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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这就是大麻烦了,现在泽州那些人牛气的很,他们地铁矿就算不卖给咱们,卖给闯瞎子那边,一样是赚。”
刚才失却了风头的盛治泉此时却开口说道:
“这陈永福再怎么油盐不进,也不过是大同总兵,封锁着的是北面的路,北面不行,咱们可以琢磨琢磨南边的路,河南、湖广的闯瞎子那边肯定是缺兵器,咱们可以把铁器卖给他们,借着他们的力,从陕西那边出去。”
屋中众人听到盛治泉的这番话都是眼前一亮,高岳闵更是在那里点头,笑着说道:
“老二说地这才是正事,咱们做买卖地,就是要找出来新的买家,开拓新地商路,这样高盛和才能不断的扩大盘子,有点小麻烦算什么?”
有了这句话之后,下面又是一片的应合之声,还有对盛治泉的拍马奉承,当然这一切都是高岳闵的肯定之后的表态,屋中的气氛好不容易高涨了一些,却又有一名掌柜开口说道:
“两位东家,咱们在北直隶和河南的铺面生意的,现在都是赚不到什么钱,这两个月已经是关闭了三家,那灵山商行行事太横蛮无礼,咱们争不过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屋中的所有人都是阴沉了脸色,山东灵山商行背后是齐国公李孟,不管是这个商行还是山东的兵马,都是在各种方面压迫高盛和,让他们所倚靠的生意缩水,让他们赚的银子越来越少。
说起来山东的灵山商行,就连高岳闵都是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没有出声,高盛和是投靠敌国换来了巨大的财富和利润,而灵山商行他就是大明最大的军阀在背后支撑,那是和庞大实力共生的庞大财富,想要斗的过可就难了。
作为主心骨的大东家这一声叹气,让屋中的诸人脸色都是跟着垮了下来,不是没有琢磨过对付灵山商行地法子,可绞尽脑汁却无计可施。
“就按照方才老二说的做吧。派人去闯瞎子那边联络一下,那边恨的是有田地的大户,咱们这边都是做买卖的,素来和他们没有干碍,应该是搭的上话,咱们高盛和出钱出力,让这个顺军变强,能去东边把山东灭了最好。灭不了,也要给灵山商行搞出些麻烦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句俗话“民不与官斗”,可目前能想出来的法子也就是这个了。
说完这个,两名这几天负责拉拢陈永福部下的掌柜开始禀报进展,按照高盛和多年拉拢官员地经验,这几天不过是打好个基础罢了,真正要有什么进展,还要看今后如何。
“朝中的官员咱们也认识几个。山西这边也都有老关系,快些把这个河南来的总兵弄走,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高岳闵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外面突然间变得嘈杂起来,本来就是脾气不好的高岳闵登时大怒。扬声的招呼道:
“这个家越来越没有体统,高财去给我看看谁在闹腾,抓出来行家法!!”
外面家人答应了一声,但周围的喧闹和嘈杂越来越大。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高财有些惶急地跑了回来,在外面着急的喊道:
“老爷,老爷,城里进贼了!!”
一听到进贼,屋中所有人都是惊慌的站了起来,平遥城富庶无比,自然是匪徒们觊觎的肥肉。山西这边靠近草原,经常有草原上的蒙古鞑子窜进来,这些小股地蒙古马匪或者强盗根本没有什么大害。
不过却和山西本地的马匪强盗结合起来,这些蒙古人亡命狠辣,本地的匪盗地头精熟,彼此搭配的倒是颇为合适,这些人窜入城中,祸害要比官兵甚至是鞑子还要炽烈。大家都是提防地很。
平遥城自知自己富裕。必然被外人垂涎,他的防备也是做的极好。反正高盛和也是有钱,城墙修缮的完备,各种工事器械也是齐整,而且招募的民壮士兵作为城中的民团乡勇。
这样的防御,这么多年来也是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麻烦,也不是没有小股地强盗混入城中的事情,可都是逢凶化吉,从容解决了。
但匪盗进城,总归是要动刀兵杀伐,要死人的,屋中这些生意人也是难免会惊慌失措,作为大东家,高岳闵却显得高人一筹,他很是镇定的扬声说道:
“慌什么,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等事,敲梆子敲锣,把各处的男丁都给我招呼起来,拿着家伙顶上去,派人点烽火,不出两个时辰,在孝义的官兵就能赶过来。”
高岳闵的从容镇定,倒是给屋中的众人定了定神,高家和盛家都是养着大批精通武技地护院,两家甚至还有三四十杆鸟铳,弓箭一百多张,都是那种质量上好地兵器,很多的官兵队伍都未必有这样地装备。
而且高家和盛家的大院院墙又高又厚,也有些特别的设计,论起防御来,不比平遥县城差多少。
要是能顶住这些进城强盗的攻势,等到孝义的官兵赶过来,强盗们就要撤走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变得安全。
山西的八月夜晚,已经有丝丝的凉意,站在正厅门口的高岳闵却完全注意不到,城内的喊杀声渐渐的高起来,但听着周围的动静,应该是那些容易被攻击的店铺遭难,戒备森严的两家大院还没有问题。
梆子和锣声都是被急促的敲响,院子里脚步声、女人的哭喊声,还有护院头目的调遣声音混杂,乱成一团。
高盛和的大东家高岳闵见过比这惊险得多的场面,在草原上的马匪之流还有那些所谓的野女真部落,那都是类似禽兽一般的。高岳闵正在想着,汾州的盗匪谁敢找上门来,或许是其他州府的盗伙。
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心细,居然趁着新任总兵的大兵过境之后才发动袭击,对了,陈永福的兵马距离这里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快马甚至不需要半个时辰。等着大兵赶到,这些蟊贼就再也猖狂不起来了。
