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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伽陀虽死,阁楼中却是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充斥笼衣无法呼吸动弹。安伽陀竟然说他是死人,说他是天机,这让萧布衣惊骇莫名,以袁天罡的相术,能看出他去年有难,难道以安伽陀的相术,居然能够看出他这人已死?

    自己是个死人?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虽被火焰包围,只觉得不寒而栗,他自己从未如此想过自己算不上活人,或者他活的不过是灵魂?

    萧布衣明白,如果用古代的说法来讲,他这种情况就是鬼上身,不然萧大鹏也不会找道士给他驱鬼,逼他喝香灰符水,如果按照现代的说法,他现在算是记忆体残存,或者是神经病,至于记忆体如何穿越时空是他那个年代都无法琢磨的事情,萧布衣自然不会指望这个时代人能对这个有所了解,可安伽陀是个方士,经常窥视天机,捉鬼请神的,难道已经真的可以看出鬼上身的情况?

    大火熊熊,眼看就要烧到萧布衣的身旁,萧布衣觉得周围热力难以抗拒的时候,终于惊醒过来。没有忘记向书案看了一眼,记得安伽陀说送给自己几本书的,恐怕里面会有秘密,拂袖一卷,已经把几本书全部收了起来,从窗口跃下楼来的时候,有些愕然。

    他耳力极强,已经听到院墙外脚步踢踏繁杂,很多人已经向这里涌过来,喝令连连,这场大火好像已经惊动了官兵,身后轰然一声巨响。整个阁楼已经坍塌下来,萧布衣皱起眉头,只是想了下,大踏步的向院门走了过去。

    本来开始他还考虑跳墙走人,可想着安伽陀被人刺死,难免凶手不在暗中窥视动静,他若是跳墙走人,说不准会被人抓住把柄。反倒显得做贼心虚。既然如此。索性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反倒不会节外生枝。

    才出了大门,长矛交错刺到萧布衣面前,有兵士喝令道:“站住,你是何人?”

    “大胆,还不退下,竟然对萧大人无礼。”不等萧布衣回话。一人已经越众而出,喝退了持矛的兵士,有些诧异的望着萧布衣道:“萧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身材颀长,人在中年,从容不迫的样子,正是在福顺殿见过的监门府中将司马长安!

    “我偶然路过这里,见到火起。一时情急想要进去救人。”萧布衣皱眉道:“没有想到安伽陀已经被人杀死在阁楼!火势凶猛。我已经来不及抢他的尸体。”

    司马长安诧异道:“安伽陀死了?”

    萧布衣见到他带着兵卫不去救火,只是围在外边,忍不住道:“中将难道不需要去救火吗?”

    司马长安苦笑道:“我不是不救。可是萧大人,你看这火势,救火还有什么意义吗?我现在能做的只是让手下控制住火势,不让火势蔓延殃及到别家。这里的方士没事就是烧香点火,炼丹求神之流,所以圣上特意划分出了道训坊让他们居住。好在这里地房子都是孤零零地彼此离地倒远,也是考虑到万一失火的情形,本来……”

    “那安伽陀怎么办?”萧布衣懒得听他的防火措施,心中只是琢磨,谁杀的安伽陀?是李阀的人激于愤怒,还是宇文述想要杀人灭口,抑或是安伽陀泄露了天机,这才遭到了天谴?

    司马长安很奇怪的看着萧布衣道:“死了个方士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们不被人杀死,也是会吃药吃死地。”

    萧布衣看了司马长安一眼,垂下头来望着司马长安腰间的宝剑,微笑道:“中将说的极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中将救火,先走一步了。”见到司马长安望着自己手上的书卷,萧布衣扬扬道:“这是我从安伽陀桌案上取来的几卷书,本想查查有没有线索,看起来也是无关紧要了?”

