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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长安大街到了。”
小七正在车内眯眼补眠,听见冰儿兴奋的声音,便从车内探出头来。
车外阳光明媚,她举起宽大的袖子,遮了遮明晃晃的阳光,然后慢慢走下马车。
昨日封落捎来消息,约今日在长安大街的天一阁相见。她一早就带着冰儿出来,此时的长安大街上热闹非凡,随处可见服装各异的商贩,毕竟是以经商闻名的京都。
南临的天一阁格局陈设与东启国一般无二,小七带着冰儿才到天一阁的门前,已有低调的随从上前来,轻声地说:“小姐,公主在五楼雅间,请小姐随我前来。”
公主?五楼?冰儿瞪大眼,她今日随小七出来,原本以为是逛逛长安大街的,哪里想到小七是来见公主的,而且还是可以在天一阁五楼订到雅间的公主,一时之间,冰儿目光怪异起来,暗自寻思,小七不会不是什么丫鬟吧。
“走吧。”小七微微一笑,敲了敲发呆的某人,随着那随从直接上的五楼去。
封落今日是乔装而来,只带了两个随从,衣着朴素,如同在宁国公府一样。
“小姐,”见到小七,这位刁蛮凶悍的公主硬生生地成了一个水做的小女子,笑眯眯地撒娇道,“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小七淡笑地揉揉她的小脑袋,阿落与阿言素来都是很粘人的。
许久未见,小七却感觉到阿落似乎有些变了,纵然她一直在笑,可是眉眼间却是遮不住忧心,不似以前那样的快乐,果真人都是会变的。
封落屏退身侧的人,低低严肃地说:“小姐,南临要变天了。”
小七看向半开的窗户,窗外对着天一阁宽大的庭院,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颇为热闹,周围百花争相绽放,争奇斗艳,一派春意盎然之景。
“阿落,那些是朝政的事情。你想插手吗?”小七淡淡地开口,对于那些所谓富贵,所谓权势,她视之如浮云,如今的她只想在这连丝鹭都为之沉迷的南国水乡安静生活。
“小姐,宁家已经插手了,不仅如此,北域的无蕴公子已于昨日到了京都,如今正住在五楼的雅间。”
“小姐,你还是搬出谢家吧,谢华容的登仙台一出,谢家已经成了是非之地,我很担心你。还有,公子墨也在京都,小姐”封落紧紧拉住她的手,目光微微喜悦认真地说,“公子墨让我转告你,此次登仙台一出,传说中的那位后人也会出现,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碧家后人,为你破解碧落无生诀的诅咒。”
“阿落,我会离开谢家,不过不是现在。”小七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笑道,正在这时,一道身影默默地走进庭院,寻了一个石桌坐下,明明是消瘦挺拔的身影,不知为何,他一出现,空气中隐隐有了一种张力。
原本交谈甚欢的众人,看见他,全都噤声不语,小声嘀咕起来。
“近来,京都冒出了许多陌生身影,这个又不知道是什么人。”
“嘘,总之,看样子不像是好惹的人呢。”
“听说公子无蕴都来了。”
“我听说消失几年的公子墨也来了京都,看来,华容公子的登仙台有大看头啊。”
众人见那黑衣剑客只是坐着,不说话,又渐渐大声交谈起来。
“奴家红衣前来献艺。”柔美的声音传来,一个怀抱琵琶的红衣女子款款行来,轻纱遮面,扣在琵琶上的十指青葱玉秀,美同玉雕。那位美人径自坐到刚才的黑衣剑客前面,弹奏琵琶。
“好,美人,来一首玉玲珑。”庭院里的众人大声叫好,以为是天一阁安排的节目。
小七看着那女子修长苍白的手,轻轻皱起了眉尖。
“小姐,怎么了?”封落凑近窗前,诧异问道。
楼下那位蒙面女子弹起淡淡忧伤的曲子,丝毫没有理会那些看客,低低哀怨地吟唱着:“小髻匆匆梳就,铅华淡淡妆成…”
那女子唱的很是哀怨,众人开始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小七面色有些苍白起来,紧紧抓住窗棂,然后转身急急走出去。
“小姐。”封落大吃一惊,连忙跟上。
小七急急奔向楼下的内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那久远的过去涌出来,不断冲击着她。
“以吾之血肉,动天容,灭风音。”刚刚还在弹唱的女子忽而厉声大叫起来,素手扯过细弦狠狠勒住纤细的脖子,血溅一地,身死头落,露出面纱的娇媚容颜,滚落在黑衣剑客的脚边。
庭院里众人惊呼起来,有些女眷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放声尖叫,乱作一团。
还是迟了一步,小七急急穿过众人,看向死去的女子,指尖微微颤抖。那女子苍白美丽的面容上忽而破出一只金色的小虫,扇动着透明的翅膀,直朝小七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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