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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以往的日子,多么无忧无虑;往后,却是要成两家人了,他如何能不伤心难过?
这“分家”的事儿出来,他已经偷偷哭了两次鼻子,实是难过得不行。
为了不“分家”,他在母亲与兄长面前央求了好几日,却都没有收效。
想着往后自己出入这边府就算“客”了,再也不方便每日来给大伯、伯娘请安。曹頫就觉得心口堵得慌,鼻子发酸……
两房当家人与男丁都以到齐,曹寅环视了下众人,道:“子孙繁衍,另户别居,这不算什么大事儿,家家户户都有地。就算不在一起过了,也是至亲骨肉。这是毋庸置疑。”
说到这里,他对曹颂他们几个道:“按照时下规矩,当年你们祖母去世后,两房就当分家的。只是我只有你们父亲一个兄弟,两房人口,就拖延至今。如今,颂儿,硕儿你们都娶了媳妇。到了开枝散叶的时候。这人口多了,也没必要非拘在一起。”
曹颂等人已经起身,垂手听了。
待曹寅说完,曹颂点头道:“大伯说得在理,侄子们都省得。侄儿既提起分家。将其中都仔细想过了。大伯待我们兄弟的照顾,侄儿们片刻不敢相忘。只是大伯到底上了岁数,侄儿们又渐大了。万没有做侄子的,要大伯操心一辈子地道理。侄儿们有亲伯。天佑、恒生也当有亲祖父。往后,待侄儿们出息了,定当好生孝顺大伯与伯娘。”
想必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说得很是恳切。
听到其中那句“侄儿们有亲伯,天佑、恒生也当有亲祖父”,曹寅不觉地有些动容。
却不是为了两个孙子,而是想到儿子身上。
回想这些年,同儿子相处的功夫少不说。平日里同儿子也不算亲近。说起来,还不若待二房几个侄子亲切。
思及此处,曹寅实是汗颜。
他看了一眼妻儿,心里生出几许愧疚之心,对于“分家”地感伤也就淡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冲曹颂他们兄弟摆摆手,道:“别站了,坐下说话吧!”
曹颂等人应声坐了。曹寅将手边地几本账册拿起。示意曹颂接了,念给兆佳氏听。
前面的房契地契还好说。后头地各种字画摆设什么的好几册,哪里还一一念及?
曹颂便多是将开头结尾念了,什么字画若干轴,家具若干套,金玉器皿若干件什么地。
兆佳氏支起耳朵听着,生怕漏下什么。
待晓得连带她现下住着的东府,公中还有四处房产,兆佳氏的心里添了几分欢喜。
她早先没经手过公中总账目,所以不晓得苏州与杭州还有房产的事儿。至于海淀那边的园子,她原以为指定要落在曹颙名下的,没想到却是归到公中了。
那些个古董字画、金银器皿什么的,兆佳氏都没怎么留心。
早年她听丈夫提过一道,祖上留下的物什,十之八九都变卖了还亏空了,剩下地能值几个银钱?
她最关心的,就是太湖的珠场。
虽说对于卖房子还亏空啊,还是往广州贩卖珠子,她都不知晓,但是她却是只晓得一样,那就是珠子值钱。
原本她还担心大房会寻个什么由头,将珠场给划到公产之外,不参加分家,听到也位列名册,心里越发欢喜。
“珠场一座,地契、房契,总作价两万四千两”,兆佳氏心里默默念叨着。
曹颂念完账册,看了眼母亲,双手捧着,又送回曹寅身边的案上。
曹寅看看兆佳氏,问道:“弟妹,公中所能分的财产都在此处,还是按照时下地老规矩,除了这座祖宅外,其他都平分。古董字画等,都平分外抓阄。南边的两处房产亦是。东府的宅子,直接归到二房,不分,算是补了祖宅这半拉。海淀的园子,是淳王府那边帮着修建地,有王爷福晋们顾念女儿的意思在里头……你看这样,那边的园子作价,让颙儿他们出个小庄子换下,园子不分……公中还有田庄三处,两处留作祭田,不分,一处地契收在弟妹手中,若是不分的话,可以抵海淀的园子……”
有娘家哥哥在,兆佳氏也并不担心在分家上吃小亏。她一边听曹寅说话,一边点头,不是说“嗯,就按大伯说的办”,就是道“大伯的这个分法妥当”。
她的心里,关注地就似乎那珠场,毕竟那才是能出钱的产业。
珠场却是放在最后的,曹寅的意思,因远在太湖,二房又没有经营人手,所以珠场不分,只对半作价,也是由长房这边出个小庄子给二房,算是补这块儿。
傅鼐与穆尔泰坐在一边,也都留神听着这边“分家”的章程。
听了曹寅这番提议,两人都觉得甚是妥当。这样一来,那些浮财先不算,二房就得了一处南边的房产,两处京里的庄子。
南边的房产先不说,变卖也好,或者留着以后用也好。京里地庄子,却是好进项。只要不大手大脚,两处庄子地进项,足够一家人嚼用的。
兆佳氏地神色却是慢慢地沉了下去,别的还好说,珠场可是她惦记了半个月的。
只是给个小庄子,就将公中最值钱的产业划到大房名下,哪有那么好的美事?
她刚想摇头,说不愿这么分,脑子里又想起哥哥方才告诫的话。
思量了一番,她抬起头来,道:“大伯,别的弟媳妇我都当从命,别无二话。只是您也看见了,二房人口多,吃穿用度,哪里都要费银子。珠场……珠场要是不分的话,我也不要庄子,就将京里的稻香村铺子分给我两间吧……我之前也问过了,虽说都是侄媳妇使人打理,但是只有三间铺子是侄媳妇的陪嫁,另外三间铺子,是咱们家后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