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歼被俘,小半投降,逃出生天者十里存一,苏红娘部随即一鼓作气,陷了扬州。彭玉麟率残部过运河,逃入皖南。
而左宗棠部则退守淮安,发报京师请罪。
六王倒是没有怪责他,很快回电宽慰了他一番,言道新军成军未久,你以新习之师对抗南逆狓猖之辈,战果赫赫,实已难得。彭玉麟之败,实因苗沛霖蛇鼠之辈,糊涂透顶。朕已急电鲁兵入苏驰援,各地团练,亦当忠勇。
见到六王回电,左宗棠不禁默然,对北方拜了几拜,踱步思索征讨南国之方略,第一次与南国交手,那种强大的难以抗拒的力量实在令人难忘,就好似和一个大力士掰手腕,真是想赢他一分也千难万难。
但不管是什么人,都有其弱点,平远军,其要害又在哪里呢?
在左宗棠殚精竭虑思考对策之时,南朝的捷报也送到了悠叹了口气。
“只恨乾王专横,委屈了太后!”到此刻,袁甲三再无顾忌,口口声声都在抨击叶昭。
“高溱一事你知情否?”
袁甲三一滞,想了想,说道:“臣略有耳闻。”圣母皇太后比母后皇太后精明,一些事可瞒不住她。
黄幔后就没了声息。
袁甲三不敢说话,伏地,心内忐忑。他是南归第一位总督,更是拥护皇上和太后中人臣之威望最高者,若能扳倒乾王,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南朝襄赞首辅,就算没有乾王的权势,那也必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一会儿后,黄幔后终于响起了圣母皇太后清脆而又有着难言威压的声音,“你明日递上告病的折子。”
袁甲三一呆,愕然抬头,又急忙伏下。
“事情我心里有数,你的性情,景祥的性情我都明白,你且先告病,我自有主张。”
“是!”圣母皇太后刚毅英明,袁甲三知道她定然心内有计较,更不敢违拗,伏地磕头。
“你就跪安吧。”
袁甲三忙磕头:“臣袁甲三跪请圣安!”起身,倒退而出。
……
叶昭、蓉儿、兰贵人三人用了晚膳,兰贵人说有要事与叶昭商量,蓉儿自回房看书。
兰贵人和叶昭则进了二层东侧休息室,红毯铺地,墙悬山水画,隔着玻璃窗,更可以见到不远处林木苍茫,云雾遮山。
“皇嫂,我们在苏中打了个大胜仗啊!”两人隔茶几坐下,叶昭就笑着说。
兰贵人轻颔粉腮,说道:“老六斗不过你。”又道:“咸丰爷在世的话,也斗不过你。也许康熙爷乾隆爷在,才能和你过过手。”
对于所谓康乾盛世,叶昭自然嗤之以鼻,说起来,雍正倒办过几件实事,对于少数民族政策以及贱民的政策,颇有几个不错的点子。
不过这话自不能说,显得自己忘本。
兰贵人聪慧,自然能发现叶昭不以为然的蛛丝马迹,淡淡道:“你倒高傲的很呢。”
叶昭道:“这可不敢。”伸手摸出烟,想了想,扔在了几上。
兰贵人却是摸起烟包,笨拙的从里面弹出一颗烟,递给叶昭。
看着绚丽长长指套中的香烟,叶昭微微怔忪,随即接过,说道:“这可是你同意我吸的。”有不吸烟的人在,叶昭一般不会点烟,但对着兰贵人,突然叶昭就觉得颇有意思的,这个女人,虽然不是那背负了无数骂名的权力人物,但令其尝尝二手烟,可也挺好玩。
点上烟,叶昭自己也好笑,说起来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周岁的话,可也二十七了,但有时候,还挺孩子气的。
吐出口烟,隔着烟雾缭绕,打量着这位雍容华贵的盛装娇艳少妇。她,真的甘心被自己所用么?心里,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兰贵人道:“袁甲三我跟他说了,明日他定会递折子告病。”
叶昭嗯了一声,钮钴禄氏和叶赫那拉氏,其实比较难控制的反而是钮钴禄氏,比起兰贵人,钮钴禄氏更纯良不假,却也更为较真,绝不会背叛咸丰与自己同流合污。
“景祥,再教教我跳舞吧。”兰贵人突然说。
叶昭略一犹豫,随即掐灭烟蒂起身,说道:“回头啊,咱去练练网球,比跳舞好,对身体也好。”
握着兰贵人雪白滑腻小手与略显冰冷的鎏金指套,叶昭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若说以前教她跳舞,实在存了拉拢她之心,今日之兰贵人,实则和自己的阶下囚也没有太大区别,这个令万千人痛恨惧怕的女子,竟然慑于自己的淫威帮自己办事,想想倒也好笑。
稍一低头,就是兰贵人雪白的额头,那皮肤极为细腻,据说其每日都用蛋清敷面,脂油更是老字号特制,掺有胭脂和香水,色美气香,滑柔无比。
跳了几步,叶昭笑道:“你这舞步挺好了,可不用我教了。”正想放开她的手,谁知道兰贵人突然脚下一滑,叶昭下意识的急忙伸手一揽,谁知道无巧不巧,不知不觉正好跳到了软榻木阶之旁,叶昭脚下一绊,就和兰贵人一起结结实实摔进了软榻中。
软玉温香,丰腴滑腻,兰贵人的柔软胴体就被叶昭压在身下。叶昭就算与兰贵人跳舞,实则也与她距离极远,手只是轻轻搭在她腰间,此刻真个销魂,那滑腻柔软的身子,宛如云朵一般,压在上面令人骨软筋酥。
几乎贴着兰贵人俏脸,微颤红唇就在嘴前,呼出的芬芳几乎吹到了叶昭嘴里,清香怡人。
叶昭呆了下,急忙起身,却觉兰贵人揽住自己腰间的手极紧,叶昭微微用力挣脱,站了起来。
一瞬间叶昭就知道兰贵人是故意的,她是想迷住自己获取权势?甚至想学大玉儿嫁给自己,再谋夺皇后之位?亦或不得已为之,做了自己的女人更有安全感,免得被自己日后加害?
不管她怎么想,叶昭可不想和她有什么男女之事,不管这个承诺会带来怎样的助力。
兰贵人也慢慢坐起,说道:“我真跳得很好了么?”就好像刚才甚么也没发生一般。
叶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想来挺伤她自尊吧,她也是人在屋檐下,本是尊贵无比的身份,今日却这般委曲求全的来……,从她的立场,心里又何尝是滋味?更不要说她很可能只是怕自己,为了求生而已。
想了想,叶昭走上一步,轻轻按了按她肩头,说道:“你这又何必?你是蓉儿姐姐,就是我的亲人,不然,私下我称呼你姐姐吧,希望你我姐弟善始善终,我不会负你,你也莫负我,我景祥今日对天发誓,绝不违背。”
兰贵人俏目微微闪过一丝诧异,凝视叶昭半晌,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