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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有女使来报,“二姑娘、五爷来了,姑娘可要见一见?”
“请他们进来,备茶。”来的晚了些,覃予半歪着坐在在大厅罗汉床一侧,拥着白狐裘,肤白胜雪,气质卓然,俨然没有刚刚在玉秀堂那副惨样。
身旁炭盆罩着铜网,炭火烧的旺,她身边倒也不冷,只是刚刚在玉秀堂湿了衣裳,身子畏寒,在屋子里多生了几盆炭。
覃琼玉前脚进门,脱去斗篷,直接坐在覃予对面,与她只隔了个茶几。
覃元显也脱了有些短了的大氅,交给荼蘼苑侍候的女使,在门口的火盆边烤了烤手,暖了暖身子以防把寒气带进屋。
就在刚刚,覃元显听说了玉秀堂发生的事儿,大老爷覃光宁把玉秀堂的婆子女使换了一批,府中人心惶惶。
老太太因此气病了,听说请了郎中吃了药,已经睡下,免了众人请安,只有黄氏一人呆在玉秀堂侍疾,此时倒是管不着他,又听说了覃予被雪弄湿了衣裳,而后又听说覃予日落前就离家,想都不用想玉秀堂发生过什么,这才赶着吃了几口饭就过来。
却在荼蘼苑门口遇见覃琼玉,很吃惊,在覃元显的印象里,覃琼玉与覃予从来都是不对付的,就连见面多说一句话都是没有的。
覃琼玉独自站在荼蘼苑门前拐角墙边,天又下起朦朦小雪,她那过时的青玉色袄绒大氅落了层细雪,远远看着像是玉堆的雪人儿。
“长姐,二姐姐万福。”覃元显拱手做礼,覃予的屋子他是第一次进来,乍看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不经意会发现她这里气派极了。
这个长姐眉目清澈,神情亲切而又没有半分随意,青丝如墨简单挽了个少女常见的双丫分肖髻,只束了一条血红发带,发带尾端坠了两颗拇指大小的红翡,身上穿的是天山白狐裘,千金难求的好皮子......如此简单素雅的装扮衬得她桃羞杏让而又极其惊艳夺目的美貌只剩下淡然出尘,如清水晨莲之姿。
只是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有些浮肿,覃元显见覃琼玉也在,不好直指源头,小心问候道,“长姐可还好?”
“无碍,小五,来我身边坐吧,暖和些。”覃予指了指身边两尺远的小杌子,就在炭盆边。
覃元显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去了,在覃家也就只有覃予没有看不起他庶出的身份,可怜他无人教导给他找了机会能跟着覃光宁习学,他心里都知道,这是覃予的好意。
覃琼玉一声不吭坐得端端正正,低着头手指一圈一圈绞着袖口。
“二姑娘、五爷来的正好,也省得奴婢们急赤白脸跑一趟,姑娘精心挑选了几件皮毛,都是将军府从西北得的好东西,最是暖和,满东京都找不出这样好的来,等会两位带回去罢。”梅染带着两个婆子从卧房出来,在三人面前屈膝礼了礼。
覃元显两眼放光,“长姐,我也有份吗?”
