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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一番,他自是不敢贸然前来拜谒,

    看来,眼前女子身份地位虽有不同了,骨子里却没任何变化,待他还是这般亲切。想通这些,他心绪平复下来。

    将人引进厅内看座之后,两人聊起前些年各自的经历。

    从萧庆卿口中,舒眉得知这几年他们在南边的近况,不由叹道:“南北不通渠,我原先以为,你们漕帮日子难过,没曾想到你们竟找了另外的生财之道。”

    萧庆卿笑道:“殿下过奖了!不过是特殊时期的权宜之计,这不是没法子嘛!若是哪天山东能通行了,大家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舒眉点了点头,颇有感触地叹道:“是啊!这天下分成四家,再怎么都难以保证不起纷争。不打仗还好,若是真打起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听她语气索然,萧庆卿忙问道:“这一行过来,殿下和小公子可还顺畅?”

    舒眉望了他一眼:“顺畅倒是顺畅,只是以往坐船都只要两月的行程,这般一绕道,足足走了三个月,险些赶不上年节。”

    听了这话,萧庆卿笑道:“沿途要体察民情,自然走得慢。草民听说,殿下和文大人一路替朝廷安抚民众,广布天家恩泽,各地官民莫不感恩戴德……”

    “大哥信息迅捷!”舒眉赞了一句,叹息道,“各地民生困苦,咱们能做的只是杯水车薪,值不得什么。倒是你们商户掌控天下财货,只怕你们现如今能做的,比朝廷多得多。”

    萧庆卿笑而不语。

    舒眉突然想起,眼前此人曾告诉过她,被山东的邵家拉拢过。想到这里,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际。

    她沉吟半晌,对萧庆卿征询道:“大哥走南闯北,依你之见,山东那边的事,能否也像江南一样,双方达成和解?邵驸马那帮人有无可能重新归顺朝廷呢?”

    萧庆卿抬起头,略微吃惊地望向她:“殿下的意思是……”

    舒眉微抿唇角,犹豫片刻,然后正色道:“当初邵将军拥兵自立,反的是高家。如今高家满门已经被诛灭。说起来邵驸马也算皇亲国戚,与朝廷并无深仇大恨,不知将来是否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

    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个,萧庆卿略一沉吟,接口道:“倒不是没这可能!”

    舒眉眼皮微跳,忙问道:“大哥可是听到过什么消息?”

    萧庆卿也不瞒她,把这些年自己跟晋国商户打交道的细支末节,跟舒眉聊了起来。

    “论起来,山东虽然物产不缺,可到底地盘太小,加之离京畿不远。老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草民之前跟山东军中之人也有过接触,他们原先打的主意,是指望跟大楚和江南三足鼎立,各方形成均势,谁也吞不了谁。可是,江南如今已被朝廷收复,山东之地偏偏夹在二者中间。若没有战事还好,万一朝廷下定决心围剿,他们腹背受敌,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舒眉点头赞成:“他们瞧得倒是很清楚。”

    不过,听爹爹提及,邵家当初之所以匆忙自立,正是因为忻儿即将回京还朝。这样看来,他们起初确实有自立打算。只不过,后来局势骤变,江南政权的交替,让他们所图的均势迅速土崩瓦解,这才形成如今此番左右为难的局面。

    均势被打破,双方实力悬殊,正是变动的前奏,若是让这种趋势持续下去,双方走向融和是迟早的事。

    想通这点,舒眉思绪慢慢沉淀下来。

    虽然,她一家如今已安然回到南边,可是要爹爹真正卸下担子,恐怕不会那么顺利。只要爹爹一日不脱身,她就得陪在身边一起耗着。

    早知这样,当初就该劝说父亲不接这项差事。

    如今骑虎难下,委实让人犯难。

    萧庆卿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还在担心江南不稳,遂劝慰道:“殿下也不必忧心!草民前日得到消息,说是朝廷在北边对山东用了兵。邵家军再厉害,也不可能两边应付,南边一时倒没什么危险。”

    听了他的话,舒眉嘴角扯了扯,正想再详加询问一番,就见番莲的身影在门口停了下来,还一个劲儿朝屋内探头探脑的。

    舒眉眉头一皱,顿时感觉有些异样,遂朝门外问道:“番莲,你可是有什么事要禀报?”

    番莲见她问起,忙踱进屋内,朝舒眉行了一礼:“请殿下恕罪!奴婢不得已才打扰您的。”

    “说吧!到底有何急事?”舒眉知道番莲颇懂分寸,没特别的缘由,是不会这样冒失的。

    “大少爷,大少爷他跟人打起来了……”顾不得有外客在场,番莲满脸急色地禀告这一消息。

    舒眉“噌”地从座上站起来,一把抓住番莲的手臂:“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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