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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下床,站在门口闭着眼,昏昏沉沉地边打瞌睡边尿着,“哗啦啦,哗啦啦”,声音总是不断。
憨子听着声音,认为没尿完,就一直站着。
那“哗啦”声原来是隔壁的酒坊在放酒,害得他站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客栈后边的山体突然发生了大面积滑坡,把老客栈全埋了,人都死在了里边。以后在这里住宿的人说,夜里老闹鬼。
说过吃过,大家各回房间,分头睡觉去了。
尾生和薛月一人睡一个被筒,躺在了床上。
薛月很快就睡着了。尾生正在昏昏沉沉、欲睡着而未睡着之时,突然听到院中有“扑沓”声。出于好奇,他悄悄地爬下床,趴到窗下,慢慢升出眼睛观看。
借着晴好的月光,他看见一个憨不拉几的男人站在院子里,挎着裤子在尿尿。本来晚上出夜也不为过,应该说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个家伙尿得有点儿特殊:他站着尿一会儿,就开始玩花样儿,大踏步地走着尿;走走还觉得动作单调枯燥,就象麻雀一样,双脚同时蹦跳着尿;但不管用哪种姿势,奇怪的是——他的尿源源不断、势不见弱,“哗哗”地永远尿不完似的。“扑沓”声就是他或走或跳弄出来的。
这家伙就是这样奇怪,一个人半夜里不睡觉,在院子里尿个没完没了,走走蹦蹦,满地洒水玩呢。
尾生正在惊疑之际,对面有一间客房的灯亮了。估计是里边的客人也象他一样,被这个夜游神的声响折腾醒了,起来欣赏这家伙的花样撒尿。但是,他们天不该点着了灯,把自己的身影暴露在窗格上了。
憨不拉几的男人发现了灯光,动作奇快地闪落到那窗子跟前,撅起小腹对着那窗格喷射,马上就听到“啊呀”的惨叫声。
憨不拉几的男人做毕坏事儿,快速地跑到院中的一棵大槐树下。树下有一口水井,他“日”地蹦到了井里,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咕咚”一声。
“啊呀”和“咕咚”声惊醒了院中所有的人,都跑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焦点很快就汇集到最先亮灯的屋子里。
这屋子里住着五位客人,三个蜷缩在通铺上,脸都上了猪肝色,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窗子下边的地面上仰倒着两个人,都已肚破心烂,血肉狼藉,眼看是这辈子不活了。再看窗框腐烂,窗撑残缺。
一时间院中聚了百十号人,都叫嚷着有鬼,跑井里去了。人多胆益壮,你一言我一语,都说下井捉鬼、打鬼。
客栈主人小姜认为,三更半夜、黑骨隆冬的,井口又狭小,一次只能下去一位,在冰冷的水中与鬼搏斗,无异于上门送死。
郑屠就问有鱼叉没有。小姜说有啊,派小二去取来。
郑屠趴在井口,拿鱼叉往水里探探,触不到底儿,就又向小二索取了一根长竹竿,绑接在鱼叉上。
绑牢之后,郑屠以马步姿势站在井台上,慢慢把鱼叉伸入井水,双手一直挪到竹竿最尾端,才感觉鱼叉尖儿够到了一件软绵绵的物体,猜想就是那个闹鬼的家伙潜伏在那儿,就重新提起了竹竿,高高蓄势到了足够的高度,双臂一齐叫力,猛然往下一扎,只听井底发出了“昂”的一声怪叫……