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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季宇执意将吕若兰抬进家，肯定是在高氏那得到过一些承诺。不然，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跟宁国府为难。
还是到时随机应变吧！估计，项季宇不乐意看到他们夫妻俩。
那位冯侧妃，倒是可以跟她搭上话，打探一下齐淑娉如今的处境。
端王府门口白茫茫一片，车水马龙的。皇亲国戚，高阶官员府里青帷黑漆齐头平顶马车停了一大排，差点延绵到宁国府那里。
男宾跟女眷，到了垂花门前就分开了。舒眉带着丫鬟婆子，到内院去跟府里的女眷吊唁，而齐峻则是留在外院，被府里治丧的管事们，引到主人家跟前。
一路走来，各处传来呜呜咽咽的哭泣之声。不知怎么地，舒眉突然想起，表姐齐淑婳后来告诉她，这端王爷年轻时颇为风流，府里不说妻妾成群。就是庶子庶女也有十来位。
四姑爷项季宇若不是认了宠姬杜氏为母，在端王府他根本排不上号。
这也就可以说明一些事，当初他之所以娶齐淑娉，完全是高氏蛊惑，如今要休妻也是高氏在操纵。
若真是分了府，上面承勋的兄弟算是管不上了，恐怕此事还有得闹腾。
被端王府管事婆子带到后院的正厅，就见一群诰命贵妇围坐在那里，十来名身着缟素的妇人，在灵堂前哭哭啼啼。
舒眉一眼就见到了上回到宁国府来过的冯氏。
只见她头上插着水晶银钗。身着麻质丧服，眼睛哭得红肿成桃子，脸上看得出强忍着悲痛。跪在那儿作为家属答礼。齐淑娉作为儿媳，排在后面一列，跟在庶婆母后面。
一个月未见，齐淑娉更见憔悴，跪在那儿似乎随时都要倒在地上。
唱喏的司仪尖着嗓子禀报齐家人到来时。她似是抬头朝这边望了一眼，见到只有舒眉一人，脸上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
舒眉待行完礼，跟在端王府引领的丫鬟身后，坐到了一群女宾中间。
“之前没听说王爷身子骨不好，怎地说没就没了？”一位长着圆脸。体态丰满的妇人，跟旁边的诰命交头接耳。
她旁边的中年妇人，扫了周围人一眼。见没人注意她们，遂压低声音道：“哪能没征兆？听说他们前段时间还闹过一场，说是六公子……”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不用猜舒眉就知道，定是端王府的女眷，在争宠时互相攻讦。将齐淑娉在茜枫院的举动传了出来。
不过，她们到底知不知道。项季宇之所以要休妻，皆因吕若兰引起的？
后面的对话，正好解了她的狐疑。
“……真是这样？六公子在外头结识了不正经的女人，还珠胎暗结了，这才逼齐氏……难怪郑太夫人都肯不上门了。”说着，她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舒眉所在方向。
“嘘！要我说，那齐家女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六公子的死穴在老王爷那里，这不，硬是偷偷闯到茜枫院。”
“会不会是郭王妃的冤魂，把王爷给带走了。”旁边一位稍显年轻的女子插嘴问道。
先前那两位听到这话，不由一怔，圆脸女人点了点头，道：“这也说不定，听说十年前，王爷就性情大变，平日里也不太出门了。尤其是那枫林院子，更是府里的禁地，没人敢随便出入。”
“我还听说，那林子半夜常有女人的哭泣声传来，也没人靠近那边……”那年轻的女子补充道。
突然，前面一阵骚动，没一会儿就有急促的呼喊声传来。
“六奶奶昏倒了……”
舒眉听闻，心里咯噔一响。
六奶奶？那不就是齐淑娉吗？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就有位老嬷嬷过来请舒眉：“四夫人，我家王妃想请您，帮着照看一下六奶奶。”
舒眉扭头一看，不是齐淑娉的乳娘史嬷嬷，又是哪一位？！
她顿时明白过来，这是那位姑奶奶故意装昏，想跟她单独说说话呢！
舒眉不疑它，带着雨润和施嬷嬷，跟在史嬷嬷身后，往端王府的后院走去。
行至快到湖边，舒眉感到有些不对劲，朝史嬷嬷问道：“怎么在这儿？上回不是走这条道的。”
史嬷嬷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就是这边。自从姑爷被王爷重罚后，他就让杜侧妃把小姐安排在湖边这座破旧小院里住着，说是怕过病气，带累了别人……”
“竟然还有这事？”舒眉不由义愤填膺，一边为小姑子打抱不平，一边加快步伐朝前面走去。
突然，树林那边窜出一个人影，史嬷嬷来不及收住脚步，跟那人撞了一个满怀。
舒眉抬头正要望去，就见到男子一张刚毅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