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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李建成一边饮酒，一边听琵琶女演奏。李元吉面带笑容走进来，坐到李建成对面。
“大哥，办妥了。我亲自给封德彝送去了一箱金子，说是太子相赠，让他在父皇那里多多周旋。”李元吉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怎么说？”
“他说早有此意，巩固太子之位，就是巩固大唐江山。他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好。元吉，辛苦你了。”李建成亲自为李元吉斟酒，“来，干！”
“好酒！”
“大哥，后宫张姨妃和尹姨妃那里还要再加些码，父皇是越来越宠爱她们，她们在父皇那说的话也很受用。”
李建成点点头。
入夜，一弯新月斜挂在空中，发出清幽而凄凉的光芒。平阳公主府，侍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柴绍迎上去，“给我吧，你去扶着公主。”
侍女扶起李秀宁，柴绍尝过汤药，舀了一匙送到她嘴边，“来，不烫了。”
李秀宁脸色苍白，一只手抚摸着柴绍的脸，“夫君，这些日子你日夜照顾我，人都瘦了。”
“看你说的，我们是结发夫妻，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说到这，李秀宁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柴绍急忙放下药碗，去倒了一杯水，他把李秀宁揽在怀里，温柔地说道：“来，我喂你喝点水。”
李秀宁拿开嘴边的帕子，却见上面有一滩鲜红的血迹，她不由大吃一惊，“啊……”
柴绍拿起血帕，扔到一边，“不怕，没事的。太医说过，你的病，只要慢慢调养，会好的。他们都是父皇派来的，是最好的太医。”
李秀宁摇摇头，悲伤流泪，“我怕是大限将至，夫君，我们夫妻多年，我却不能陪你终老……”
柴绍打断她，“秀宁，你不会有事的。”
“不，夫君，你听我把话说完。哲威和令武还小，由你照顾他们，我放心。我唯一不放心的，是大哥和二弟，我担心……他们争位，兄弟相残。到了地下，我怎么面对母亲……”
柴绍脸上滑下两行热泪，他紧紧地抱住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第二天的太阳格外耀眼，无垢梳洗打扮完毕，正准备出门，她约了杨如眉一起去东宫。清秋进来通报：“王妃，平阳公主的家奴来了，说公主要见王妃。”
“哦。在哪儿？”
“在门外等着呢。”
无垢吩咐清秋，“让他先回，说我即刻就去。再派人去通知齐王妃，说我今天有事，不能和她一起去东宫了。”
“是。”清秋依言去了。
无垢坐着马车来到平阳公主府，不知怎么地，心里砰砰直跳。刚走进院子，柴绍迎了上来，“秦王妃。”
“姐夫，三姐怎么样了？”
柴绍眉头紧锁，摇摇头，“不太好……她昨天咳血了。”
“怎么会这样？”无垢秀眉微蹙，“我去看看。”
屋内，弥漫着汤药的味道，无垢轻声唤道：“三姐……”
李秀宁半卧，侍女奉上汤药，用小勺搅了一下，无垢上前接过，移到李秀宁身边，小心地喂她。李秀宁咽下药，注视着无垢，“二弟最近在忙什么？”
“他最近常去文学馆走动，诗词歌赋，倒是有长进。”
李秀宁点头，对侍女说道：“扶我起来。”
侍女扶起李秀宁，用枕被围好。李秀宁示意侍女离开。
“二弟妹，我怕是不行了，昨夜想了想，有些事不得不交待你。”
无垢忧虑地望着李秀宁，为她拭去额头的虚汗，“三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还这么年轻，你的病会好的。”
李秀宁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二弟妹，我有一事要托付于你。”
“何事？”
“保证他们兄弟和睦。”李秀宁声音不高，却字字有力。
无垢心中一悸，握着李秀宁的手颤抖了一下，“三姐……”
“在这世上，除了母亲，二弟最听你的话了。你要时时规劝他，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去争太子之位。”李秀宁注视无垢，祈求似的说道：“答应我……”
无忧眼中水珠溶动，掉落在唇角，“好，三姐，我答应你。”
李秀宁闭目，微笑，嘴里嗯了一声，“这样，我就放心了。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大哥仁厚，他会善待每一位兄弟。”
“三姐，我扶你躺下休息吧。”
李秀宁闭目，点了点头，“也好，我也确实乏了。”
无垢不知道她是怎样离开的平阳公主府，她只觉得今天的太阳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心里又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李秀宁的话，她要如何说给李世民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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