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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等几个尽在眼前的太医也都在一瞬间沉默不已。
当年太医令盛意的风华,他们也曾目睹过。
然而不幸的是,十二年前盛家惨遭灭族之祸,当时大理寺刑部京兆尹联手破案,给出的答案乃是因为盛意救了一个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大魔头,那魔头身体好转之后,便恩将仇报的灭了盛家满门。
为此,王太后还曾震怒的下令围剿江湖,一度打破了朝堂和江湖之间的界限。
但最后依然没找到那个大魔头。
这种结果,有人相信,自然有人不相信。
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有能力去调查所谓的真相吗?
艾太医的眸光落在程英华的身上,微微的闪了闪。
这会是遗留下来的盛家人吗?
可这也实在是不像啊?
完完全全不像是盛家的风格啊!
如果真的是的话,这完完全全是好竹出歹笋啊!
偏偏,这种想法不是艾太医一个人有,而是在场所有听过盛家三十针同时产生的想法。
沈含章不禁抽了抽嘴角。
这满满的恶意哦,她竟然有点同情程英华了有没有?
长得不伦不类难道是人家的错吗?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看脸的世界?
难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控颜值的吗?
拜托各位,人设不要跑的太偏好伐?
“盛家人不会随便丢掉自己祖传的医术。”王太后双眸冷冷的看向程英华,问道:“说,这本书你到底从哪里来的?”
程英华吓得身子一哆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指天画地的发誓:“真的真的是小的用别的换回来的,好吧好吧,不是什么武功,是两个馒头啦。”
他抹了抹眼角吓出来的眼泪,说道:“当时小的刚偷了馒头,就看到墙角边有个小孩快要饿死了,就好心的给了他两个。他就把这个给我了,说什么死亡之术要来何用。”
“我当时想着烧了还能取取暖,就放在怀里拿走了。谁能想后来也没烧,阴差阳错认了几个字后,就学了上面几招,开始行走江湖卖假药啦。”
他‘咚咚咚’朝着王太后磕了几个响头,涕泪横流的说道:“我要说一句假话,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小的真的没骗人。”
整个长寿宫,除了程英华的哭求声,其余人全都是沉默的。
他们都在想那句‘死亡之术要来何用’?
说的是医术?
还是盛家的三十二针?
那个小乞丐会是盛家遗孤吗?当年那个频繁出入太医院的小孩是叫什么来着?
盛英华吧!
柴绍脑中浮现了这个名字。
沈含章跟着眨眨眼。
盛英华……程英华……一字之差而已。
无论别人如何说这程英华和盛家人的相貌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沈含章知道这个如同小丑般跪在那里不断磕头哭泣的男人,就是盛家人。
就是盛英华。
因为他的心底在嘲弄。
他在狠狠的嘲笑着长寿宫内所有的人。
一群有眼不识泰山的蠢逼!
爷现在回来了,当年盛家的血债,爷一定会亲手让你们还回来。
谁也别想跑。
一个也别想扯清关系。
程英华这时终于不再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仇恨,他跪伏在那里,脸上带着恐慌眸中留着泪水,可他的心里却全是冷意。
他要所有人也尝一尝他这些年所受的苦。
相貌的改变,身高的抑制。
他糟了那么多罪,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这副即便他说自己是盛意的儿子,都不会有人相信的样子。
一副烂泥的样子。
沈含章听着他心中的言语,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酸楚。
她轻轻的咬了咬唇,看向扶着萧惠群低头沉思的柴绍。
这盛英华的敌人……
一定是王太后吧?
当年的盛家……盛太医,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被太后娘娘下令灭门?
还将此祸按在了江湖人的头上?
太医令的消失,艾伦的远走他乡,乃是因为太后娘娘同萧权曾有染……
沈含章忽然就不敢想下去了。
她知道,那一定是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原因。
王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让人将程英华暂时留在宫中,她道:“你所遇到的乃是故人之后,你的名字也是故人的名字,待哀家命人查探清楚再放你出宫。”
然而她心中想的却是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无论这个程英华入宫的用意为何?
柴熙赶到皇宫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太皇太后的毒解了大半,艾太医居功甚伟,就等着太皇太后身子好些了,便另行封赏。
程英华、张太医并萧惠群,一同被王太后扣在了宫中。
王太后的意思是萧惠群这几日去钟翠宫暂住,被沈含章死死的拦住了。
开玩笑,那钟翠宫是什么地方?
所有秀女入住的地方好伐?
萧姐姐一旦去了,不就承认了自己也是秀女中的一员,她们可没有那么傻好伐?
最后萧惠群住在了大圣宫旁边的靖和宫。
柴熙脚步转了转,最终还是选择去了文轩殿。
然而萧权曾早就等在了文轩殿。
她甫一进入,便发现萧丞相和母后之间的气氛不是太对,柴熙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如同平常那般上前,笑着见过王太后见过萧权曾之后,道:“听说皇祖母的毒解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王太后淡淡的应了声,道:“去长寿宫看看吧,待你皇祖母醒了兴许还能念着你的好。”
这话说的就有些意有所指了。
柴熙嘴角抽了抽。
感情还在记恨她上次替沈含章出头说话呢!
然而在萧权曾面前,她又不好解释什么,更不能直接表忠心,只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无奈道:“那儿臣便先去那边看看,等下再过来同母后叙话。”
说完朝着萧权曾示意了下,便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王太后的砚台便朝着萧权曾砸了下去。
只她虽然生气,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那厚重的砚台并没有砸在萧权曾的身上。
可漆黑浓重的墨依然染黑了他半边的衣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