了,大家也都是有些好奇,木云瑶的出身和来历在胶州营内是个谜,因为目前山东地举动和政策都比较敏感,如果木云瑶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
谁也没有想到二夫人木云瑶会突然多这么一大家人出来,木恭镐言谈举止都是颇有贵人之态,一看出身不凡。木夫人也是如此,木慈安温文尔雅,这样的表现和气度,在大明非勋贵或者世家子不会有。
而且这个勋贵或者世家子还得是极为清贵之家,靠着军功爬上来的那些人断然不会有这样的风度。
不过也就是心中暗自猜测下罢了,大家都是知晓轻重的角色,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能说,大家都是心中有数。
唯一不太符合贵家风度的就是这木家父子都是喜欢出游。来到济南城没有几天,城内城外地风景名胜都是转悠个遍,而且好像是什么都没有见过的模样,什么都要问问,什么都要打听下。
而且还和灵山商行的人商议好了。说是准备在中秋之后,去胶州那边走一走,从这行动倒也是更证明了这木家人的贵戚身份。可不管怎么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到大明这个层级的贵人上。会有谁符合。
周王这一家来到这山东之后,看见沿途的景象,再想想开封城中的一切,也就知道,大明想要翻天很难了。
跟着这个女婿,或许藩王之富贵未必能有,可别地也未必会少,或许还要比在开封时候更要享受自在。周王这等身份的人,所谓富贵景象也是见得多了,所想的无非是个自由自在而已。
藩王不能出城,又被地方官盯得严密,比起在山东这种富贵自在,相对来说,还是这山东更舒服一点。
而且在开封城的时候,身为皇族的宗亲。总要想着大明天下地存亡。也想者如果这大明亡了,恐怕自己也要跟着一起殉葬。这心理负担也是极大,来到山东,等于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丢开。
彻底的把自己当成一名无忧无虑的平民百姓,山东地方有李孟庇护,太太平平,所要作地也就是好好享受生活,改名木恭镐的周王还有他的家人,快活的很。
周王世子木慈安算是大明皇族之中难得喜欢读书的人,可大明对宗藩的态度,就是你越昏庸,对朝廷的害处也就越小,就会被认为是忠谨醇厚,越是想要有一番作为,那说明心有悖逆,图谋不轨。
比如说唐王在鞑虏入关的时候,曾经募集了三千兵准备进京勤王,这也算是难得热血行为,可却被圈禁在河南,死在兵祸之中,这周王世子木慈安尽管是读书不少,却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一向是郁闷地紧。
来到山东,放弃了王族的身份,却发现天地间这样的宽广,自己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听说山东准备在明年自开科举,他也准备去试试,看看能不能一展自己心中的抱负,也算是不枉来人世一次。
至于木夫人这些年在开封城,每次想起女儿都是流泪哀伤,这次来到山东之后,见到女儿和外孙,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被她丢到了脑后去,每天欢喜的了不得,至于周王的孙子,每天跟着李宏还有山东这些高官子弟一起疯跑疯玩,也是不亦乐乎。
这等贵戚之家,那里尝过什么阖家团圆的快乐,哪里知道平凡生活之中地趣味,来到山东,却都是领会到了。
尽管周王一家放弃了王位和尊贵地血统,隐姓埋名来到山东,尽管一家人对这件事尽量避而不谈,但大家却知道自己和别人都没有一点的后悔。
周王来到济南地第三天,多喝了几杯酒,曾经在酒席山和自己的夫人还有儿子说道:
“能来山东,原本以为是不得已为之,看这大势,来山东没准是大福气,我家在开封素来行善赈贫,看来这积德是有回报了。”
中秋家宴,本来李宏也是坐在男丁这一席面上的。李孟在现代的时候,一般这样全是长辈大人的宴席上,不会让小孩子上桌。
本来这种事情,不过是管家罗西报过来一个名单,然后李孟安排就是,结果李孟说出小孩子就没有必要上席这句话之后,整个齐国公府都是被惊动了,过来劝说的还是孙传庭和刘福来这样的德高望重之辈。
这时候。李孟才算是反应过来,李宏是否上席,已经隐约牵扯到自己的继承人问题,很多人都是把自己安排当成了一个暗示。
想明白这一点地李孟真是哭笑不得,也就不再坚持,回到内宅说给女眷们听,倒成了一个笑话,嘻嘻哈哈了好久。
