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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至于处在折中地带来回斡旋的江鸣羽,在费了好一番功夫之后,终是在冥冥中寻回了自己与那匹龙首遗失的联系。
虽然江鸣羽暂时失去了与龙首之间的联系,但不幸中的万幸是,那颗龙首其实并没有离开紫熏的身体,它仍恪守着自己的本分,一直都在紫熏的额间徘徊。当双方重新拾回各自的链接后,它便立马将天外所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了江鸣羽。
“雪儿他们没事。”心中大石总算暂时落地的江鸣羽终是垂下了自己一直聚在半空中的双手,转而向正襟危坐在山海画卷下的姜乐冥,长叹道:“只不过跟我们一样,正在赶往南溟京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想来我们真的会按照姜天所说的那样,于城门口相见。”江鸣羽在如履平地的马车中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缓步挪到一直都被冷落在侧,全然不受待见的药桌前,紫眸快速地扫过桌面承载各种药物的瓶瓶罐罐,一边如数家珍,一边略有强颜欢笑之意地打趣道:“雪参,冰蚕,紫耳,菊儿鳞,水杉灵芝,千泪蝶粉…….还都是些有价无市的宝贝啊。”
“看来这皇帝似乎还真挺在乎你的安危的嘛。”江鸣羽侧过脸,冲姜乐冥挑了挑眉,调侃道:“不过,你敢用吗?”
“有没有下过毒,难道江先生还看不出来么?”一直都缄默无声地充当着马夫的姜天用右手敲了敲前壁,淡然道:“朕虽是一国之君,但也没那资本去班门弄斧啊。”
虽然明知道江鸣羽所说其实并不意指如此,但姜天还是选择了揣着聪明装糊涂。当然,如此耿直的回答并没能跨越那经过时间拉拽后愈演愈烈的沟壑,姜乐冥听到了,但也的确无视了。
前壁没有镂空的车窗,也没有挂起幕帘,换言之,身处于车夫台上的二位其实是看不见车厢内发生的任何东西的,车厢里的两人也是同理。
见身后迟迟未有反响,姜天只得是无奈地叹息一声,侧脸看向正闭目养神的长者,瞳眸深处的浑浊愈发深邃。
“古往今来,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就没变过。”历经沧桑的悠扬响在姜天的心田。“既然陛下选择了一条注定要布满荆棘的崎岖道路,这些事情就是您必须要经历的难关了。唯有破而后立,方能涅槃而生。除了临时变道之外,老夫也帮不了陛下什么。”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直接在那两个家伙中做选择算了,省时又省力。”姜天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吧。”老人的右手大拇指自上车之后,就一直都在有规律地画圆:“不过,就算姜乐冥没有出现在襄阳之争,而是在别的什么时间点出现在陛下的面前,想必您也会做出跟今天一样的选择吧。”
“毕竟从那一天起,您与先皇,就注定不能把那件事一直永无止尽地隐藏下去了。”
“唉……”不论是前半生那个桀骜不驯的纨绔世子,抑或是现如今地位无限高贵的九五至尊,姜天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哪一天是会比今日更显无力的。“您觉得,那件事,到底是谁的错呢?”
“陛下还不明白么,帝王业,从来都没有谁对谁错,”老人以左手拂开垂至眼帘前的白丝,不过一瞬,靓丽的乌黑已经浸染了当中的半壁江山。“有的,一向都只有成王败寇罢了。”
“不论是您,还是先皇,抑或是南溟的历届君王,其实都是如此。”白衣素袍,黑白阴阳,蓝眸如晶,左位之上,正是南溟帝师——谢弘师。“这么多年来,唯一能够摆脱这种轮回,于世无拘无束的,其实就只有姜灵一人而已。”
“只可惜,他还摆脱得不够彻底。”谢弘师神情格外肃穆地感慨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古人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从老人的口中听见那个仿佛已经阔别了很久很久的名字,姜天的双唇先是微微启张,一番欲言又止后,还是决意要将油然心生的讶异汇成问句,如风刮过心田。
“二哥他怎么了?”
“相信陛下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了。”明显早就已经手握答案的谢弘师打起哑谜,并没有选择将那不过寥寥几个字的真相为南溟帝皇亲自拱手奉上。
“谢老先生,难道之前就没有人嫌弃过你天天打哑谜的习惯么?”姜天苦笑着埋怨道。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对于姜天的挖苦,谢弘师一笑置之:“反正,历届的明君,又有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