只不过,想到这里,高岳闵脑海好像是一道闪电闪过,猛然的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可能让岳闵地嘴唇都是颤抖了起来,他现在死死的盯着城西的方向,那边是烽火台的所在。一定要点燃,点燃之后就万事大吉了。
平遥县城的守城士兵因为饷钱拿得足,所以做事还算是用心,晚上负责县城守御的那个把总也是派人去巡逻守卫。
所以在西城城墙上的士兵对强盗到底怎么进的城实在是摸不清头脑,城内除却高家和盛家之外,就是他们地伙计,客栈里面的那些客人也都是经过核实查证的,绝对不会有什么身份不明的外人混进来。
平遥城的士兵的确是忠于职守。因为他们在当值的时候,可都是住在城头的窝棚里,就是为了有事快些反应。
但他们被警醒却不是被城头那些挂着铃铛地绳网,而是被高家和盛家的梆子和锣声惊动的。
起来的士兵们甚至比高家和盛家的家人更加地惊慌,因为他们知道。在这样的情况被人摸进城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城头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在军官头目地吆喝下才知道去点燃烽火。烽火台是在城墙上的一个高处,有个用砖石围起来的大坑,里面都是浇了油的干燥木柴和牛马粪便,点燃之后就有浓烟冒出。
士兵们乱哄哄的朝着烽火台涌去,拿着用来照明的火把,到了这坑前,拉开遮蔽,把火把探下去就要点燃。
但是伸进火把。火把却直接灭掉,已经是完全慌神的士兵们伸手就挖,一碰那火坑各个大叫起来,那火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填满了湿土,而且看湿度,就应该是下午填上的,
山西各城,特别是太原、汾州、大同这几处。每个城池斗备有烽火台。并且要例行检查,因为蒙古鞑子入寇。经常是从山西这边进来,从边境到内部,多点燃一个烽火台,就多一分警示。
三天检查一次烽火台,这是规矩,说明这湿土就是这几天被填上地,这让这些士兵更加的心惊,晚上除却例行的几次巡视之外,大家都是在偷懒睡觉,怎么这也让对方抓住了空子,而且这说明敌人正在城内。
聚在烽火台的这边士兵,很快就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已经有人打着火把冲上了城,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平民的打扮,可手中兵器,举止队列,可都是精兵的气质,到了现在,唯一能做地反应就是拼了。
平遥县城军兵地小旗拔出刀,嘶声喊道:
“高老爷待咱们不薄,出去和他们拼…….”
声音嘎然而止,这名小旗看着胸口冒出的刀尖,双眼凸出,喉咙间嗬嗬作响,噗通一声地载到城头的青砖面上,他模模糊糊的听着身后的部下带着哭腔说道:
“三哥,对不住啊,兄弟还有老婆孩子,身不由己……”
有件事情前面已经提过,城内除却高家、盛家的私宅之外,就是他们的店铺和仓库,这些乡兵的家眷和产业都是在城外,既然都是在城外,那自然防备并不算太严,自然也有很多上下其手的机会。
“外面到底是那里的好汉,我们家老太爷说了,高盛和不缺金银,拿出来给各位好汉交个朋友也不是不行,只要能答应不伤……”
一名正趴在墙头的管事,他的喊话声被发射的火铳打断,也不知道两家的大院外面到底为围了多少人,只有零零散散的火把在燃烧。
“总兵大人,四个城门已经是完成了封锁,城内的士兵已经被驱赶到城外,高家和盛家的也已经是被团团围住。”
“点火!!”
冷冷的一声命令,火把的亮光开始蔓延起来,星星点点逐渐密集,很快的,火把的亮光把整个平遥城映照的灯火通明。
在高家的正门外,有一片颇为宽敞的空地,这是高家的气派,只要是在这门前走过,凡是平民百姓就不能乘马坐车,一定要走过去,而且有什么大典贵宾,也都是在这里迎接,所以格外的宽敞。
不过此时这宽敞的地面却变的非常拥挤,整齐列队的士兵,还有四门火炮,陈永福和加里斯则是站在火炮的后面。
新任大同总兵陈永福的一名亲兵则站在大门的前面,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叫你们高盛和的东家和掌柜的都到这门前来,不要耍什么花样,一炷香为限。”
这名亲兵并没有说出什么威胁的话,只是走到了火炮的后面,两门对着大门的火炮轰然打响。
包铁大木门后面的支撑很坚固,不过炮弹的力量直接是把这个木门打的碎裂,紧跟着的两炮直接是打垮了这个富丽堂皇的门楼。
在这样的威力面前,在周围密密实实的包围面前,在四周城墙上的烽火始终没有点燃的事实面前,高家和盛家的人都知道已经没有太多的花样可玩了。
差不多一柱短香燃尽的时间,人到了门口,故作镇静的高岳闵和盛治泉看见身披甲胄军服的陈永福以及身后的士兵阵列的时候,仅剩的一丝希望都变成了绝望,不怕对他们隐蔽身份形迹,明目张胆的攻城破门,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灭口了。
看着身体颤抖的好像是筛糠一般的高家和盛家,以及那些给他们做工的掌柜,欧曼加里斯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前面,用生硬的语言高声的喝道:
“有位尊贵的大人吩咐我给你们几句话……鞑虏用来杀人盔甲兵器,是你们卖给他们的,鞑虏取得胜利的各种情报和消息,是你们告诉他们的,因为你们,大明有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丧命,你们的银子上沾满了这天下万民的鲜血,今天,被你们害死的无辜冤魂,跟你们索命来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