覃予那温柔透净的声音,慢斯条理说道,“当然,我给你挑了张跟我这个一样的皮子,做了件夹袄和大氅,不过风帽是熊皮的,不显眼又暖和。”
覃元显羞涩的心跳慢了一拍,耳朵红了一片,从小到大他的衣衫都是黄氏置办,穿的短了旧了,洗的烂了都不能换,换了也是覃元慧旧衣改的,赶上年节,才有一两件新衣,料子都是最次的那种。
覃予一出手就是如此大手笔,他心里也有了数,覃予能看穿他的处境,这让他隐隐生出些羞怯来,对覃予更多的是感激。
“谢长姐恩赐。”覃元显再次站起来揖手。
覃予扑哧一笑,掩着嘴忍不住的玩笑道,“快起来,这又是做什么,你谢我我受了,但恩赐二字实在谈不上,你既然叫我一声长姐,我疼疼弟弟无可厚非,天理自然。”
覃元显是个好的,想要成全老太太去蜀州的愿望,她又不想覃元显落得上一世那般榜眼公居于鱼市,生父迫生母自尽,自己落发出家的下场,她自然得多打算一些,毕竟覃元显是覃家下一代唯一的希望。
梅染笑着捧来那件做好的大氅给他披上试了试,“灰鼠色的耐穿,姑娘说您才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做长一点明年还能穿。”
说着又从婆子托着的托盆上展开与大氅同片料子,脚扣内翻处密密麻麻缝了一排布扣,仔细一看,大氅摆尾内翻正好有一排藏起来的扣眼。
“这是能接这大氅的料子,五爷晚上把扣子一扣也能盖一盖。”长大后没有的穿也能接起来穿一穿,“脚扣这一圈祥云万字福纹都是姑娘亲手绣的,五爷可别把这托底给让外人给知道是我们姑娘绣的,姑娘这女红实在见不得人。”
覃元显心地好,一听说是覃予亲手绣的,细细看了看,虽然梅染说的是玩笑话,可覃予绣的实在是四不像,他很感激覃予,覃予在大氅上绣了点东西无非是怕别人抢了他的。
一是表一表是覃予给覃元显的东西,黄氏虽然尖酸刻薄,可也不敢明着跟长房过不去,二是外人看到如此不精美的花纹和素净的面料颜色自然想不到里子是千金难求的天山白狐裘,穿出去也不拍被人惦记。
“长姐。”覃元显心里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覃予想的真是周全。
覃予才开始在覃元显身上投资,覃元显就这么大反应,看来她的眼光没有错,覃元显面子、底子都是好的,她可受不了这种唧唧歪歪的情绪,“好了,小五,你也专门来看过我了,多谢你的好心,礼也送了,你回去赶课业罢,我既教了你读书识字,便担了半师的名头,以后有话写了出来让我荼蘼苑的婆子递给我便是。”
覃元显受宠若惊,覃予的聪明才智他是可望不可及,覃光宁的教导已经让他受宠若惊,他必定更刻苦,不会辜负伯父长姐的好意。
见覃元显不说话,拱着手,覃予隐隐含笑,道,“小五可是有什么要说的?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给你解惑一二。”
覃元显顿了半晌,犹犹豫豫的,眼瞧着覃予巴掌就要呼过来,这才大胆的道出此时心中所想,“学堂里,先生说,是非善恶皆有所分,黑便是黑,白便是白,小五所见,家中黑白颠倒长幼道理不可言说,孰是孰非?”
覃琼玉听覃元显如此一问,脸上臊得慌,覃家尊者为老不尊,幼者不可置疑忤逆,即便是她也觉得掌权者指鹿为马那便是马,从未质疑过什么。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建立品行骨气的时候,覃予倒也不好解,嗯了半晌,才说道,“学究教你的是朱理学,非黑即白,儒释道及百家所解皆不同,这要看你自己的见解可有疑惑。”
覃元显不说话,覃予又道,“如此,长姐试着解一解,这世间是非善恶那里是简简单单就能分辨的清楚的?只是你要知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善恶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福祸相依,你心里以什么划分善与恶,何为底线才是善恶之说的根本。
自然这世上也不会存在纯粹的恶人,自然也没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纯善之人,今日家中之祸我是不是纯善,你又怎知今日之事我不是忍辱反击?琼儿也是不是纯恶,你又怎知她不是被人诓骗设计,而并非纯纯出于本心?”
琼儿?覃琼玉一脸的错愕看着覃予那平静的脸。
覃元显深思,“长姐,我又该如何得知善是善?如何界定?”
“你以家族看,我与琼儿姐妹交恶影响家族声誉安宁皆是恶,你以小弟看,真相是非是善恶,你以自己看,善恶自在人心,既然已经发生了,那边让善恶之事更清楚些,对你自己品行更能约束反省,是为善。”
覃元显点头,再次拱手,“小五明白了,自省自磨长姐的教诲。”
“如此去吧,梅染,让荼蘼苑的总管事儿春彩婆子拿着东西跟着小五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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