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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猎作响的诸葛旌旗下,人马皆甲,犹如白日下的乌云,笼罩在襄阳城外。
扛纛之人目光冷冽地注视着远方的城墙,以他的眼力,虽说是在转瞬即逝的百米开外,却仍然能够看得清城墙上方的一举一动,在那幢已然改名换姓为轩辕的城墙上,无数弓弩手正把握着最后的时机检查自己的装备,机簧是否正常运行,弦线又是否松弛。
与那名扬海外的重甲铁骑正面为敌,弓开不到百斤,对于那用白银黄金堆砌出来的诸葛骑兵而言,就基本同落叶刮面没什么两样,对付那种箭雨,在冲刺时,他们甚至连开盾都不需要,全然无需理会那些锐箭的倾泻,蓄势前冲便可。
而哪怕是膂力超群者所拉动的百斤弓,除非是射中了甲胄上脆弱的连接处,抑或是经由头盔上显露出的细缝直刺眼瞳之外,其他部位的中箭对他们而言亦是不痛不痒,最多也只是应顺那反冲的劲力翻身落马,在略作调整之后,又重新上马冲锋而已。
更何况,一只行军能有多少膂力出众者拉得动百斤以上的弯弓?这等稀少的人才一经现世,往往就成了兵部争先招募的抢手货,就算是有本事拥兵自重的轩辕家,这等甲级弓箭手的数目,也不过才堪堪过百而已。
想要培养一位膂力卓绝的弓弩手,其开支是巨大的,拢计全家也就才百来个能够做到百步穿杨的弓弩手的轩辕家,自然不可能在首次交锋时,就将全部兵力投入其中,与那铁骑来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生死对决。
不论是治国还是打仗,轩辕执礼向来都是秉持着生生不息,源源不断的观点进行有条不紊的布局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随时都有后手可用,随时都有后路可走,如此的排兵布阵,自然与凡事都讲究孤注一掷,马踏泽西江湖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诸葛澈有着天壤之别。
但时刻追求“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却不代表轩辕执礼对于这一场很有可能奠定轩辕帝国基业的战事并不看重,而事实上,除了那百人弓弩手没有尽出之外,这位轩辕的当家之主几乎是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甚至也包括此前莫名其妙就死于雨夜的轩辕墨掌管下的一切兵力,旨在此役中一举打垮诸葛澈的骑兵。
两人共事了这么多年,自然也就对彼此的习惯十分了解,轩辕执礼深谙自己只要吃得下这一场硬仗,就等同于摧毁了一座自己登基路上的高楼城墙,往后,便是一马平川的辉煌之路;
而诸葛澈也同样明白这一场仗自己几乎是不可能把那个诡计多端的轩辕执礼彻底置于死地的,毕竟天晓得他会不会就在自己的脚底下挖了个象征退路的坑呢?所以,他要做的,只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只要破开了那扇城门,轩辕执礼的败北就已板上钉钉。
两位同样权倾朝野的重臣,在这一刻却是不约而同地忽视了那个襄阳城原本的主人——刘暄漠以及在其身后运筹帷幄的宋子岚。虽然都是想要借襄阳城来满足一己私欲的两人,但又因为二位背后的目的与心性的截然不同,也就注定了他们必会成为这场襄阳争夺战中,率先展开对局的两股势力。
毕竟说到底,这场对决,其实就是意气与野心的碰撞而已,而襄阳城,不过是被选中的牺牲品罢了。当然,这个牺牲品,它本身还有三分火气。
无法左右战局,出来只是撑撑场面,对于重骑根本难成威胁的弓弩手却能带着悍不畏死的气魄踏上城楼,并在面对那纵使为人所居高临下地俯视,也丝毫不减寒霜刺骨的锐气的黑雾劲旅时,全然没有任何的胆怯流露在外。
正如诸葛澈曾立誓此生只为先皇忠的一样,这些人都曾誓言为轩辕效忠,只是为了这么个口头的誓言,他们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弓弩手每四人为一组,组组相邻处,又间有一台架设完善的重型床弩,光是其上弦的弩箭就快要有两三米长,其重量更是需要三至四位成年男性齐力才能将其扛起,仅仅凭此,那架床弩的威力便已可想而知。
江湖武道的自在潇洒,还有一人与万人皆敌的至圣境界,曾几何时,是那让天下各国都纷纷趋之若鹜的存在,只是那些凤毛麟角的存在哪怕是找到了,帝国也很难成功说服他让其为自己效命,逐渐认清这个事实之后的各国开始退而求其次,进以发展出各式各样的武器。
随着时代的变迁,原本只是被当成武道中人的替代品的军备,却是逐渐取缔了武夫在各国心目当中的地位,那些五花八门的兵器中,甚至不乏有能够比得上武夫的倾力一击的存在,就如同这架设于襄阳城墙上的巨形床弩。
诸葛麾下的重骑兵或许能够对那些纯以人力释放的箭如雨下不屑一顾,但对于那每隔四人就有一架在阳光下散发凝重寒气的重弩,他们没有一个是胆敢小觑其锋芒的。那银光闪闪的重弩出则如雷霆,只要是站在那弩箭路径上的人,不论穿甲与否,分分钟都得被直接串成糖葫芦。
战无不胜的诸葛铁骑,就曾有一次在围剿一只占山为王的游匪势力时,吃了那床弩的大亏,那一战虽然依旧赢了,却是场不折不扣的惨胜,一千名重骑兵,足足有一百三十七名弟兄死在了那重弩的手下。
这种巨形床弩的工艺来自于亚土大陆的煜弓国,而放眼整个南溟帝国,也只有曾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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