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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覃予这才放心大胆取下面罩,笑道,“无碍,关姑娘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啊?”她不是已经说过留在余阎浮身边了吗?
覃予猜到关风眉的心思,又道,“你想留在东京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说要留在余阎浮身边可要想好了,将来的日子并非易事,你打算怎么做?”
“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做什么?唯有苟延残喘活命罢了,阎哥哥待我如亲妹,他如今这样我又怎么能置之不顾,更何况他是因为我才……”关风眉是铁了心要留在余阎浮身边,“您成全我吧。”
“既如此,我明白了,看得出来关姑娘对余阎浮是有情意的,我一直想不明白余阎浮该是沉着稳重之人,为何会如此奋不顾身?”覃予问道。
梅染专心做茶,也听了一耳朵,覃予这是开始了解事情始末。这也是竹月想问的。
关风眉似乎不是很想说,捧起梅染做的茶尝了尝。
梅染跪坐在案桌中间,端茶侍候,纱帘离桌面还有一掌的距离,寒风拂过,冰冰凉凉。
梅染道,“关姑娘,您要是什么都不说,家主也帮不了您,您也知道,南北铺子现在也不好过。”
关风眉呆呆看着窗外,细雪飘落掌心,刺痛她的心。
梅染看了眼覃予,覃予点了点头。
“那些人是冲着您来的,余大哥只是误打误撞,我们定然是查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个出来见您。”梅染又道。
关风眉低眉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些人,确实是冲着我来的。”
“既然如此,那些都是什么人?”覃予捧着茶暖手,没打算喝,她不会在外面乱吃东西,关风眉本就不是蠢人,有如此一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关风眉顿了顿,看向门口,水云台现在除了房二娘和她还有几个无亲无戚、无处所依的姑娘,梅染注意到她的目光,如此私密隐晦的话题,确实有担心隔墙有耳。
“姑娘,奴去门口看着,竹月来侍候。”梅染后面这句话是跟竹月说的。
覃予点了点头,撇了一眼竹月,竹月眼睛死死盯着关风眉,她知道竹月为余阎浮抱不平,可今日的竹月确实过分了些,不宜在此,“这里不用侍候。”
“姑娘......”竹月不情不愿,转向覃予,不愿离去。
梅染作礼,也撇了眼竹月,拉着杵在原地不动的竹月出去了。
关风眉看着窗外,细雪飘零,码头的苦力已经逐渐散去,只有几个穿着羊皮大袄管事站在船头指指点点。
“跟你说个故事吧。”
“从前的从前,东京有个小梁工叫关楚明,算是个小富户,读过几年书,做过几年私塾先生,生了个女儿,两个儿子,三十多岁在官府谋了个抄书的文职,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能这样平安喜乐,哪曾想那一年府衙抓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回忆逆流而来,关风眉眉心紧了紧,喝了口茶强压住心中的愤恨悲切,窗外的雪大了些,地上的雨水和着泥,蹂躏了纯白无暇的细雪,任人践踏。
覃予听着她声音由平和至悲切,隔着薄薄的帘子,似乎能看到她那不甘的脸,不过这跟余阎浮有什么关系?
关风眉又道,“听说那个大人物是在百花楼寻欢醉酒杀了人,杀了百花楼当时名叫李风眉的头牌,据说李风眉死得相当惨烈,肠子、脏器碎了一地,不少人听到声音前来查看,那个大人物披头散发还不断往李风眉身上补刀,不少人当场吓晕了过去,当时不知道是谁报的官,那个大人物再次酒醒已经是在牢里。”
覃予记忆中好像见过这个案子的故事,是在收拾满月洲的时候成紫萼当时收着的东京小报里面有记载,由于是个轰动一时的案子,那个青楼女子的死法相当惨烈,她有点印象,还连载了好几期小报,当时当个故事看了,想象起那个画面,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关风眉却很平静,继续说着她的故事。
“审问之中做笔录的正是关楚明,那个大人物只说自己是东京府衙惹不起的人,关楚明为人耿直,见惯了东京的大人物,实在是没见过面前的人是哪个大人物,审问什么都审问不出来,查看了那个大人物的随身物品,出了趟远门,再次回到东京那个大人物已经莫名其妙从府衙大牢走了出去,彻彻底底消失在东京,或者说消失在这世间。”
覃予想起案子好像也是不了了之,“后来呢?”
关风眉神思从窗外收了回来,苦笑一声,“后来那个大人物出了大牢没多久,跟那个大人物那桩案子有关的人一个个的发生意外都死了,当时的东京府尹夜里失足掉进池塘死了,审问的衙卫一个个莫名其妙获罪,流放的死在中途,获罪的死在牢中,关楚明也被冠上共犯的罪名,关楚明悄悄回到东京之后得知府尹、衙卫的死讯就变得神神叨叨的,一直在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躲在家里连房门都不敢出,一直捉着他的女儿说如果他死了,就去百花楼。”
关风眉红了眼睛,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假装平静,“再后来一天夜里,关楚明家突然走水,防城卫潜火队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吞噬了整个关家老宅,关楚明夫妇和两个儿子没逃出来,活活烧死在诺大的宅子里,尸体烧成了焦炭,面目全非,至此百花楼杀人案就此湮没,无人敢提。”
“关家的女儿,就是你。”覃予道,“你逃了出来。”
关风眉点了点头,“田姑娘听出来了,我不是逃了出来,而是当晚跑去邻居家给邻居哥哥抄课业去了,若不是邻家哥哥生病不能去书塾,我也逃不过那场大火。”
覃予算是听出来了,关风眉起名叫风眉,跟当时被害的行首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百花楼,“所以你化名风眉,成为百花楼的行首是想复仇?”
“我一个弱女子没有本事复仇,我只是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爹爹会说去百花楼,为什么会惨遭灭门,我只求一个公道,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的念头,果不其然,我关风眉才打响名声不到三个月,终于有了一点线索,只是没想到会遇上当初的邻家哥哥。”
懊悔充斥着关风眉的内心,她从没有想过会有一日还会遇到余阎浮,她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父母兄弟之时,余阎浮把她摁在自己家把她保护了起来,余家替她给家人收了尸,下了葬,她知道这场大火没有那么简单,不想连累余家,独自离开了东京,被好心人带到洛阳,她进了洛阳最大青楼红袖招。
“如此说来,那晚在百花楼的杀手若真是娶了你的性命,你又当如何?”覃予才不相信小小年纪就能从那种境遇下活下来的人真的为了一点点线索任人宰割。
关风眉静静拿起桌面上的茶匙,在指尖转了一圈,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杀气腾腾,一个甩手,茶匙尖的一端稳稳插在门框上。
竹月趴着门缝被突如其来当的一声吓了一跳,呆在原地,眼前几寸远的地方已经被茶匙金黄色柄穿过门框两指厚的木板,露出尖尖一端。
“姑娘......”梅染第一反应推门确认覃予平安无事,只见覃予、关风眉静静坐着,心里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用力拔出门框上的茶匙,恭恭敬敬关门出去。
“原来如此。”原来关风眉会功夫,怪不得敢孤身犯险,只是这样一来,余阎浮被害这件事看起来确实是意外,跟马家确实没什么关系。
覃予又道,“如此说来,你留在余阎浮身边更加危险,关姑娘,你将来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