    司马长安笑道:“的确没有什么要紧的,也难为大人看得懂他们看的书,你若不嫌麻烦,尽管拿去。”

    萧布衣不再客气,收了书卷离开,走到巷头地时候,回头望了眼阁楼,发现大火更旺,一股浓烟直冲云霄,仿佛妖气上涌,张牙舞爪地凝望着自己!见到司马长安也是望着自己,笑着挥手,火光一映,也有些狰狞。萧布衣向司马长安挥手示意,扭过身来的时候,心中琢磨,司马长安是用剑的,他及时带人赶过来,他对安伽陀地死漫不经心,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他的脚尖带有一点紫红,那极有可能就是安伽陀的血。从各种迹象来讲,这个司马长安大有可能是杀了安伽陀之人,他一击中心,只以为安伽陀必死,放火烧房后安然离开,然后带兵赶过来查看情况,只是司马长安要是凶手的话,他为什么要杀安伽陀,难道是得到了宇文述的授意?宇文述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可是怕安伽陀再说出什么?

    天机,人意?萧布衣想到这里缓缓的摇摇头,只觉得这里必然隐藏个惊天的阴谋,自己倒要小心应对才好。

    才转过了巷口,李淳风就胆怯的迎了过来,喏喏道:“萧大人,我见到官兵太多,就躲了起来,你可别见怪。”

    萧布衣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我如果是你,只怕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李淳风精神大振道:“萧大人,你真会说话,安伽陀死了吗?”

    “你怎么知道?”萧布衣倒有些奇怪。

    “师父说的。”李淳风有些自豪道:“师父看人面相极准,他说前几日见到安伽陀印堂发黑,定有大难,安伽陀又一直对别人说,自己泄露了天机,定遭天谴,这不,老天要收他了。”

    萧布衣沉默半晌才道:“原来如此。”

    二人回转了袁天罡住的地方,发现袁天罡居然还在喝酒。萧布衣失笑道:“袁道长,外边如此热闹,你倒坐地安稳。”

    “我算定你们没事,别人我如何管得了许多。”袁天罡微笑道:“如果要在冰天雪地去看热闹,或者是在家喝暖酒的话,我宁愿选择后者。”

    萧布衣连连摇头,“看来我是蠢人了。”

    “萧公子不同,我知道萧布衣每次出手必有目的所在。”袁天罡望了眼萧布衣手上的书卷。有些诧异道:“这是从安伽陀那里取来的。难道安伽陀真的死了?”

    萧布衣点头,把书卷丢给了袁天罡,“麻烦道长帮我看看,这里有记载天机方面的内容

    袁天罡展开翻了翻,眼中有些惊诧,翻看了半晌,这才合上了书卷。有些不舍的递给了萧布衣道:“没有,是摸骨之法。”

    “哦?”萧布衣也不接书卷,只是问道:“道长并不详细翻阅此书,是否觉得此书不堪一阅?摸骨之法也是相术地一种吧?”

    袁天罡微笑道:“摸骨称骨都是相术,贫道虽和安伽陀不熟,却知道此人学究天人,每做高深地言论。我本来以为他只是研究天机,没有想到他对相人也是大有研究。此书并非不堪一阅。贫道正在研究称骨,只怕看了摸骨之书后,会舍不得还给萧公子。索性不看了。”

    萧布衣长身而起,大笑道:“既然袁道长喜欢,反正我留着也没用,那不如送给道长算了。天色将晚,我也要回转了,道长和这位兄弟若是喜欢地话,有空可去太仆府转转,我是非常欢迎的。”

    “萧公子等一下。”袁天罡突然道。

    “哦?”萧布衣止住脚步,“道长何事?”

    “你可记得我曾说你眉梢额头有黑云笼罩,近日只怕有血光之灾?”袁天罡沉吟道:“贫道并非危言耸听。”

    萧布衣双眉一扬,“敢问道长如何破解?”

    袁天罡苦笑道:“破解方法就是远离东都是非之地,可我看萧大人多半不会这么做。”

    萧布衣缓缓点头,“目前我是不想走,也是不能走。不知道道长可能具体看出我血光之灾应在哪里?”

