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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疾雷步本身的风头火势只能够蔓延约莫两步的距离,且在一息过后便会烟消云散,一点痕迹不留,如此,也算是接近于那位长精灵的湮没无音了。
“咚——”比起地窖之中力求神不知鬼不觉的各显神通,明面上的草房茅屋就要来得更加干柴烈火一些。
当白临霜察觉门外之人已经缓缓走远后,他这才长舒一口气,原本都想要放下怀中的红豆了,可仍被蒙在鼓里的后者却并没能与之心意相通,这才造就了一出闹剧。
被白临霜一手托入怀抱之中的红豆宁死不屈,虽是被反手反脚绑得跟个螃蟹一样,却还是仰仗着柔韧惊人的腰肢弯起奋力一搏,直接用脑袋撞上了白临霜的前额。
这一下实实在在的撞击显然是两败俱伤的作为——红豆险些当成昏厥,而对此几乎毫无预料的白临霜亦是在鼓鸣之后立马松开了怀抱红豆的手,双手捂住胀痛的额头,蹲坐到一旁的角落。
“你可真狠啊...”白临霜略显幽怨地瞪了红豆一眼,与此同时,他脸上的氤氲朦胧逐渐消弭,让这位少爷的庐山真面得以重见天日。“只不过是想演个戏而已,至于吗...”
在白临霜的掌心之中,正有轻柔暮光丝丝入扣地抚平着其额间的疼痛,而在红豆的头上,亦是浮现着同样的光晕。
兴许是白临霜的有意而为之,红豆的恢复速度要远比自己快上不少,等到前者已然从迷迷糊糊中苏醒过来时,白临霜仍然维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蜷缩于角落。
一经醒转,已然心生无限戒备的红豆当即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跳了起来,双手敌意尽显地置放于胸前,摆出一个几乎无懈可击的防御姿态,死死盯防着那随时有可能再度兽性大发的家伙。
呆了好一会儿,红豆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然被人松了绑的事实。
“可疼死我了...”白临霜从蜷缩的蹲坐中缓缓舒展,一手摁额,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他,却是被一记就要横空劈来的手刀直接粉碎了思绪。
察觉不妥的白临霜急急忙忙地下腰,堪堪避过凌冽手刀,右手凌空抚绕,转出一圈不带半点烟火气的乌光,抢在红豆再度出手之前锁住了她的关节。
“停停停停停!”生怕红豆再起变故,白临霜干脆直接不顾额间是否还会有胀痛隐隐作祟,两手并用,一左一右地拽住了女子的纤长双臂,将其拉近到与自己鼻息可闻的距离,有些颤音地说道:“红豆,你看看我是谁?”
听到那人竟能够直呼自己的名讳,纵使心间仍有怒气横生,她也是不由自主地愣了半拍,原本还只是稍显水雾的火红瞳孔在迟疑中亲见那漆黑如墨的深邃时,更是瞬间凝成水珠热泪滚淌而下。
这一次,反倒是红豆主动抱住了白临霜。
“少爷!”由怒火中烧到喜上眉梢,有些时候只需一瞥。
“轻...轻点....”现如今宛如被水蛇死死缠绕的白临霜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刚才电光火石的一瞬松开对红豆的束缚。“喘不过气.....”
正在门外远远地眺望窗上剪影的众人眼神古怪,此前被赶出去的男子此刻正与白临霜第一次遇见的队长勾肩搭背,两人此刻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那偶有颤抖之意的黑影。
“队长,你说这事儿正有那家伙说的那么好玩么?”铁链钉入骨髓的男子一本正经地问道。
“等大事结束了,要不你自个儿去试试?”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队长眼中的兴趣比起那铁链男子可是只增不减。
“一起啊?”男子抛出橄榄枝。
“好兄弟。”被队长义正言辞地接下了。
白临霜不知外界是如何看待茅屋内的风吹草动的,他只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想办法脱身,估计两只胳膊就得被红豆那愈发如胶似漆的劲力给生生卸掉了。
“红豆,赶紧下来!”过分牵用混元威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又没啥别的办法,权衡之下,白临霜只能是选择厉喝出声。
就响在耳畔的震吼让正陶醉于生死攸关时的久别重逢的红豆幡然醒悟,她连忙松开宛如八爪鱼一般纠缠在白临霜身上的四肢,站定不退后,她向这位面有愠色的少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人家再见少爷,开心嘛...”
“我额头肿了个包。”白临霜颇为不解风情地说道。
“那谁叫少爷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跟我见面的,人家都没有准备好...”红豆嘟囔着解释道:“如果要还有下次,人家一定任由少爷摆弄。”
“得得得,说的什么话?”白临霜一手盖在红豆的眼前,对于她的媚眼如丝干脆直接眼不见为净。
“这里应该是被囚的全部人了吧?”环顾四周,扫过那一张张自己好说歹说也是有些熟悉之意的脸庞,白临霜向红豆轻声询问道。
“嗯。”且不论久别重逢之时是如何放荡不羁,一旦步入正题,红豆的表现便是绝对的完美无瑕:“老爷出行时带走了近四分之三的人手;至于留守在玉宝殿内的一百余人,有八成都是外面那些人伪装的。剩下的两成一半在这里,另外一半被蒙在鼓里的则依旧在各司其职,清雪便是后者。”
“清雪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白临霜向红豆微微颔首,也刚好因为这个动作,他错过了后者眼眸中那稍纵即逝的别扭神情。“接下来就是你们这二十多人了,该怎么带出去呢?”
“他们是以轮班制的方式对我们进行监管的。”红豆冷不提防地开口道:“每三炷香会换一个人,而在值班过程中,是很少会有其他人进行干扰的。”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灭了那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就能有三柱香的时间。”白临霜恍然大悟道。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红豆首肯道:“只是,就算是有三炷香的时间,我们又该往哪里撤离呢?这儿就只有那一扇门。”
“鼹鼠会打洞。”白临霜粲然一笑。
就在红豆不明所以之时,茅屋角落里的一张破旧毛毯,却是莫名其妙地弯出了一个小山丘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