坐在这酒席上之后。席上不是文人就是老头子,李宏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如何呆的住,没吃几口,就闹着要出去玩。席上的男人们也不是管孩子的,索性是放他出去疯了,这段时间,李宏和比他大一岁的表兄相处的很好。
颜参政看着自己的外孙。满脸都是慈爱之色,其余地几位也是悠闲自得,中秋佳节,这样全家团圆,实在是惬意的很。
军国大事,在这样的宴席上也不能讲,李孟笑着谈了会闲话,和身边的几个人聊了了家长里短。喝了几杯酒。
对这样的礼仪场合,李孟向来是应付的颇为笨拙,正闲聊间,看见一名亲兵站在正门处躬身,李孟站起身来,冲着桌子周围的人说道:
“小海要去登莱督练兵马,事情紧急,今晚就要启程。我要去送送他。怠慢了,诸位莫怪。”
尽管和桌子上的几位长辈平辈地关系。可他是山东之主,自然有所不同,颜参政、周王还有刘福来都是笑着说道:
“正事要紧,你且先去。”
李孟点头致意,大步走出了门,边上的颜参政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这小海也是国公的亲信人,不过年纪小,总是在齐国公身边历练,这几年也是成长起来,该外放出去独当一面了。”
相比于周王一家,颜参政算是对胶州营有所了解的了,这番话倒也是中规中矩,不过边上的刘福来却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眼下这样地闲谈,也没有必要驳李孟岳父的面子,其乐融融的多好。
李孟没有出国公府之前,就已经是换上了甲胄披挂,倒不是他要出征,而是给王海送行,却要搞得正式隆重一些。李孟经常是感叹自己身边无人,可这次要办的事情,还真是要派出亲信人才能办。
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李孟能感觉到王海地成长,一个毛头青涩的小伙子也是逐渐成长为一名杀伐决断、成熟沉默的大将,这样的人才,如果还是圈在自己的身边做亲卫,未免是太可惜了。
说是今晚启程,按照规矩,王海领着人已经是驻扎在了城外,中秋佳节,济南城中有没有什么贫病的人家,人人都是在家团圆,路上可是安静异常。
济南城的南门外五里处有一处炮术操练的校场,校场边上有几处房舍,有两间屋子有灯火闪动。
听到外面有人通报,屋中在那里等待地人都是站了起来,门被推开,李孟大步走了进来,在屋中,王海身上穿着商人的服饰,站起来行军礼都显得颇为不自在,李孟笑了笑,开口说道:
“要是崇祯五年的时候给咱们这套衣服穿,非得笑晕了不可,现在穿着可不自在了。”
这话说完屋中诸人也都是跟着嘿嘿笑起来,李孟收了笑容,颇为严肃的说道:
“王海,你在我身边多年,一直也没有自己出去做什么事,这次孤身出海,独当一面,可有把握吗?”
王海听到这句问话,也不顾身上穿的是长衫,双腿一并,右拳击胸,大声的说道:
“请大帅放心,下官此去定当成功,不然,自行军法!!”
李孟摇摇头,上前捶了王海一下,笑着说道:
“自己心中要有把握,跟我这么多年,若是做这个事情都要拿军法作保,那岂不是本帅这个老师也脸上无光。”
屋中众人都是哄笑,这种举动反倒是体现了李孟对王海的信任,还有王海的亲信地位,王海也是挠挠头讪笑起来,李孟这次郑重了些,又是说道:
“当日你我十几人起家,还在军伍地也就是六七人,马罡、赵能、陈六都是独当一面地大将了,王海你跟我多年,本领见识都是不缺,所缺的无非是服人地功劳,等你这次成功,我也外放你去执掌一方。”
边说边拍了拍王海的肩膀,这番话说出来,王海尽管保持着军人的仪态,可情绪却有些控制不住,话都说不出来。
李孟所许诺的,是胶州营军人所能达到的最顶点了,王海一直是在李孟的身边,尽管他也是资格最老的几个人,而且参加的大战搞不好还最多,可因为在老营亲卫这个要害位置上,始终没有升上去。
亲兵统领也是旁人羡慕之极的高位,可王海却是那种喜欢在外征战,独自领军的性格,在李孟身边未免有些憋闷,李孟当然也是明白,可独当一方的大将,总归是要沉稳成熟,一直不放王海出去,也是为了磨练他。
这些考虑,若是王海能自己理解最好,不能明白,那也是个人的造化,李孟肯定不会说的太明白。
嘱咐完,李孟却转向边上的一名大汉,笑着说道:
“我们山东如此做,未免是有些生分,可此事太过重大,总不免做的繁琐些,还望勿怪。”
边上那名大汉听到李孟说话,连忙躬身半跪,脸上带着恭谨客气的笑容,用带着闽地腔调的官话回答说道:
“国公大人能用郑家的船,那是我们郑家的福气,远途行船,有个质子担保也是海上的规矩,芝豹这个身份,还未必够格呢,这就要国公大人见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