    袁天罡目露难色道:“萧公子,非贫道故作神秘,而是贫道也不知道。你要知道命由己作,福由心生,同样,这祸也是由心而生反应到面相。贫道观人面相推测,却也不过是由人而断,萧公子虽是豁达,不经意间却是愁眉紧缩,杀机暗藏,这说明萧公子已经处身一不得不应付的漩涡之中,贫道说是预言,其实不过是提醒而已。但我想善有善报总是不假,萧公子对我们师徒都是平白施惠,不求回报,平日里想必也是如此,如果这样,善因得善果,关键时候有贵人出手帮忙化解难题也是说不准的。”

    萧布衣知道他说的其实和没说一样,但仔细想想,却是平日做人的道理,看来袁天罡并非传说中的那么神,很多时候更多地是用智慧来推断命理罢了,“多谢道长提醒,不过我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萧某不求害人,但求自保,唯有小心应对就好。”

    “萧公子胜在豁达,强在置身事外,”袁天罡微笑说道:“人一偏执,祸端必生,很多事情,公子顺其自然就好。”

    萧布衣点头谢过袁天罡,已经大踏步离去。

    送走萧布衣后,李淳风有些艳羡道:“师父,我总觉得萧大人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怎么他就有如此的豪气,我却没有?”

    “不要说你没有,这世上像萧公子这样的人,我只怕也是少之又少,万中无一!”袁天罡眼中有了难以理解的含义,轻轻的叹息一声,他叹息的很轻,李淳风只是心驰神往的望着萧布衣远走地方向,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有萧布衣地威风八面,却没有发现师父表情的古怪。

    ***

    萧布衣回转太仆府后,径直回转房间,只想拿出龟壳敲碎听个响,才走到房门前的时候,有些发愣,他第一时间觉察到房间有人,想了想才推门进去,发现贝培居然坐在房间里。

    对于贝培地这种不请自来,萧布衣早就司空见惯。他地龟壳宝剑都是随手放到床头的衣柜里面,在别人眼中看的很重的天下,在他眼中不过是弥天大谎而已。

    贝培见到萧布衣进来,抬起头来道:“你回来了。”

    萧布衣知道这是废话,只是今天又是死人又是天机的,说他不寒心也是假的,只是他比别人知道的多,胆子也比别人大些。还能镇静的回转睡觉。见到贝培抬头地那一刻。总觉得他眼中藏着什么。他知道贝培是女人,却是一直没有拆穿,这个贝培也是一直留在他身边,和出塞般,少有话说,这让萧布衣一直不明白他到底想着什么。

    “贝兄有事?”

    “在出塞地时候,萧兄救过我一命。”今天地贝培没有咄咄逼人。扭过头去,只是望着红烛。

    “若是没有贝兄,出塞的时候我早就死在历山飞之手,何来后来的救你?”萧布衣缓步找个椅子坐下来,“我知道贝兄虽然脾气差一些,可对于我来说,关爱之情丝毫不假。”

    贝培没有回头,良久才站了起来。伸手到了萧布衣的面前。托着黑黝黝的一件东西,“这个东西送给你。”沉吟了下才道:“这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出手向来都是有所目的。我知道你救我却是发自内心,如此一来,我总觉得欠你人情,这东西给你后,我们以后彼此都不欠什么了。”

    “是什么?”萧布衣伸手接过那个东西,才发现入手极轻,柔软如棉,抖开了一看,才发现好像是个背心。

    贝培也不多话,拔出匕首在那个背心上划了两下,他地匕首锋锐非常,竟然割不破背心,萧布衣不由咋舌,“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贝培收了匕首道:“这是外域进贡的一件护身甲,我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他们总是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种护身甲可挡刀剑之伤,但是抵不住内劲,上次我被陆安右砍了一刀,幸得没有外伤,就是因为穿了这件护身甲。只是他刀掌都带有内劲,我虽然刀剑伤不了,却还是难免受了内伤。今日就把它送给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平安无事。”

    萧布衣微愕,“这是你的护身甲,你送给我,你用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贝培本有柔情,转瞬又变的冷淡。

    “我不要。”萧布衣摇头道,又把护甲递了回去。

    “为什么?”贝培愕然。

    “你要走了?”萧布衣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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