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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等了一会，那腻歪的俩人终于手牵着手，各提着一份烧饼亲亲热热地离开了。
这时，徐年看到属于自己那份的烧饼终于被安排了上。
看着老板的手势，烙饼，加馅，再就是刷酱了……
忽然，徐年发觉身旁的人群有点骚动。她转过去一瞧，只见刚刚在前面还摆得密密麻麻的摊已经撤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她就听到一声训斥传来：
“快走快走！又是你在这卖烧饼！再不走，我就收了你的摊子！”
是，城管来了。
这几个人虽然很凶，但并没有小说电视剧里呈现的那样肥头大耳，拿着根棍子撑着啤酒肚到处专横的样子。
他们一群人年纪没有很大，有一两个甚至还很年轻，还散发着刚刚工作的朝气。
烧饼摊老板被这一声训斥吓得不轻，刷酱的手都在颤抖，嘴里不停地说：
“我马上就走的！这个孩子的烧饼快好了……我给了她就走。”
城管们并不理会他的说法，其中走出来一个稍微年长的，用力推了推他家的车，语气很是不耐烦：
“走走走！快走！！”
周围还没走的流动摊迅速利索地收拾完，推着早餐车就跑，有的锅碗掉在了地上，也不敢回来捡，一会就跑得没影了。
而这位烧饼老板正哆哆嗦嗦地将徐年的烧饼装袋，可是越急就越是装不进去，最后黝黑的脸庞渗出不正常的红。
“哎！就你最磨蹭！叫什么来着？李……红贵，是吧？！”
“别别别！我这就走！！”
看着城管一点也不通融的冷硬神色，老板只好将没装好的烧饼递到徐年手上，边递边慌忙收拾着东西，还不停地给她道歉：
“小姑娘，对不起啊，没给你装好……”
“走啦！真是磨蹭！！”
“好好好！我马上走……”
看着那个忠厚老实的老板近乎乞求，近乎狼狈地推走摊贩车，她心里闪过心疼。
早餐街的热闹并没有因为摊贩的离开降到冷清，有店铺的地方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人们被短暂地打扰后继续说说笑笑地到下一家吃早点，所有的一切都如常。
她楞楞地站了会，突然拔腿就跑！
要上课了！这个时候可没有时间由着她去想这件对所有人来说的小事。
进校门时，几个阿姨不加掩饰的议论传到她的耳朵里：
“之前城管哪有来得这么勤哦！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听说要整改市容，评什么文明城市的。我们这儿离市中心这么近，可不是要着重搞嘛！”
“唉！清理一下也好。外面的东西总是不干净的，谁知道加了些什么鬼东西！大人偶尔吃一点也就算了，这些学生可都是要高考的！哪能尽吃一些垃圾食品呢？！”
……
那些声音明明应该随着距离的拉远逐渐消散的，可是却在徐年脑袋里不停放大。
跑到宣传长廊那里，她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大口喘气。
喘着喘着，长廊墙上加黑放大的字眼闯进她的眼睛：
作为一名中学生，严禁在流动摊贩上购买……需得保证食品卫生安全。
这个时候，徐年脑袋里的那些声音炸了起来。明明她并没有在意过那个老板的模样，脑袋里却突然蹦出了他忠厚老实的脸庞，枯黑的双手，还有推走摊贩车时彷徨无助的眼神。
他今天起早贪黑的烧饼，应该还没卖完吧……
她心里突然就很难受，不知道在难受什么。可能是难受那些摊贩们迫于生活的压力不得不在城管面前低头乞求的卑微，也可能是单纯地为他们生活艰辛而心酸难过。
徐年还不太习惯这些所谓的‘生活中的残忍’，是因为她未深入社会，所以就会像现在这样过度感伤吗？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烧饼，徐年咬了一大口。
很纯浓的蛋香，酥软的内馅缓缓刺激着味蕾，打开了每种食材独有的鲜嫩口感。
很好吃。
也还是，从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